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比叫二人出来,是想听听他们的意见屈南生打听到的情报中,既涉及了漏天底,也关系到了八方湖,或许三方讨论一下,对于制定计划更有帮助。
主要是现在其情况纠结在一起,斩不断理还乱屈天歌安心修行,屈南生忍辱陪着,乘鹤楼和七星道要杀九里坡与八方湖,乘鹤楼炼药又是跟漏天底合作的营生。
在见过乘鹤楼“底下”的情形之后,原本按照吴比所想,假如屈天歌还活着,且在乘鹤楼呆得随时都有杀身之祸的话,只要把屈天歌救出来,自己安排余娥和许何带着他们修行便是;但眼下一是硬碰硬打不过大黑天旗,二是屈南生好像对目前状况也没什么不满?
更主要的是,说到底吴比看乘鹤楼不爽,非常不爽,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孤崖上的高楼拆了。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二位觉得,我要怎么把屈天歌捞出来,还不会伤了屈南生的心?”吴比把刚才的事情细细一讲,“乘鹤楼他们围剿八方湖的这个行动,有没有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听罢吴比所言,许何沉吟不语,余娥却笑了。
“那老头打听到的,应该就是目下几方势力的近况了。”余娥笑着点头肯定,“不知道南荒集的掌柜还是不是那一对狗男女,不过从行事作风上来看,的确是他们的调调。”
“漏天底一直在搜罗新奇之物,找到些失传的丹方实属自然,拿他们换点宝物钱财也是十分应该”余娥捡起席子旁的那饼闻了闻,又放回地上,“不过依我所见,黄曈老祖飞升不飞升,压根不关漏天底的事,他们想除掉九里坡和八方湖,无非就是把触角探到更北面的刘国,或者是丰饶的花国”
“原本凌山和栖霞池就总愿意与我们漏天底作对,搞得这几百年的生意越来越差,现在路上多了两个强盗,当然要想办法除之”余娥口中的两个强盗当然是九里坡和八方湖,“所以恩人要是看这乘鹤楼不顺眼,向把它屠门灭宗的话,最好是自他们收拾掉那两个拦路强盗之后”
吴比听余娥说着,一直没有打岔,还心想这妖女怎么越说越偏明明自己问的是拿屈南生父子怎么办,她却说起了漏天底。
直到余娥说完,吴比方才知道,她是看破了自己对乘鹤楼行事的不满,劝自己暂忍一时,等乘鹤楼、七星道与八方湖分出胜负之后,再想办法动手。
“吴兄弟想捞这二人出来,是因为乘鹤楼行事乖张,怕他们死在这里?”许何沉吟半天,抬头问了一句。
“不全是,恩人看乘鹤楼不爽,和你一样,想看步真他们死绝。”余娥娇笑插嘴,说出了吴比心头所想,“但现在他不确定屈南生的心意,不敢任性妄为。”
“哦”许何见吴比默认,哦了一声,“那咱们几个,现在打得过乘鹤楼么?”
“打不过咯。”余娥捂嘴笑笑。
“那还想什么?等那屈南生回来,把底下的情况告诉他,看他愿不愿意跟我们走不就完了?”许何边想边说,忽然瞪大了眼睛。
“依我所见,这个屈南生,很可能已经知道咱们打不过乘鹤楼,方才把吴兄弟稳在这里,不想让吴兄弟因一时激愤而动手,反而陷入绝境。”许何笃定道。
“何出此言?”吴比没想到,屈南生临行前的那般嘱托,竟然是在为自己的安危着想。
“二位可能不太接触凡人,所以没想到这一重。”许何叹气,“寻常凡人见到仙人,自然是苦求许愿,以为仙人无所不能。”
“他屈南生也是安国的一条豪杰,在乘鹤楼呆了这么多天,哪里看不出此处不把人当人?”许何反问道,“而吴兄弟招呼他时藏头露尾,他也就猜到你忌惮乘鹤楼的仙法,不敢大摇大摆地相见。”
“这老头”吴比哭笑不得,同时暗赞屈南生的眼力如果许何所猜属实,那自己还真的是太小看这屈南生了。
如此看来,只要保证屈南生不死,这家伙早晚都能找到自己的路也许选个中年人也有中年人的好处?
吴比心里面自嘲一声,叹气笑笑。
“那恩人现在准备怎么办?”余娥坐到席子边缘,笑盈盈地说,“那老头子还有小半个时辰才回来,这屋子又这么小,您就不嫌等着心慌么?”
“小半个时辰时间根本不够。”吴比摇了摇头,忽然想起自己未穿画皮,反问道,“这是我的本相,你还这么有兴趣?”
“当然咯。”余娥凑得近了些,“依奴家来看,恩人这个样子更好看,不然像个瓷娃娃,奴家都不敢用力”
吴比的本相,在经历了盖亚一年的风吹日晒雪淋过后,已经是棱角分明;那被火山巨人砍过一刀的那半边身子也是颜色发暗,与画皮上的那个样子截然不同,凶狠了许多。
“咳”许何咳嗽两声,“要么吴兄弟还是先把我收回去?你那分身在洞天里打的拳法,我很是感兴趣”
吴比一笑,把许何和余娥全部收入小梁朝,眨眼间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屈南生,屈南生”吴比喃喃念了两句屈南生的名字,直到此时此刻,方才觉得也许错过了屈天歌,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要么,就按屈南生的想法来?吴比开始猜测一会屈南生回来时,会给出一个怎样的计划。
当然他肯定不愿意耽误屈天歌的修行,那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吴比觉得也许自己能够暂时忍下乘鹤楼在“底下”做的那些事,等日后再算账
就这么想着,吴比忽然听到屋外几声呼喊,又是怒火窜到了天灵盖。
“你这老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慢吞吞的?该去校场做木人桩了!”
“对!会动的,今天跑快点!也许我们还会送你把刀什么的,陪我们多练两手!”
“别和他废话,快走快走,看你今天还能不能躲开我的白鹤亮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