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酒吧人满为患,从轻音乐变为节奏感强烈的DJ歌曲,年轻女孩们纷纷跳下舞池,扭动着青春逼人的身体,火辣动感,放荡不羁。受到异性吸引,男人们也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一个接一个涌入女孩身边,摇头晃脑,眼神里充满掩盖不住的欲望,试图捕获今晚的猎物。
两位洋妞拉起了赵凤声,却没拉动脾气古怪的陈蛰熊,三人围成一个圈,奋力扭动着身体。赵凤声唱歌还行,舞姿差强人意,中枢神经在这一刻突然罢工,手脚完全不听使唤,僵硬的动作酷似脑血栓后遗症患者。好在灯光闪烁昏暗,完全看不清他的诡异动作。
赵凤声心不在焉地跳着舞,视线始终停留在不远处馒头所在的卡包。作为横行霸道的四大金刚之一,馒头确实有在雍城嚣张的资本,从经理谦卑的态度和络绎不绝跑去敬酒的客人,就可见一斑。馒头始终绷着脸,对于讨好的家伙们不屑一顾,顶多举起杯子,浅吟一小口,当作回礼,傲慢的不是一星半点。
自从刘志渊被中纪委的人带走,米大爷同样玩起了消失,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馒头像是嗅到了其中玄机,作风愈发猖狂,在几天之内,接连敲诈了五家商户,腰包鼓起,来到酒吧带领兄弟们喝庆功酒。
赵凤声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纵然踩了对方,顶多由米大爷来出头,牵扯不到上层人物,何况米大爷都不知所踪,馒头仅仅是一团发面而已,踩下去软不拉塌,丝毫不存在成就感。
赵凤声的目标是雷斯年,对其他人没有兴趣。
“那小子看着比翟红兴还狂。”陈蛰熊阴沉着脸说道。
馒头打扮是纯粹大哥风范,寸头,大金链,双臂布满文身,油腻肥大的脸庞,再加上桀骜不驯的态度,很难使人引起好感。陈蛰熊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最受不了装逼犯,被他揍过这类的主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在我们街里,有权有势的人家养狗,最中意相貌凶狠的恶犬,起到震慑作用,为的是吓走宵小之辈。其实这种狗咬合力平平,胆子也不大,还没有土狗能打,中看不中用,你跟一条狗较什么劲。”赵凤声好笑道。
“嫌他长得恶心。”陈蛰熊给出一个滑稽又很实在的答案。
“那就不看,旁边坐着水灵灵的大洋马,你不懂得珍惜,反倒要恶心自己,你说你傻不傻?”赵凤声掐了一把灵活纤细的腰肢,触感惊人柔腻,一个字,嫩!
酒吧进入到黄金时间,这两位洋妞负责领舞,带动全场气氛,看到经理过来告罪,说要借一会人,赵凤声大手一挥,很慷慨地让两位洋妞离去,喝着美酒,打量着酒吧里每一位客人。
面前走过了一拨男女,年纪稍小,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个个浓妆艳抹,衣着时尚,扭着腰肢,边走边跳,一举一动显示出青春风暴。
赵凤声眼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孟祥伟的女儿囡囡,还有雷家第三代旁系雷育荣。
人生何处不相逢?
赵凤声磕了磕陈蛰熊手臂,指着造型夸张的雷育荣小声道,“喏,黄头发那位,就是雷家的子孙,雷斯年的侄子,上次被人误会成奸夫,还被那小子踩过一次,幸亏老子腿脚麻利,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雷家子孙?”陈蛰熊沉吟片刻,玩味笑道:“按照辈分,他得称呼你表哥吧?”
“玩笑归玩笑,别拿老子名节开涮,被张烈虎听到了,叫我还钱是小事,揍我一顿咋办?能够成为国术界里年轻一辈最出彩的人物,身手很变态吧?傻小子估计都很难摆平,我可不想跟他作对。”赵凤声缩着脖子小心翼翼说道。
“我没跟张烈虎打过,但见识过他出拳的速度和力量,说句很公道的话,两个我也打不过他,至于你那盖世无双的傻弟弟……”陈蛰熊顿了顿,如实说道:“三年之内,或许力有不逮,三年之后,张烈虎必定惨败。”
“三年?”
赵凤声沉思片刻,随后摇头叹气道:“太长了……”
雷育荣这帮二世祖,花钱如流水,是KK酒吧的常客,没等屁股坐稳,八面玲珑的经理就按照惯例,放好了几瓶黑桃A和几打啤酒,顺便摆好了一行烟花,点头哈腰等待着雷育荣发号施令。
赵凤声认出了雷育荣,馒头也同样认出了雷家子弟,亲自端着酒跑过去,跟雷育荣交头接耳说着奉承话,看样子交情不错。而囡囡却无精打采歪到沙发中,翻弄着手机,似乎还没从父母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
“囡囡,你喝香槟还是啤酒?”雷育荣跟馒头寒暄完毕,坐到了囡囡旁边。
孟缇专心致志玩着手机,爱答不理。
“喂,我们出来嗨皮,是为了让你开心,别拉着一张死人脸,跟谁欠你钱似的。”雷育荣见到囡囡呈现出萎靡状态,气不打一处来,单脚踩在桌子上,凶神恶煞一般。
孟缇斜了雷育荣一眼,瘪着嘴巴,从躺着变为坐姿。
雷育荣一把抓住孟缇头发,恶狠狠说道:“老子给你说话,没听到是吗?!”
家庭背景不如对方的孟缇强忍住泪水,委屈说道:“音乐太大,我没听清楚。”
“欠干的玩意,跟你妈一个德行!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孩子,你妈绿了你爸,以后你迟早绿了我,你们家的女人,都跟婊子一样!”雷育荣咬牙吼道。
“我没有……我跟我妈不一样……”孟缇眼眶浸满泪水。
“给老子喝!今天不把爷伺候舒服了,一会有你受的!”雷育荣疯狂叫喊道。
孟缇颤颤巍巍端起酒杯,喝着全是苦涩滋味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