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死太监

赵凤声并没回家,而是蹲在坐到水池旁边,望着那颗不知有多大年纪的老槐,目不转睛。

老槐确实老了,树干斑驳,扭曲狰狞,枝叶散发着一种枯败感。赵凤声清晰地记得母亲采摘槐花时的身影,抱着他爬到梯子上,柔声叮嘱着自己要小心,要找最嫩的摘,不要伤了树枝,可李爷爷却在旁边笑道没关系,树比人皮实,弄断几根树枝没关系。

结实的槐树都老了,人又怎么不老。

李爷爷那一脚,看似是埋怨徒弟,但往深处想,或许更是为了证明自己身体结实,不让自己担心。越是欲盖弥彰,就越能暴露真实目的,难道李爷爷的寿命就如同这颗老槐一样,即将枯朽?

李爷爷说自己是孙猴子,孙悟空能篡改生死簿,自己呢?

无能为力。

姑奶奶走了,老佛爷命不久矣,师傅又重病缠身,跟自己最亲近的长辈要相继离开这个世界,无疑是痛苦的事。赵凤声跟同龄人不一样,喜欢跟老人家谈天说地,听着他们神采飞扬地诉说前尘旧事,仿佛身临其境。主要是父母去世得早,赵凤声没有当孝子的机会,只能把一片孝心献给老人,他们年纪大了,无欲无求,钱财什么的无关紧要,陪伴才能使老人开心。

可惜距离自己尽孝的时间,不多了。

赵凤声想的心烦意乱,抽了一根烟,回到家里,给二妮说要出门溜达。崔亚卿见他烦恼忧愁都挂在脸上,没有细问,递出那把RS7钥匙,告诉他车停在酒楼旁边的院子里,还有记得晚上要回家陪父母吃顿饭,赵凤声答应后,步伐萧条走出八条。

邻居们见到久违的混世魔王,年轻人大多避而远之,上了年纪的老人则会笑吟吟打着招呼,赵凤声挤出笑脸,停下来拉家常,一百多米的路,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到。

钻进外表扎眼的奥迪,迎面扑来一股尘土味,不出意料的话,这辆车打从自己离开后,几乎没动过。想想也是,二妮持家有方,家里又遇到了困难,绝不会胡乱花钱,这车一脚油下去,半套煎饼果子可就打了水漂,保养和维修极其昂贵,稍微磕碰,几个月白干,按照老婆大人如今的抠门作风,把它供起来当观赏品,也就不足为奇。

发动汽车,声浪依旧犀利,引来不少路人目光。

有的车可以改变外貌,却很难改变发动机音浪,十万的车和百万的车,听声音就能听出差别。这种级别的豪车,在三线城市很难见到,赚取了相当高的回头率,但是RS7文质彬彬的外表却异常低调,看起来跟它近二百万的价格相当不符,大多数行人瞥了一眼后就不再感兴趣。

豪车一般不贴车膜,摇下玻璃,就是为了招摇过市时露脸显摆,赵凤声不走寻常路,车膜颜色很重,从外面根本看不到车内情况,窗户也很少摇下,只有抽烟时才打开一条缝隙。江湖人跟生意人不一样,不知道何时就被仇家盯住,想要活的长久,就得夹住尾巴低调做人,这是唐宏图教给他的生存手段。

行驶到煊腾总部,赵凤声停好车,大摇大摆走出。

今天他穿了一件不常见的帽衫,搭配牛仔裤和旅游鞋,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了几岁。简单而言,有钱,有颜,有身材,再加上吊儿郎当的雅痞气质,吸引了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眼球,其中暗送秋波的不在少数。

赵凤声没心思招蜂引蝶,走进电梯,直奔总裁办公室所在楼层。

来到十六楼,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办公桌的一双美腿,普通的黑色丝袜,艳丽的宝石红高跟鞋,修长的小腿,脚丫正将高跟鞋脱掉一半又再度穿上,诱惑不失调皮。

赵凤声有轻微地恋腿癖,而且记忆力超强,只要是看过一眼的美腿,再见面时就能认出主人身份。这双腿见过无数次,虽然墙壁将面部挡住,赵凤声还是在脑海里闪过一张瑰丽容颜。

赵凤声走到办公室门前,敲了敲半遮掩的房门。

“进。”里面传来一声女人味十足的声音。

赵凤声推开门,果不其然,这双腿的主人正是张小曼,见到半年没出现的赵凤声,张小曼先是愣住,接着张大嘴巴,“我滴妈呀,大白天的,这是人还是鬼啊!”

赵凤声晃着身形走进对方,半拉屁股搭到办公桌,拿起张小曼和哥哥的私人相框,看了几眼,笑道:“青天白日,哪会有鬼,要有也是色鬼,你穿成这样,不怕有人按捺不住欲望吗?”

张小曼穿的是挺正经的职业装,无奈资本雄厚,硬生生将衬衣撑的几欲涨破,一说话,颤颤巍巍跌宕起伏。嘴唇涂得又是很少有女人能驾驭的姨妈色,性感不失端庄,这对于男人而言,绝对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色鬼?我面前倒是有一只,可是这色鬼胆子太小,有心无力,难道……他是只太监色鬼?”张小曼含笑道。

“你说错了,是无心也无力。”赵凤声将相框放回原位,“不跟你臭贫了,还要去找小姑谈点事,晚上桃园酒楼,叫上你哥,我请客。”

“在外面发了大财,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在你家酒楼请?太抠门了吧?”张小曼祭出男人通吃的哀怨眼神,“对了,你老婆在的话,我可不去啊,小三和正房怎么能见面呢?应该互相避让吧?作为一个男人,你好意思叫我们俩见面开撕吗?”

狐狸精。

赵凤声腹诽一句,转身就走,“你不去的话,正好省钱了,回头我找张小光单约。”

“去就去,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张小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完美的身材,哪个男人不是心甘情愿拜倒在石榴裙下,唯有这呆子始终装傻。

张小曼披好外号,盖住了春光无限,暗自叹气道:“死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