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正在出宫路上的元朝使者团中也并不平静。
王恽走在洛陀的旁边,低声问道“国师,您说刚刚宋皇是真正发怒,还是故意发怒”
“自是故意。”
洛陀轻声道“若是真正发怒,又岂会因为你区区一句息怒而真正平息下去,这宋皇,不可小觑啊”
其实他心里还有句话,只是并没有说出来。
哪怕是他们元朝皇帝忽必烈在这个年纪,也只是在草原上拉弓射箭,较之赵洞庭真是要差得远了。
王恽微怔,然后叹息,“可惜我们没有足够的底气啊若是我朝铁骑能够驰骋宋朝,他又有何胆说出那种话来”
洛陀轻轻瞥他,“若是如此,我二人又何须出使”
王恽失笑,“法王所言甚是。”
只是这笑容里,难免有些无奈。
宋朝发展真是太过迅速了,连向来铁血的圣上,居然都只能用这种伎俩来削弱宋朝实力。
过数秒,王恽又道“那咱们这就将宋朝那些皇室给还回来”
洛陀抬头瞧了瞧天空,“不然还能如何”
王恽苦笑,“原本想着逼迫宋皇付出大代价,这五百万两真是心有不甘啊。”
洛陀道“能有五百万两白银,已经算是意外收获了。如果不是宋朝那些臣子心焦,宋皇怕真是一两银子都不会舍得给。”
王恽无言。虽然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法王说的是事实啊。
又过两日。
镇南军区捷报正式传到长沙。
此役可谓是打出了大宋的威风,让得大宋境内百姓对军队的信服力更是高涨。
不仅仅小吏的地位提高,现在家里人若是有人在禁军中当差,那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赵洞庭难得的召集群臣到大殿举行朝会。
在朝会上,他亲自下旨,犒赏镇南军区将士。主帅张珏本以位极人臣,这时更是得封“镇西王”。
这是皇上取消世袭罔替以后,大宋出现的首个异姓王。可谓是让得张府更是门庭高贵。
哪怕是文天祥、陆秀夫等人,现在也只是和张珏堪堪持平而已。
朝中霎时间不知道多少人为之心动。
虽然镇西王爵位并没有任何实权,但是这是光耀门庭的事。
在朝中当官为将,有几人的最终梦想不是封侯立爵
哪怕是陆秀夫等人,也是有些眼红张珏的。只是这种战火纷争的年代,文官想要封爵,却不如武将那般容易。
出人意料的是,听闻张珏封王。元朝法王洛陀竟是忽然求见赵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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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赵洞庭尚且还在大殿内和群臣议事,门外就有太监匆匆跑进来,道“皇上,元朝法王求见。”
“法王”
赵洞庭露出意外之色,然后稍稍想了想,道“宣。”
他只以为洛陀是来说赵显等人回国的事。
难道是因为张珏大胜封王,让得元朝更加感觉到压力了
洛陀跟着太监缓缓进殿。除他之外,使者团再无人相随。
赵洞庭好似已然忘却两日前的不愉快似的,笑眯眯道“法王见朕,可是当日之事已有定论了”
他根本就不担心元朝不放回赵显等人。对他而言,不放反倒省事。
谢太皇太后那些人以前掌握皇权,强势惯了,真回到朝中,赵洞庭不相信他们会老实。真任由自己这个庶出继续坐着皇位。
而到时候,不杀也不是,杀也不是,便是两难。
洛陀对着赵洞庭揖佛礼,不卑不亢答道“正是,我朝愿意将贵朝皇室放回。”
殿内众臣都是露出喜色。
他们之间虽然绝大多数人没有参与前两天那次会晤,但这两天自然都已经听到消息。
这里有太多的老臣,都曾在谢太皇太后、赵显手下为过官。他们心中是真正期盼谢太皇太后等人回宫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谢太皇太后可是皇上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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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恭帝,虽是皇上哥哥,却也是全太后所生嫡系。
想到这里,朝臣们中间不少人看向赵洞庭的眼神中也是有些复杂起来。
他们自然愿意支持赵洞庭,但是,若是谢太皇太后和恭帝以先嫡后庶的由头要拿回皇位,那如何是好
这件事,不仅仅是赵洞庭觉得为难。这些朝臣们,也同样觉得为难。
而这时候,洛陀又开口道“贫僧听闻贵国武鼎堂内高手辈出,想要讨教讨教,互相印证武学,不知宋皇可否让贫僧如愿”
赵洞庭和朝臣们都是微愣。
哪怕在座大多都是文官,却也都知道洛陀在江湖高手榜上的名头。
大宋现在哪里有能和他较量的高手
这是故意打脸来的吧
赵洞庭神色有些难看,道“武道在我大宋不过修生养性之术,没有什么好印证的吧”
两人吃得很是清淡,只是随便点些素菜,但旁侧并无人露出任何轻视之态。
而在这客栈外,有老龟。
他娘的,这老和尚竟然还真打算在长沙过年。
洛陀脸上露出些微笑容,轻轻点头。
客栈内,有老僧和小女孩。
他们出阁以后,
便向东行。就在这日傍晚,便到得夔州路的黔州城内。
经过犹豫以后,赵洞庭最终还是说道“既是如此,那便切磋切磋吧”
洛陀却是揖礼,又道“既只是修生养性之术,相互印证又有何妨难道皇上是在乎输赢不成”
洛陀稍作犹豫,道“眼下年关将近,不如便博个彩头,就定在年关之日,如何”
进城以后,他们又直接往城内一“来福客栈”走去。
赵洞庭又道“那法王看什么时候合适”
洛陀又对赵洞庭施礼,然后便就向着殿外走去。
纵是输,也比不敢比。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赵洞庭心里暗骂自己白痴。
他们速度俱是奇快。
大宋出钱赎恭帝等人回朝,比武又败给元朝法师。传出去,会不会让百姓们觉得宋朝不如元朝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在蜀中剑阁,正有一行人飞速掠下剑阁。
僧人在这个年头地位是很高的,也就是这些百姓不认识无得和尚,要不然,此时怕得顶礼慕拜。
这自是空荡子和剑阁中仅剩的那数位剑奴。
但也总不能赶人回去,赵洞庭只得点头道“那好吧,便就年关之日。”
赵洞庭暗暗撇嘴。
无得和尚似有感应,偏头看向门口,瞧见空荡子,脸上露出来些微诧异之色。
他娘的,刚刚说话没经过脑子,竟是被这老和尚给钻了空子。
这件事说大可大的。特别是在这样的关头,便尤为显得敏感。
其实光是较量武学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他说不准只是想出口气而已。毕竟之前没能得到福建路,也没有得到工艺,纵是这位法王心胸再为宽广,心里也是有些憋屈的。
空荡子显然是知道两人在里面,带着剑奴径直走进客栈。
他现在,还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拒绝洛陀才好。只是,若是应承下来,武鼎堂又必然落败。
他实在不想这老和尚在长沙呆得太久,因为以这老和尚的武力,真是颗定时炸弹。他在长沙,还时刻得找人盯着他。
老龟很有灵性,也很懒,只是趴在原地,却仍旧引得不少百姓观望,啧啧称奇。
只是若是拒绝,大宋又丢不起这个脸。泱泱大宋,连个敢和元朝法王交手的人都没有,岂不是笑话
无得和尚和乐舞丫头也不理其他人,只是自顾自的吃。
殿内,众臣脸色都不太好看。武鼎堂内的供奉们,不出意外是打不过这元朝法王的,排名相差太远。
他眼下已然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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