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阿郎……”
“好消息啊!”
管家跌跌撞撞地跑进房乔的书房。
正在看书的房乔放下书本,抬起头来,“何事慌张?”
管家上前道:“阿郎,方才我才得知,今日一早,二郎就带人去了咸阳,说是去陈家庄,要把小娘子劝回来嘞。”
房乔一愣:“你是说,遗爱去陈家庄,要把遗玉劝回来?”
管家赶紧点头:“是嘞是嘞,阿郎,二郎从小和小娘子亲近,有他去陈家庄,肯定能把小娘子劝回来……”
房乔点点头:“既是如此,你就不要再往陈家庄跑了,遗爱虽然爱胡闹,没个正形,但这次,他做了一件好事啊。”
房乔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出生较早,嫁给了现今太上皇李渊的儿子韩王。
二女儿房遗玉,和房遗爱想差不了几岁,自小一起长大,自然要亲近一些。
房乔也认为,有房遗爱出马,房遗玉肯定会回来的。
想着,他重新拿起书本,准备继续看书。
谁知,才读到第一个字,外面就跑进来一个小厮,大喊道:“阿郎,管家,不好了不好了,二郎回来了……”
二郎回来了?
不好了?
人回来,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一下,把房乔都给整蒙了。
房乔唰的起身:“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厮答道:“阿郎,二郎是哭着回来的。”
“快,快带我去看看……”
小厮带着房乔,却不是去正门,而是来后门。
这让房乔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到梁国公府后门外。
只见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几个下人守着马车,小声议论着什么。
马车后面,这是几匹马,骑马的护卫却不见踪影。
房乔冲上去,一把掀开马车帘子,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呕……”
房乔差点当场将昨天的饭吐出来。
他赶紧捂着鼻子,却见马车里,躺着一共七个人。
还好这马车比较豪华,比较宽敞,否则,七个人躺在里面,只能叠罗汉了。
包括房遗爱在内的七个人,浑身上下,沾满了各种污秽之物,正是方才恶臭的来源。
房乔顿时就懵了:“遗爱,这,这是怎么了?”
房遗爱躺在最边上,有气无力道:“爹,爹,快让人弄我,弄我,弄我去洗干净……”
房乔赶紧吩咐下人,将这几个家伙弄进府中。
……
深夜。
房遗爱终于缓了过来,洗干净之后的他,换了身干净衣服。
他颤颤巍巍地来到书房。
一看见房乔,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爹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好心去陈家庄劝二姐回来,谁知,那陈大郎,不讲道德,竟然给我们下毒,回长安的路上,我们拉了一路,进城之后,不少人都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在长安立足啊……”
拉了不可怕!
可怕的是还被人知道了!
对房遗爱来说,这比死还更让人难受。
说了半天,书房里静悄悄的。
“爹,你,你怎么不说话?”
房遗爱好奇地抬起头来。
却见房乔脸色冷若冰霜,拿着一把戒尺朝自己走来。
房遗爱大叫道:“爹,爹啊,你要干嘛?”
房乔冷冷地道:“你个逆子,来龙去脉,阿三已经全部交代了,你去劝说你二姐回府也就罢了,你竟敢扬言要去打死陈大郎,今日,我先打死你这个逆子……”
啪啪啪。
戒尺打在身上,声音非常清脆。
“啊,啊……”
房遗爱惨叫声不断。
“陈大郎,我与你不共戴天,啊啊啊……”
……
……
与此同时。
陈家庄煤场灯火通明。
距离宿舍区不远的一片建筑,便是煤场办公区。
一个屋子内。
陈枫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看着对面神采奕奕的房遗玉,“这么说来,王家,这段时间已经运了大量的块煤到长安城外,五日后,就会开始大肆卖煤,冲击陈家庄煤场?”
房遗玉点点头:“没错,王家自打得知百姓们不喜欢沫煤后,运到长安的,都是块煤,我好不容易才收买了王家的一个小掌柜,据他说,王家的煤,卖得会比陈家庄便宜不少……陈家庄煤场却无法这样做,因为陈家庄距离长安太远,而且还给工人发工钱,建造住所,王家就没有这些花费……王家此次就是冲着陈家庄煤场来的,更是扬言要一举击垮陈家庄煤场。”
顿了顿,房遗玉继续道:“这段时间,王家一直在造势,更是暗中收买与陈家庄煤场有往来的商贾,是以,这半个月以来,咱们煤场的生意越来越难……更为过分的是,王家到处宣扬,云阳开采的煤炭,比陈家庄煤场的煤炭更好……”
陈枫笑道:“这手段有些不光彩啊!”
哪怕知道陈家庄煤场有程、秦、尉迟三家加入,王家也不会放弃的。
毕竟经过近半年来的推广,煤炭,在长安一带,已经逐渐取代了煤炭和木柴,煤炭生意,只会越来越大。
说到底,还是因为太原王家势大,家大业大,不是陈家庄能比得起的。
想了想,陈枫笑眯眯地看着房遗玉,道:“房小姐,你这么晚把我叫来,不会就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坏消息吧?”
房遗玉惊诧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陈枫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王家有便宜煤炭,但我有煤藕啊,大不了以后不卖煤炭,直接卖煤藕就是……再说了,有你坐镇,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俗话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厉害的女人,啊不对,好像咱们的关系不是这样的……算了,当我没说。”
对房遗玉,陈枫是绝对信任。
房遗玉愣了愣,道:“原本,我打算在王家正式卖煤之前,将煤藕拿出来,不过,王家最近的做法有些过火,我改了主意,等王家开始卖煤后,再让煤藕面世……”
如此一来,王家的损失会更惨重。
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子,一出手,就是非常狠毒的招数。
陈枫问道:“这么做,会不会把王家逼急了?到时对我陈家庄下死手啊。”
虽说煤场有程、秦、尉迟三家参与,代言人是梁国公府房家,但若是王家狗急跳墙,卯足了劲对付陈家庄,陈枫不敢确定这几家会不会出手相助,万一这几家到时抽身跑了,那陈家庄就麻烦了。
房遗玉有些鄙夷地看了陈枫一眼:“虽说云阳煤场打着太原王家的旗号,参与的人,却只是太原王家的一支,和整个太原王家没有关系。”
这么一说,陈枫就放心了。
陈枫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干,狙击王家。”
若是正正当当竞争也就算了,王家竟然要使出见不得光的手段,那陈枫也不会坐以待毙。
房遗玉好奇问道:“狙击?这是何意思?”
陈枫笑着解释道:“嗯,这是一个商业术语,提前埋伏起来,伺机干掉对手!”
这时候没有枪,解释太细也不好,陈枫干脆一顿忽悠。
房遗玉饶有兴趣地点点头:“好,那咱们就狙击王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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