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两位将军要亲自比试,经过安常胜的劝说,改为双方各自派出一人。
第一军是曾寿年,作为警卫队长,他的枪法应该不错,替上司参加比试在情理之中。可奇怪的第二军竟然派出了安芮,一个穿着迷彩背心的女人,更确切地说,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看起来有些搞笑。
阿游吸了一口烟斗,嘲笑道:“徐文礼,你们军没人了吗?这么多小伙子放着不用,非要让一个女兵来替你们出头。假如人才短缺,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倒是可以给你几个枪法精准的,当作新年礼物。”
“山炮,啥也不懂,可别白活了。送给我人?你那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现在还没比试呢,等比完了再说,万一你的警卫队长输给了女人,脸疼不?”徐文礼插着腰得意笑道。
“赌点什么?咱们两条老命,不值什么钱,可火帅不愿意有人出事。不如来点实惠的,黄金?”
对于老友的为人,阿游一清二楚,别看平时疯疯癫癫跟个二百五一样,但极少有吃亏的时候,既然他敢派出女人出战,肯定有必胜的信心,于是阿游不敢怠慢,将话题转移到一旁。
“黄金多没劲,我听说你刚弄了一批步枪,大概有二三十把,就赌这个。”徐文礼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那你输了呢?”阿游问道。
“一百万美金。”徐文礼晃着脑袋傲慢道。
“五十把枪也不值一百万美金,看来你觉得自己赢定了?”阿游眯着眼睛说道。
“怂了?”
徐文礼低下头,笑得异常奸诈,“后悔还来得及,当着大伙的面,承认你不如我,然后再喊一声徐文礼是我大哥,这事,咱们就算过去了。”
阿游使劲咬着后槽牙。
拿枪拿惯了,养出一身血性,要在众人面前服软,绝对不可能,哪怕是陷阱,也得往里跳,否则以后如何在军中立足。
“比就比,带兔子!”阿游吼道。
兔子?
赵凤声挺纳闷,难道他们常用的射击比试,用兔子作为目标?
假如是静止的动物,射击并不困难,可一旦兔子奔跑起来,就得需要超高的技巧。
几分钟之后,兔子没见到,士兵们压来几名蓬头垢面的男人,手脚绑住,目光涣散,仅用几片破布遮住重点部位,看着像是关押许久的囚犯。
赵凤声这才意识到,兔子只是一个绰号,射击比赛的猎物,就是活生生的人!
这帮武装分子,竟然拿人当靶子!
阿游气定神闲说道:“老规矩,十秒钟为限,谁先击倒兔子就是胜利者,三局两胜,没问题吧?”
徐文礼打了一个酒嗝,臭气熏天,懒洋洋说道:“客随主便,开始吧。”
曾寿年命人解开囚犯的绳索,蹲下身,指着远方寨门方向,怪笑道:“给你们一个逃命的机会,在限定的时间内,如果能逃出寨子,并且不被子弹击中,恭喜你们,可以获得重生了。记住,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以后,会面临更残酷的惩罚。”
囚犯们有的被吓的尿了裤子,有的跃跃欲试,可没有一个原地等死的蠢货。他们都是必死之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待在囚牢中,每天会面临精神和肉体双重蹂躏,当兔子,是唯一可以脱离牢房的机会。
曾寿年擦拭着M4步枪,大方说道:“安团长,女士优先,你先选兔子吧。”
安芮虽然年纪轻轻,但好像已经参与过这种变态游戏,面不改色掏出手枪,仔细观察着囚犯,接着枪口指向一名四十多岁的男性头顶,像是菜市场买菜一样随便,“就他了。”
挑兔子也是一门学问,年纪,身体状况,健康与否,精神状态,都会影响奔跑速度和敏捷度。安芮挑的这名囚犯,年纪最大,身材也不是健壮型,速度和灵活性应该是最差的。
“安团长好眼力,一下就挑中最弱的兔子。”
曾寿年笑了笑,拽住一名年轻囚犯头发将他拉起,“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运气没那么重要。”
两名被选中的囚犯,混身打颤做好了起跑动作。
他们清楚,几秒钟之后,要么天堂,要么地狱,是身体爆裂而死,还是侥幸跑出寨门,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生与死,只有一线之隔。
安芮和曾寿年不约而同转过身,等待射击命令。
“这么有意思的游戏,我来做裁判。”
许久不吱声的安常胜终于按捺不住,自告奋勇站了出来,脸庞通红,显得异常兴奋,“大家请准备,十!”
“九!”
“八!”
“七!”
“等下。”一脸阴沉的赵凤声喊道。
“哦?参谋长,你也要来赌一把吗?想下注?还是亲自比试?我们都十分欢迎。”阿游轻笑着问道。
赵凤声长舒一口气,堆笑道:“抱歉,这种场面我头一次见,心理有些承受不了。毕竟我生活在和平的华夏,杀人这种事,对我而言太过残酷。两位将军,能否换一种猎物,比如猪或羊,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替失败者支付一半的赌金。”
从小到大,赵凤声始终对生命存在敬畏,即便是敌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痛下杀手,更别说杀掉毫无关系的陌路人。
可是想要别人放弃热衷的游戏,似乎也不现实,他不想站在两位将军的对立面,于是画一张饼,承担一半的赌金,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原来参谋长是大善人,讨厌血流成河的场面,老徐,你看呢?”阿游满不在乎问道。
“有少帅在,我哪敢胡乱放屁。”徐文礼冷冷一笑,将视线投向了安常胜。
赵凤声盯住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安常胜,目光中带有感激和讨饶的味道。
安常胜调皮地眨了一下右眼,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声调拉长喊道:“六!~”
这代表着游戏照常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