“什么缺点?”
“想得多很有必要,但力不足啥也白扯。”狐来摇摇头,“咱们现在就这么些人,这么点儿力,你还能折腾到天上去?”
“事在人为嘛……估计你一个狐狸也是不明白。”吴比摇头,笑呵呵——虽然刚才狐来所言并没有什么建设性的启发,但也稍稍帮助吴比理清了一下思路。
“呵!”狐来轻蔑一笑,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那你说说,几方的这场大战,你到底是想怎么利用?”
“当然是……”吴比开口预言,突然看到了狐来眼中狡黠,歪头一乐,“你刚才说了半天,是想现在套我话?”
“嘿嘿嘿……”小狐狸咽了口唾沫,“你发现啦?哈哈哈你说嘛我都猜了好久也猜不到,现在我一闭眼就想起这事,茶不思饭不想……你到底想怎么打?”
吴比扫视四周一片荒凉,不太想就这么讲出自己的计划。
“说嘛说嘛,这儿也没别人,你说你说。”小狐狸挡住了吴比的目光,眼中似乎都冒出了星星。
“简而言之,和你的三大策没什么区别。”吴比话音刚落,急忙伸出一只手指,止住狐来插科打诨,“至于力气够与不够的问题,当然就要先算算双方各自有多少力。”
“我问你,乘鹤楼有什么?”
“黄曈老祖!三位神仙!”狐来不假思索地说,“三神仙步真是元婴境七阶,那羊凝和陈新肯定比他高,按欢喜境算!”
“还有呢?”
狐来回忆片刻:“还有四十九星阵和三百宠姬的活色生香阵!还有那能让人变成鸟兽的药!”
“那九里坡和八方湖有什么?”
“八方湖有两个欢喜境!还有刘国的神兵!九里坡精擅奇门遁甲之术,坡主神出鬼没,十九杀来,也按欢喜境算!”小狐狸快速答题,但是答着答着自己也发现不对劲,“等一下……你玩我?”
“我怎么玩你了?”吴比又是呵呵直乐。
“这些都是道听途说,你怎么知道是真是假?”狐来有点生气,“再说了,像是黄曈老祖这种百年没出来过的老神仙,谁又知道他什么境界了?”
“对啊!”这回换吴比去拍狐来的肩膀,“这些消息都是我们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又怎么判别谁的赢面大?”
“那……”小狐狸眼珠转转,“你这一趟要去九里坡和八方湖,亲眼见识一下他们的实力境界?”
“当然不是!”吴比哈哈大笑,“想知道对方实力,不真的打过又怎么知道?”
“你绕晕了,你到底什么意思?”狐来真的生气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现在说,说明白,不说明白你就别想走了。”
“嗨,我的意思是说,咱们根本不需要知道双方实力。”吴比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这就像一场即将开始的棋局,双方一点一点把自己的子儿置于棋盘之上……”
“对啊,那你要预料胜负,难道不是要看一看双方都有什么子?放在哪里?”狐来性子急,连珠炮一样发问。
“你这眼界太浅了,能不能真打起来都是两说。”吴比摇摇头,说得狐来更加糊涂了。
“想对坐棋盘之上,总归要有资格落座才行。”吴比喃喃道,“现在看着,似乎是双方各执一色,卷进来了殷国、漏天底、狼妖,甚至还有我们,还拼了命往棋盘上加码……”
“我问你,一局棋下完,要不要把棋盘上的子都打光?”吴比问完,不等狐来回答,继续说道:“有时列阵即现输赢,有时要打到兵零将落……碰到头铁的,还要打完最后一个子,才骂骂咧咧地退败而还……”
身为局外人,吴比可不打算放弃这个超然的观察视角——在蓝星、盖亚混过之后,他已经学会了从更高处看待世间万事……目前看来,本来乘鹤楼与九里坡、八方湖的这一战越想疑点越多,吴比渐渐更是觉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们来了就知道十八开战,就连坑底下的大爷爷也知道、这月十九坡主会带人杀上来……”引发吴比这一连串思索的,其实是说书人刚才讲到的“操刀之人”,“就这点东西,九里坡和乘鹤楼会不知道?”
“双方交战,难道不是应该趁对方立足未稳,一举将之击破?”吴比说得小狐狸一愣一愣的,“可步真负伤负了那么久,你看羊凝他们着急吗?反而更在意与殷国的协议……再说说那黄曈老祖,我虽然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他,但自己的宗门马上就要打一场存亡之战了,他还在那闭关闭得起劲?什么毛病?”
“九里坡和八方湖呢?刘国的神兵早就到了,地道也挖得够近了,怎么就不动?还真就这么讲道义,说是十八开打就十八开打?中州的修家可不是这样的吧?”吴比一个反问,小狐狸支支吾吾哑口无言。
“那他们还一个字摆子加码……是真有诚意下这一场,还是摆个谱给谁看呢?”吴比终于点题,“此战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也绝不只是关乎什么漏天底往北的商路。而是有我们看不清的事情,正在暗处发生……”
“你……我……真的?”小狐狸不确定吴比是在糊弄自己,或者真相就是如此骇人听闻,不由得抬头看看那碧蓝似幻的天。
吴比想起在魂界时看到的迷雾,想起说书人口中的刀气魔和“操刀之人”,又再想起屈南生破境时莫名出现的那个訾星律——此人应该便是目前自己见过的中州最强神仙了吧?拎着妖王狼蛮如同提鸡……
开口“未来”、闭口“注定”……临走时候这碎脸人跟自己说什么来的?
“我、知、道、他、们、在、哪。”
谁们在哪?
吴比越想越觉得此事绝不简单,天空中似是有无数条线,扯着无数中州修家的命运,往乘鹤楼和九里坡、八方湖之间牵引。
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线?
“你倒是说啊!我们咋办!”狐来明显是受到了惊吓,不敢抬头,不敢看那天上的无数神佛。
“所以我们要一面暗中观察,一面要给屈南生立个名头出来,方便随时收割此地的人心……”吴比说得不清不楚。
“说人话!不然我现在就走!”狐来一跺脚,恨不得现在施法,夹着尾巴逃回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