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龙吟打了一个电话,抽了一支烟,补了点唇彩,正琢磨着是否要从后备箱拿本书,就听到耳边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郑龙吟望着已经爬到副驾驶的赵凤声,皱眉道:“这么快?”
“小仙女,以后措辞要谨慎,说话前后要完整,快?哪快了?哥哥号称桃园街小旋风,打底八十分钟,到了你的嘴里,成了秒哥了。”赵凤声伸了一个懒腰,口中全是荤素不忌的胡话。
郑龙吟气的牙根痒痒,这家伙任何时候都能胡诌八扯,完全不考虑别人感受,整个一欠揍的嘴脸。
可人家是给自己办事,气得忍着,怒火得憋着,郑龙吟好不容易平静心态,柔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小野弥生答应退出凯撒皇宫吗?”
“哎呀呀,走路走急了,腿有点抽筋。”赵凤声捂住大腿龇牙咧嘴喊道,眼神频频朝郑龙吟那边投出暗示的信号。
双龙帮大小姐是明白人,清楚这家伙是想占便宜,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郑龙吟深吸一大口气,温柔一笑,恭顺递去双手,“我帮你按摩。”
粉拳有韵律地敲打在大腿,赵凤声满脸舒爽,呢喃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等以后走投无路了,还能去做按摩小妹,老话说有一技傍身,可比金山银山强多了。”
听着某人极尽讽刺挖苦,郑龙吟哪受过这种气,变拳为爪,朝大腿内侧狠狠捏了一把。
卧槽!
猝不及防的赵凤声跳起半尺高,脑袋撞到车顶,两边都疼,不知该去抱头还是揉腿。
幸好郑龙吟拧大腿的功夫只是初窥门径,远没达到二妮大宗师级别的功底,揉搓几下,疼痛转瞬即逝,赵凤声咧嘴道:“动真格的啊?!我跟你讲,今天这伤,没有千儿八百万咱可没完!”
“如果小野弥生答应离开,钱不是问题。”郑龙吟恢复了平时神情,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既然这样……那付钱吧。”赵凤声摊开右手,嘴角浮现出小人得志的奸诈笑容。
“你的意思是?……”郑龙吟先惊后喜,“小野弥生答应了?”
“老子出马,管他金刚还是天王,都要卖几分薄面。”
赵凤声将脚翘到前方,摆出傲然态度,“小野弥生说等他伤好后,会立刻跟双龙帮接洽,谈判股权价格事宜。不过他有一点要求,必须保证帝人财团撤资的时候,走的体面,说白了,就是方便他向财团交差。”
“体面?怎么体面?”郑龙吟在人情世故方面稍微欠缺,听不出暗藏的玄机。
“笨!”
赵凤声撇撇嘴,给出一个中肯评价,“这点东西都不明白?真不知道二十多年是咋活的。他的意思是,你们姿态要放低,腰杆子得软,一口一个小野先生叫着,一口一个谢谢喊着,得表现出得了天大恩惠的模样,给帝人财团看,也是给业内同行看,否则的话,小野弥生没办法向家族交差。”
郑龙吟眉毛上扬,显然对小野弥生的要求无法接受。
如今的双龙帮,风头正盛,对一个东瀛企业卑躬屈膝,会不会给社团带来负面影响?郑龙吟分析不出来结果,所以不敢贸然答应。
“人家那么大的买卖,说送就送了,你们稍微委屈一下,也没吃啥亏吧?换成是我,当孙子都干,一分钱都不值的脸皮,哪有白花花的银子实惠。”赵凤声晃着大脚丫子说道。
“双龙帮的面子,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值钱。”
郑龙吟肃容道:“这件事我不敢轻易答应,回去得跟爹地商量。反正凯撒皇宫是要定了,至于如何给小野弥生面子,要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如果折了双龙帮风头,就成了赔本的生意。”
“我只是传话的,具体该怎么行动,你们父女俩看着办。顺便多一嘴,我在坐电梯离开的时候,碰到了窦青禾,那老小子在同一楼层下的电梯,究竟是不是找小野弥生,我害怕他打黑钱,没敢久留,也猜不出来。”
赵凤声悠然点了一根烟,轻声道:“兵贵神速,你父亲应该明白这道理。十拿九稳的好事,再优柔寡断下去,万一被窦青禾截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嗡。
郑龙吟没有说话,而是神情凝重,疯狂踩踏油门。
来得快,回去的更快,郑龙吟将卡宴速度提到极致,估计少不了交几份罚单。
到达酒店,郑龙吟二话不说径直跑进电梯,可怜兮兮的赵凤声只能拄着拐步履维艰。来到房间,还没进屋,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酒香和肉香,赵凤声打开房门,看到了郭海亮和花脸正在那胡吃海塞。
这味道不大对劲啊……
赵凤声揉揉眼,首先看到的是桌上摆放的意大利酒王西施佳雅,密密麻麻,足有五六瓶,菜肴有西班牙火腿,皇帝蟹,澳龙,鱼子酱,鲍鱼,松露,随便拿出一碟,都是令普通人望而却步的豪奢食物。
怪不得觉得味道不对,原来都是老子没吃过的玩意儿!
“你俩赢了多少钱?敢点这么多硬菜。”赵凤声眼前一亮,拄拐紧走几步,抢过一只芝士焗澳龙,胡乱塞了两口,满足的直翻白眼,真他妈鲜!
“我们俩哪舍得吃顶级大餐,全是郑老板安排的。”郭海亮啃着蟹钳笑道:“事情办得怎么样,愧对这份大餐吗?”
“老子吃的心安理得!”赵凤声没等澳龙吃完,又抄起了一份鱼子酱,这叫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小时候跟亮子大刚抢食的时候没少干。
郭海亮沉默几秒钟,自言自语道:“凯撒皇宫真要易主了?……”
“舍不得?”赵凤声吃相十分下作,“换东家,又不换你老丈人,他依旧是股东,你在那杞人忧天干嘛?”
郭海亮低头说道:“帝人财团能容得下宝国华,郑和森能吗?他可是眼里不揉沙的主儿。”
一句话噎住了赵凤声,动作僵直,龙虾也顾不得吃了。
郭海亮笑了笑,举起酒杯,“人各有命,反正咱们过一段就要远离是非之地了,不管他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