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2 原来是他(一更)

“关系很好很好,”夏昭衣回道,“我和沈郎君有过命的交情。”

过命的交情。

王丰年点点头:“哦……”

支长乐看着他的神情,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说道:“你想说什么?”

“没,就是好奇,沈郎君之貌美,有耳皆闻。”王丰年说道。

本来想问一问那件道听途说的事到底是真是假,但既然沈冽和阿梨姑娘关系好,他便不开这个口了。

不过,真假也无所谓,现今这个世道,谁手里是完全干净的呢?

用完早饭,简单收拾了下,他们便出门了。

支长乐目标太大,夏昭衣让他不用一起,所以只有老佟,王丰年,还有夏昭衣三人。

到了拈花斋所在的流芳街,夏昭衣下马车离开。

雨水绵绵,她撑开前掌柜留下的竹伞,有些泛黄泛旧,但伞面上的墨花颇有韵致。

雨天别的没什么,就是衣裳容易打湿,会很粘稠。

算算时间,她走路去到衡香北区,起码得小半个时辰了。

屈府的管家一直在门口相侯,虽是六月的天,但遇上下雨,还是很冷的。

终于瞧见雨帘中走来的纤细身影,一袭浅绿色罗衫,发髻简单,青丝长垂,伞面为她单独辟开一方安静空间,伞上的天光被柔化,映得她一张白净的脸清澈无暇。

管家不能确定就是她,往前迎了十来步,说道:“可是夏姑娘?”

少女在见到他后,也加快了脚步,近了说道:“有劳相等。”

管家做了个“请”,说道:“外面天寒,夏姑娘快快进来。”

“嗯。”夏昭衣一笑。

屈夫人是一个非常爱享受的人。

人生在世只有数十载,荣华富贵带不去另一个世界,那便在活着的时候能挥霍多少,便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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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屈夫人的整座宅府都透着贵气,因为屈夫人喜欢贵气。

雕梁画栋,碧瓦朱甍,院中铺地的石头都要冬夏一换,夏日换吸热的寒石,冬日便是暖石。

夏昭衣随管家去到瑶阶苑,屈夫人先一步听闻她来,已等在门口,由一个小丫鬟为她执伞。

“阿梨姑娘。”屈夫人笑道。

“屈夫人好。”夏昭衣也笑。

“这身模样,更好看了,”屈夫人目带欣赏,上下将她打量数遍,“说你娇美,可你身上又透着股英气,旁人学都学不来的。”

“夫人过奖。”

“字画已拿来了,还不止一幅,除却字画,还取了些别的东西呢。”

“别的东西?是什么?”

“来。”屈夫人笑道。

穿过精致园林,上去大堂,室内的熏香和暖气扑面而来。

屈夫人见她鞋子微湿,令丫鬟去取新的,再回来,一众丫鬟捧着大小码子的新鞋,任由夏昭衣去选。

夏昭衣挑选了一双差不多的,准备换上,屈夫人又道:“待泡个热水吧。”

夏昭衣失笑,她前世在定国公府时都未曾这么讲究过。

“不了,我擦擦便好。”夏昭衣说道。

屈夫人便不勉强,让人取来烘干的暖软巾帕,又端来温水让她洗手。

光是进门便费了些时间,待进去后,屈夫人令人上酒菜,还问她要不要看支舞,听个曲。

夏昭衣笑笑,摇头:“我不爱看这些。”

屈夫人点头,令人去取字画。

小丫鬟应声,方才离开,管家忽然自外焦急喊道:“夫人!”

虽然是喊,却又像是压抑着声音。

屈夫人抬头朝外面看去。

她的管家她再熟悉不过,很少会有这么失态,直接在外喊她的时候。

不待她令人去看看,便见脱了鞋子,连换鞋都顾不上的管家,直接以一双软袜跑来:“夫人!”

屈夫人双眉轻皱,随即,她明白管家为什么会这样了。

看清门口出现的高大人影,屈夫人惊得自位置上起身。

夏昭衣随着她的目光好奇回过头去,一眼认出,是昨晚那个骑马来的黑衣男子。

“夫人认得他?”夏昭衣问道。

回头却见屈夫人脸色有些苍白。

“夫人可还好?”夏昭衣关心道。

屈夫人一时不知如何同她介绍,而这时,聂挥墨已换了鞋子,自外大步而来。

虽是大步,但他走得并不快,慢悠悠的以软帕擦手,自若淡然的模样,好像他才是这的主人。

走近后,聂挥墨将帕子丢给一旁紧张兮兮的管家,抬眸朝屈夫人看去。

统兵百万,向来沉稳的大将军,脸上少见的露出几分少年儿郎一般的意气风发。

然后,他像是这才注意到厅堂里还有旁人,敛了神情,缓缓转眸朝一旁的少女平静看去。

夏昭衣正在打量他,一双乌黑雪亮的眸子没有半分躲闪。

四目相对,聂挥墨忽觉有些慌。

当然,脸上神情不会暴露他的慌。

“你是?”聂挥墨问道。

夏昭衣不想给屈夫人惹麻烦,淡淡道:“我姓夏。”

话音方落,却听屈夫人直接说道:“她是阿梨。”

屈夫人没空和他玩把戏,若聂挥墨今天真要在这里动手,屈夫人只好拼一把让护院们都赶来相拦了。

夏昭衣朝屈夫人看去。

屈夫人不敢看她的眼睛。

“阿梨,”聂挥墨缓缓重复这二字,而后不咸不淡地一笑,“阿梨姑娘好镇定,竟还坐得住?”

“为何不能坐?”夏昭衣声音微微变冷,“你觉得你很吓人?”

屈夫人沉了口气,说道:“这位是聂将军,聂挥墨。”

聂挥墨一直盯着少女,却见少女听到他名字时,神情骤然一冷,眸中划过一丝凶戾。

聂挥墨忽的懵了下。

跟他所想的似乎完全不同,难道她在这之前没认出他?

夏昭衣定定看着他。

原来是他。

怪不得几次都觉的熟悉,原来,是他!

无法对上名字和姓名,因为当真只有一面之缘,且当时完全不认得。

朱岘的死忽然在夏昭衣跟前变得清晰。

她需得极力忍耐,才能控制这股怒意。

虽然知道,朱岘的死与他没有直接关系。

这时,去取字画的小丫鬟捧着字画回来了,撞见这一幕,小丫鬟远远傻在那边,不知该不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