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胤?虽然一直在宫里忙着,但是始终在让人查八阿哥和明珠来往的事情,果然还是有了一些眉目。
起初,胤?就觉得自己被弹劾这件事情很奇怪,毕竟他的背景这么硬,又不牵扯那个位置,谁吃饱了撑的没事非要找他的麻烦。
不过很快,他就觉察出了问题,自己这次约莫是被当枪使了,而开枪的人大概率是八阿哥,只不过按照八阿哥的预想,是要挑拨胤?和大阿哥的关系,给将来八阿哥脱离大阿哥创造条件。
但是没人能想到,胤?这次把事情闹得太大了,大到牺牲了明珠大人,这位如今在朝堂上唯一可以和索额图掰腕子的重臣。
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达到八阿哥预先的设想,反而得不偿失,让太子一党势力愈发壮大。
这位八哥倒是好算计,只不过还不需要胤?来动手,依照他得到的信息和他对八阿哥的了解,八阿哥肯定还会继续动手,而太子绝对不会放任八阿哥,所以胤?只需要静静等待,在关键时刻推一把就好。
敦郡王府事件渐渐平息之后,胤?又开始了在理藩院点卯的悠闲日子。
休沐日前两天,胤?收到了四阿哥府送过来的请帖,邀请他和赛罕过几日去赏秋菊。
胤?记得四阿哥府好像没有菊花来着,难为他想出这么个借口把自己约出去。
休沐当天,他特意从库房里找出来几坛蒙古送来的好酒,香气清冽,又不上头,他留了一些准备等五阿哥和九阿哥开府请他们品尝,其他的就全都打包送给隔壁的四阿哥了。
等他们到四贝勒府的时候,四阿哥夫妇早就等在门口,一见到他们过来就赶忙迎上去,四福晋拉着赛罕去了后院,胤?则抱着已经三岁的弘晖去了前院。
小家伙的身量比之前高了不少,被胤?抱起来的瞬间就挣扎着想要下来,生怕自己的阿玛责怪,见四阿哥朝自己点头,就顺从地抱着胤?的脖子任由他抱进去。
“十弟若是喜欢小孩子,不妨自己也抓点紧。”
今日席上气氛和缓,又是在自己府上,四阿哥也放松了心情,和胤?开起玩笑来。
“主要我喜欢弘晖侄儿的紧,这么乖巧的孩子,和我小时候可不一样。”
四阿哥也想起了小时候胤?和胤禟调皮捣蛋的事情,不禁莞尔。
说起来作为曾经的紫禁城两霸,胤?和胤禟的调皮程度至今还未有人能打破。
兄弟两个又互相调侃了一番,胤?正想与四阿哥说明今日的来意,帘子后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四阿哥赶忙过去,帮来人半掀开帘子,来人直接进来,坐在胤?对面的位置。
在四阿哥府上能被四阿哥行半师礼的人,他此前也从未见过,便不由得疑问出声。
“四哥,这位是?”
四阿哥重新回到席上,给胤?介绍起来。
“这是我府上的幕僚,十弟称呼一声邓先生即可。”
胤?虽然疑惑,但想着四阿哥对待他的态度,恭敬地站起来,朝着邓先生抱拳行礼。
他倒是记得历史上,四阿哥府上的确有一两个得力的幕僚,莫非就是面前这位。
“老朽久闻敦郡王大名,如今终于相见,真是幸会幸会。”
胤?嘴里发苦,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吧。
“先生,请直接称呼我为十阿哥或者胤?即可,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听着胤?谦和的语气,对面的邓先生也爽朗地笑出声来,席上的气氛和缓下来。
胤?叫人把弘晖领下去,这样的场合一会儿难免要喝酒,小孩子在这里也拘束着。
弘晖倒是很喜欢这个亲切的叔叔,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席面。
四阿哥屏退众人,席上就只有他们三个,胤?也不拘束着,直接把自己带的酒拎过来,给三个人都斟上。
“这是福晋的母家送过来的蒙古酒,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今天特意带过来给四哥和先生品尝。”
听到胤?的介绍,席上两人顿时来了兴趣,三个人端起酒杯,胤?一直把自己的酒杯放在最低处,邓先生看到这一幕也是暗暗点头。
这酒入口十分厚重,细品起来却十分清冽,比京城的酒更加霸道些,但也不至于太辣口,席上的人都是识货的,自然知道这酒不错。
四阿哥和邓先生在大事上的原则向来相同,再加上胤?本身也是个随和的人,三个人聊了几句就点入了正题。
胤?必须得承认,没有比饭桌上更适合谈正事的场合了。
不出胤?所料,四阿哥最关心的还是官吏贪污和民生的问题,胤?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除了保留自己的底牌之外,其他的也都知无不言了。
听着四阿哥言语当中因为身处党争而无所作为的遗憾,胤?完全能理解四阿哥的苦闷,他自己未尝不是这样呢,莽撞只是他的保护色,如果不是因为这该死的权力斗争,他宁愿多做一点实事出来。
可是他的背后还有太多要顾忌的人,要他孤身一人,早就化身成一只疯狗,见到不顺眼地直接咬一口了。
说着说着,最后还是绕到了太子身上,胤?想起自己上次想要和四阿哥聊的话题,思索了片刻,组织好语言才谨慎地说了一句。
“四哥,现在明珠被罢官,索额图难免会嚣张些,你要小心。”
四阿哥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没想到胤?会突然提起索额图。
其实上次的敦郡王府一事中,除了明珠,索额图的贪污金额也是高得吓人,只不过有太子的护佑,索额图才安然无恙。
有太子一日,索额图就会肆无忌惮。
听完胤?的话,四阿哥一直在思索,有些话胤?不方便直说,这话里的意思就需要四阿哥自己来领悟了。
他们的商队遍布大清,在大清以外也有很多分支,消息来源比四阿哥要广得多,所以胤?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想到来提醒他。
正当四阿哥苦思冥想之际,坐在对面的邓先生突然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十阿哥,我有一昔日好友,如今在京城无有依靠,不知十阿哥可否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