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楼上响起关门声,孟曼才转身为之前的尴尬打圆场,「老人家年纪大了脾气不好,你们都别放心上。」
刚才聂老爷的态度明显摆在那儿,言晏和聂南深自然是没觉得有什么,安苏全程嘟着个小嘴不知道心底在嘀咕着什么,唯有全程最应该表现得不舒心的纪爷仍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这句话意指的人并不是他。
男人笑容谦逊,低垂着眸,「到了聂老爷这个年纪,有脾气才是好事。」
言晏下意识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样的笑容出现在这个男人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孟曼也没管对方说的是不是客套话,笑了笑继续道,「那既然来都来了,纪先生不如也留下一起吃个晚饭?」
安苏原本只是想带他回来见一司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一点小担心,然而要替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身旁的男人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却之不恭。」
安苏诧异的扭头看他,这怎么和他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不是,妈……他……」
「哎,好嘞!」安苏的话还没说完,孟曼已经欢喜的应了下来,她两手一拍,直接忽视了一旁的安苏,「那现在你们年轻人自己先玩这,难得这样的好日子,今晚我亲自下厨!」
说着又拉了拉言晏的手,乐呵着道,「还有言晏,想吃什么尽管开口,这未来大家都是一家人,都别客气!」
除了纪爷外的众人:「……」
言晏看了眼立马欣喜的朝厨房去招呼的孟曼,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有些低声的小不满,「你刚才怎么能当着纪容司的面揭安苏的短呢?」
聂南深撇她,「你也知道那是她的短,」嗤笑了一声,「我看那个姓纪的未尝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
这话说得……她都不知道是在骂纪容司还是在骂安苏了。
花园内,熙和的阳光洒在两道英俊挺拔的身姿上,矜贵儒雅和冷硬猖狂的两股气场完全形成鲜明的对比。
聂南深和纪容司,一个经商,一个从军,虽然同在江城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盘上,按理说两人是没什么交集,但身后总有些人际往来会对得上。
「说来,这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纪容司单手插兜看着面前气质温淡冷漠的男人,剑眉入鬓处处彰显着轮廓分明的硬朗,薄唇挑着几分弧度。
「都能进家门了,是挺正式。」聂南深淡淡瞥了他一眼,掏出了一支烟点燃,纪容司似也不在意那话中的讽刺,挑了挑眉,轻笑,「看样子聂总似乎对我很有成见?」
分明是疑问句,却偏生被他问出了质问的感觉。
聂南深吐出一口烟雾,「人都来了,总不能连这点准备都没有。」
「当兵的都是些粗人,」纪容司笑了下,冷硬的轮廓带着几分桀骜,「聂家怎么说也是江城少有的名门望族,总不至于和我这种无名之辈一般见识。」
「无名之辈?」聂南深掀眸看了他一眼,嗤笑,「你倒是小看了自己。」
如今整个江城谁不知道他纪容司的大名,就连里面顶层都将他当做了手里的香饽饽,亏他说得出口。
聂南深手指弹了弹烟灰,寻常的道,「我不知道你们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但我和言晏婚礼在即,特地挑在今天拜访,」他顿了顿,墨眸微掀,唇畔勾起,「就安苏那个脑子,考虑不到这么周全。」
纪容司不偏不倚的对上男人的眼睛,淡笑,「迟早都会见上的,是早是晚又何妨。」瞥了眼男人指尖燃着的烟,语调始终带着一股沉稳的不卑不亢,「况且久仰聂家名声,谁不想见识一下当年叱咤江城的风云人物聂老爷,和如今只手遮天的聂总?」
倘若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这话,指不定会当成一般的阿谀奉承,聂南深低低的笑了两声,「我怎么听你这话,似乎关心的并不是安苏,」狭长的眸微微眯起,带着些似笑非笑的意味,「而是聂家呢?」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站得笔直,是在部队里常年训练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要想迎娶聂家千金,我自然需要准备周全些。」
「嗤。」聂南深扔掉手中的烟蒂,落在地上便被精贵的手工皮鞋踩进土里,「野心不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