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侠客没力气支棱脑袋,脖子软了下去,仰躺着时既使痛得用头撞墙,只死死咬紧了嘴里的布,并没有喊叫。
医护给徐侠客嘴里塞了一块防咬伤他自己的布,为了防止他疼痛时揪紧衣服勒到脖子,又帮他将上衣解开了两个扣子方便呼吸。
先做了最基本的处理措旋,一位男护才抱起徐侠客往病房跑。
黎照发觉有异时急驰着跑到了小师弟身边,陪着小师弟旁观护士们做急救处理,当护士抱起发病的孩子跑,小师弟也跟着小跑,他也跟着。
乐善跟着医护到了病房门口,没有跟进去,他怕跟进病房会妨碍医生叔叔和护士阿姨们救人。
小师弟个子还有点矮,黎照抱起小师弟,让他通过玻璃窗看病房内部的情形。
医护将徐侠客抱回病房,放他住的病床上躺着,再给吸氧,然后打了一针止痛针,也连上了监测仪器。
“小湿兄,小哥哥他很痛。”乐善隔着玻璃,看着大眼睛小哥哥被放床上时想打滚,然后是被医生和护士们按着打得针。
“大部分的疾病在发作时都是有疼痛的,只有少量几样病发作时没有明显的疼痛,所以呀,为了健康的体魄,要注意劳逸结合,作息规息,饮食得当。”
小师弟非常关心某个小朋友非常关心,对某个大眼睛的小朋友明显不同,黎照也不明白原因,却也不会多问。
乐善也没再问,只是守在门外看着。
徐侠客被打了一针,很快人就沉沉得睡了过去。
医生和护士守在病房,记录着数据,并抽了一筒血送去化验,守了足足半个钟,才离开病房。
医生终于出来了,黎照知道小师弟关心着里头的小朋友,问医生:“医生,请问小病人的情况怎么样?有没危险?”
“你们是新来的吧?徐小朋友是白血病者,有的白血病临床表现有全身疼痛的现象,每次发作全身疼痛难当,徐小朋友就是这样的,经常有间歇性的全身疼痛,以前间隔一个月以上才痛一次,现在差不多二十来天便会发作一次。”
血液科里的医生们对住院的小朋友不说了如指掌,基本都知道有哪些病人,徐侠客小朋友住院不短了,几乎人人都知晓他的病况。
“有没生命危险?”
“这个不太好说,徐小朋友全身疼痛的痛苦程度比其他病人更严重,随时都有可能伴随其他意外发生,他以前发作时有时血小板或血红蛋白会骤然降低,前两个月出现过一次因血小板骤降危及生命,幸好有爱心人士献了血小板才抢救回来。
而且,他每发作一次,身体极度虚弱,免疫力极差,也非常容易感染。因为没有髓源不能及时做移植手术,徐小朋友的情况随着时间推移只会越来越严重。”
“淞海市的医院也经常缺髓源?”黎照愕然,淞海市与首都市的医疗资源配置是国内最顶级的存在,所以每年有大量病人从全国各地赶往淞海市求医。
“缺,缺得很。”医生苦笑:“淞海市是一线城市没错,医疗资源配置也是最顶级的,可每年都有那么多的病人,骨髓、血小板、血液这些都是没法人工合成,是稀缺资源,需要爱心人士贡献。
移植骨髓要先配型,那是项大工程,不像验血那么简单,也不可能大范围的做配对,找有血缘的亲人配型是最快的,没有亲人配合,想找到相匹配的骨髓与大海捞针差不多。”
黎照懂了,也了解到了自己想知晓的,感谢医生为自己解惑。
医生还有照顾其他病人,没再多留,先行一步。
黎照抱着小师弟站在门外继续观察病房内的小朋友,某个小朋友住的是重症病房,共有三张床位,有一张床位上也有病人,另一张床位暂空。
过了一阵,之前做陪同的那位护士也终于找来了病房,因徐小朋友发病,在大厅的医护人员送徐小朋友去病房了,那边医护人手少了,她留在那儿帮忙照顾其他小病人。
护士找到了儒雅阳光的中青年先生和乐家小萌娃,陪着他们观察了病房内的小朋友几分钟,一起回医生办公室找乐小姑娘。
他们回到医生办公室时,没有见到人,听说小姑娘去神经科看诊去了,又找去神经科。
乐同学对黎先生非常放心,相信以黎先生的能力护住弟弟绰绰有余,所以在黎先生带了弟弟去转悠时,她并没有分出神识监听医院各处动静,任由师兄弟俩自由玩耍。
医院准备的资料非常详细,不仅有入院后记录的病状,有很多还有以往的病历记录,入院时间与曾经在哪治疗过病,家族人员是否有过相同的病史,他们能收集到的资料都有记录。
资料较多,就算她一目十行,也花了半个钟才看完,有十几个孩子的情况比较特殊,又特意咨询了医生。
也因此,在办公室消耗了大约将近一个钟的时间,然后才去现场看诊。
接待人员在小姑娘看资料时通知了各科安排病人或家属带孩子集合,做好看诊的准备,各科室要做准备,也需要一定时间。
根据各科室的反馈,神经科最先报备准备妥当,是以小姑娘去看诊时先去最先准备齐全的神经科。
神经类疾病是一大类疾病,包括的内容非常多,已经形成一门完善的学科,医学上称为神经病学。
收容中心收容的孩子,患神经类疾病的可不少,少儿癫痫、脊髓性肌萎缩症、脑炎、脑梗死、脊髓空洞症、抑郁性神经症、脊椎病等。
一共有四十多个神经类疾病的孩子,比较严重的有十一个,最严重的是一个脑梗死和一个脊髓性肌萎缩症,都在加护病房。
脊髓性肌萎缩症是罕见的遗传性的疾病,是属于基因方面的病,临床表现为四肢无力、运动落后。
婴幼儿时期发病的患儿,很大概率活不过2岁,目前有靶向治疗,但花费极为昂贵,一针要十几万的费用。
既合靶向治疗能控制住病,患儿在5、6岁后也需要坐椅,甚至也不能保证能让人活到成年。
脊髓性肌萎缩症被称为2岁以下婴幼儿的“头号遗传杀手”,很不幸的,收容中心就有两个患有脊髓性肌萎缩症的幼儿,一个已经父母遗弃在医院,另一个比较幸运,其父母还没放弃希望。
医护人员和一些患儿的父母将患儿带至了候诊大厅,当接待人员陪同杏林圣手到来,医护人员组织患儿家长们站到一边,只让患儿们或坐或躺的排成队等着小姑娘来看诊。
“哪位是专家?”
“穿古装的小姑娘是干什么的?”
家长们看到穿白大褂的大夫、护士和几个穿常服的人,簇拥着一个穿着袖子只到手肘位置的蓝色古装衣裙的小姑娘过来,十分诧异。
医护人员说有位专治疑难杂症的杏林国手来了医院,安排他们带孩子到大厅候诊,让他们激动得差点没喜极而泣。
刚刚医护人员也说专家来了,家长们伸长脖子张望,结果看到走来的人簇拥着一个看着就特别年少的小姑娘。
在他们的传统意识里,能当得起杏林国手之名的医生,肯定是有从业经验三十年以上的老专家,那类专家至少也超过了五十岁,是中老年人。
“那位穿半臂汉服的小姑娘就是杏林国手,千万别瞧着小姑娘年纪少就轻视她,癌症在她那儿也不算什么绝症,只要她愿意接诊,保证药到病除。”
医护人员小声解释了,又担心家长们担心孩子从而有过激行为,先给打预防针:“小姑娘是各一线城市大医院挤破脑袋想请都请不到的人,她目前基本只给军警或军警家属看诊,很少接私活,小姑娘心存大义,从而才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我们医院免费给孩子们看诊。
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将孩子送回病房,我们不会强迫大家。如果愿意请小姑娘看诊的,请保持安静,有什么疑问请过后再问医护人员,我们会统计好疑问再去与小姑娘交流,回头再反馈给大家。
小姑娘不仅给神经科的患儿看诊,她还要去其他科室看诊,看完诊再根据患儿的轻重程度安排治疗顺序,明天正式治疗,她的行程非常紧张。”
家长们有惊疑的,有迟疑的,都没声,有的家长就算没不知道某个小姑娘是哪号人物,见医院的人那么推崇小姑娘,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听医护人员的安排。
乐韵边走边与沈一手和另一个医生交流医学问题,当与引路人员到了神经科的大厅,就见拖得一尘不染的地面排满了大小萝卜头,小的在前面,大的在后头,排了四大排。
患儿要么放躺于地,要么坐于地,有几个比较严重,被连同手术病床推到了大厅。
有的手里拿着小玩具,有的嘴里咬着个奶嘴儿,有的抱着个小枕头或小包包,有的在喝奶,有的拿着书本,各干各的事。
还有一个约两岁大的婴儿,最为突出,他在哇哇大哭。
当然,之前并没有哭,就在他们踏进大厅那时才突然大哭,医护人员听到孩子哭,已经疾步跑过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到了大厅,沈一手与同仁也暂时中止与小姑娘交流医学心得,陪着小姑娘走到了在列队等候的患儿堆,并将神经科的主治医生请过来,若小姑娘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主治医生。
乐韵与主治医生见面打了招呼,径直走到在哄哭闹的小婴儿的医生旁,向护士点头笑了笑:“这个小婴儿不仅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还患有神经病方面的病,他刚刚应该碰压到了左侧太阳穴附近的三叉神经,以至三叉神经巨痛,请交给我。”
检查了孩子没有什么明显外伤,护士不明他为什么哭闹不休,听小姑娘说小婴儿是三叉神经痛,小心翼翼的将小婴儿交给小姑娘,说了句“辛苦您了”。
乐韵接过小婴儿放于地,从背包里掏出玉盒找出医用针,取了三根针在手,分别扎在太阳穴附近,再轻轻捻动。
小婴儿娇弱,扎针时需要小心翼翼地进行,费了约一分钟才将三根针扎到合适的深度,再取六根针,分别扎在小婴儿的面部和头顶,有一根针扎在小婴儿的胸前。
九根针扎到位,再曲指,依序轻弹针尾。
小姑娘给小婴儿扎针时,家长和医护人员都紧张了一把,尤其看到她给小婴儿扎针竟然扎在太阳穴附近,很多家长有想立即带着孩子回病房的冲动。
太阳穴被称人体死穴,是不能乱碰的,某个小姑娘竟然敢给小婴儿扎太阳穴,不是胡闹么?
很多家长极度怀疑某个小姑娘是浪得虚名,甚至怀疑她杏林国手的名号是花钱吹出来的。
其他人紧张得不得了,沈一手则像蜜蜂找到了花蜜一样的激动,跑到小姑娘身边,睁大了一双钛合金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姑娘的手。
小姑娘弹动医用针的手法极快,指甲一触即离,转而再弹向下一根针,她弹拔了的针轻轻地震颤,弧度极小。
小姑娘弹完九根针,又从第一根开始弹拔。
当她调拨完二遍,小婴儿哭声轻微了下去,弹针到第四遍时,小婴儿也不哭了,安安静静地躺着。
乐小姑娘只弹拨了七次针,停手,过了十几分秒,将九根针拔掉扔回玉盒里的一只瓶子里内,将小婴儿扶起来坐着,戳了戳小婴儿的胸前穴。
小婴儿被扶坐好,转而转动脖子四下张望,再转而爬起来,直奔旁边的护士,并一把抱住护士的腿:“姨姨,抱抱!”
“他……他不是哑巴?”有几个家长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那个小婴儿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是个弃婴,据说是被好心人送到收容中心的可怜娃,从来没有说过话,大家都以为他是哑巴。
医护人听到小婴儿说话,激得个个直欢呼:“他说话了,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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