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最爱挑逗的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然而此时从她脖子到身下,那些青红瘀紫的一块块几乎遍布了全身,不像欢爱过后,倒像是被人狠狠凌虐了一番。
准确的说来,也确实是这样。
甚至还有腰间背上那些被办公桌硌出来的伤痕。
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聂南深将紧闭着眸的女人抱到了浴室,往浴缸里放了热水试了温度,然后才将女人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不知道詹聿给她吃了多少安眠药,亦或是真的太累还是怎么,在聂南深将她身子完完整整的清洗干净后,哪怕睡得并不安稳的女人也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外面的细雨还在源源不断的下着。
雨天的天色暗得极早,五六点的样子就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
聂南深将女人放到被褥中,调高了室内空调的温度,做完这一切他才从一旁拿过了在回来之前就吩咐余妈准备好的药。
听说女人的第一次都会很疼,但哪怕是她第一次的时候,言晏也没有用过那种药。
四肢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酸软疼痛。
冰凉的触感零零散散的落到身上,夹杂着一些微烫的温度和属于男人手指的粗粝。
言晏是在那异样又熟悉的触感中被惊醒过来的。
身下尚还疼痛的地方渗出微微的凉意,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半蹲在床沿的身体和那被雨水淋湿尚未来得及打理显得凌乱的墨发。
“我不要!”
在思绪朦胧的状态她下意识的就叫了出来,坐起身来连连往后退。
聂南深正在低头给她上药,导致女人轻而易举就退到了一边。
他手上的动作蓦地顿住,抬头就看到刚醒过来的女人抓着被褥将自己防御般的裹住,睁着一双染着雾色的杏眸惊惧的盯着他。
那恐惧防备的模样,像是担心他将她生吃了一般。
经过一下午的平静仿佛又在这瞬被撩起了隐隐的怒意,手掌扣住她的脚踝就把逃脱的女人重新带回身下,眸色一下暗沉下来,嗓音含着一股恼怒,“躲什么?”
经过白天的一番蹂躏,言晏身上本就浑身是伤,此时被男人不知轻重的一扯,不知又扯到了什么地方,本就苍白的小脸顿时疼得扭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聂南深脸色一变,像是这才想起她身上的伤,“对不起,”说着就要要去查看,神情难得的紧张,“碰到哪了?”
手指紧握住的被子被掀开,刚才那一下疼得她此时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聂南深,我说了我不要,”精致的脸蛋上毫无血色,“你白天还没发泄够吗?”
发泄……
男人在灯光下的脸色顿时被晕染得阴郁,扯住被子的手指泛出白色,沉声的问,“我问你伤到哪儿了?”
此时卧室的空调明显被调到一个令人舒适的温度,但仍抵不住周身蔓延而上的凉意,“伤到哪了你不清楚吗?”
她是真的很累了,甚至没有心思去想自己是怎么从詹聿的公寓又回到了这里。
紧闭着的眸仍挡不住面目的疲惫,将脑袋别过去,半边脸埋在柔软的被褥中,“你如果实在想要的话,想要自己解决还是找别的女人都行,”蕴着倦意的嗓音低不可闻,“我现在没有力气配合你。”
找别的女人,呵。
知道先前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也知道今天是他没控制住,聂南深极力压制住心底腾腾而生的怒气,“不想再来一次就最好乖乖的。”
看着女人玲珑妙曼的身躯,斑驳的痕迹道道触目惊心又惹人怜爱,“言晏,你应该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有多勾人,”俯身去吻她眼角溢出的泪,声音逐渐温和下来,“我不保证你再反抗我会半点反应没有。”
女人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蜷缩起,一双眼就是紧闭着不去看他,他像是也不在意,“而且,”薄唇贴在她咬住自己的唇角,轻而薄的嗓音性感温沉,“家里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女人,我为什么还要去找别人?”
就这样一句话,像是又触到女人的某根神经,不知是冷还是什么缘故,浑身都在不可自抑的颤抖着。
察觉到女人的抵触,知道今天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聂南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乖,我只是给你上药而已。”
女人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聂南深也不再多说什么,虽然室内温度很暖和,但看她的模样最后还是扯过被子的一角替她挡住上半身,然后继续替她上药。
沾着药膏的手指刚一碰上,她的身子的狠狠的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嘤咛,落在聂南深耳中,墨眸再次暗了下来。
该死的,前一秒刚说完后一秒就有了反应。
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样,言晏手指紧紧的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然后将整个脑袋都埋到其中,漫天的委屈扑面而来。
聂南深给她身下上完药,然后又重新拿了另外一支,小心翼翼的将女人身子翻过来,让她背对着他,腰上背上那些吻痕掐痕还有被桌子硌出来的痕迹,将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肤错落得不堪入目。
他知道她在哭,哪怕那点被压抑的声音都藏在被褥中,但还是落到了他的耳里。
更何况卧室里的两人一旦不说话,就更是安静,那点隐忍的抽泣声一下就显得突兀,一下下都像牵扯着心底某处,阵阵酸涩般的疼。
手里的动作不由轻柔下来,她不反抗也不拒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让他上着药,唯有每一次他的手刚碰上,身下的女人就抖得不成样子。
暗恼,当真是魔怔了,他才会这样对一个女人。
做完这一切,聂南深才将她一直盖在脑袋上的被子掀了些,正好露出她小小的脑袋。
手指轻柔的将凌乱得贴在她脸上的头发捋开,满脸的泪水在灯光下散着光泽,心头一动,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才低声温柔的道,“累了就再睡一会儿,我下去给你做点吃的。”
说完见女人也没有要睁眼或回答的样子,他也不在说什么,手指替她拭去脸上的泪,起身走出卧室,顺手关上房门。
几乎是房门刚关上的瞬间,女人先前一直隐忍的某种情绪像是终于得到了释放,低低的抽泣声不断从门后传出。
聂南深站在门外,二楼的走廊上并没有开灯,一张英俊的脸被隐在一道阴影中,看不清情绪。
楼下客厅的英式挂钟已经指向七点。
余妈正踌蹴着要不要上楼请示晚饭的事情,但一想到先前从外面回来的二人,她又有些不敢上去打扰。
正犹豫不决时,就看到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她迎了上去,“先生,今天晚饭太太想吃些什么?”
不是问他想吃什么,而是以往她有这样问题的时候,聂南深一贯的回答都是做太太爱吃的。
聂南深被雨淋湿的头发已经快干了,干净白色的衬衫领口有两颗扣子没有扣上,“不用了,”他一边将袖子挽到小臂的位置,一边迈步朝厨房走去,“余妈你到楼上守着,太太有什么需要下来告诉我。”
顿了顿,又嘱咐了一句,“不用进去打扰她,在外面听着动静就行。”
余妈一怔,先前聂南深带着关言晏回来的时候她也只在一旁看着,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当下很快反应过来,忙应了一声往楼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哭得有些累了,言晏才重新睁开了双眼。
就这样愣神了一会儿,才神情木然的从床上爬起来,她之前穿着的衣服不知道被男人脱到哪里去了,专属的衣帽间就在隔壁,但卧室里也有一个专门的衣柜,于是她光着脚就跑到衣柜前随便翻出了一套衣服胡乱套上。
找了一圈才找到她的手机和钱夹,刚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前手里端着饭菜的男人和正打算替他开门的余妈。
言晏几乎是看到男人的瞬间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聂南深扫过她身上已经穿好的衣服,眉头微微一皱,因为身高差异的缘故,他看她一向得低着头,视线顺道就落到了女人光这的脚上,眉目一凝,将手中的饭菜递给余妈吩咐,“把饭菜端进去。”
然后转身就将女人打横抱起,朝卧室内走去。
言晏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心底没由来的慌乱,但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让她不敢再激怒面前这个男人,仅剩的理智让她显得尽量的平静,“聂南深,我自己能走。”
“嫌你今天淋了雨不够,非得把自己弄感冒是不是?”
聂南深沉着脸低叱了一声,将她放到沙发上又取过一旁的拖鞋弯腰给她穿上。
不管室内温度再怎么暖和,地上的温度还是凉的,刚才言晏只顾着想离开,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有没有穿鞋。
余妈已经将饭菜放好退了出去,聂南深看了一眼她手上握着的手机和钱夹,面无表情的道,“先吃饭。”
言晏侧过脸,正好看到小几上的盘子里端放的一碗热粥和几道小菜,想也没想的道,“我不饿。”
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人刚动,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扣住,聂南深不由分说的将她带到腿上,“我说了先吃饭。”
一只手圈在她腰上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另一只手端过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舀了一勺吹了两口才递到她嘴边,“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英俊的眉目淡淡的,看不出是在生气还是什么。
“我说了我不饿我没有胃口,”鼻尖萦绕的全是属于男人独特的气息,她前所未有的烦躁,头脑空白得思索不出任何东西,“聂南深你不要再烦我了行不行?”
看着女人十分不耐烦的神情,聂南深只觉得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我再说一遍,先吃点东西。”
她从今天中午到现在就没吃过任何东西,之前更是空腹吃了安眠药,不用想就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
她身上还疼着挣扎又挣扎不过,索性选择了无视,静静垂着的眸很安静又似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抗拒。
望着她紧闭着嘴就是没有要张口的意思,男人温雅的脸庞面不改色,“不吃是么。”
言晏没有看他,只有视线余光瞥到男人放下了碗,就在她以为聂南深就要这样放过她时,脸蛋蓦地被手掌扣住,聂南深直接扳过女人的脸,温热的唇猝不及防的含住了她的。
言晏睁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扣着她下颚的手掌用了巧力就撬开了她的唇齿,带着微甜的热粥混着属于男人的味道就被强迫性的咽了下去。
然后带着一种品尝意味的在她嘴中确认她确实将东西吞了下去,聂南深才松开了她。
一阵剧烈咳嗽。
“是要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男人波澜不惊的声音跟着响起,细了听甚至好似噙了点不易察觉的跃跃欲试。
不知是因为太过愤怒还是刚被呛到的缘故,女人胸前剧烈起伏得厉害,“聂南深,你除了这样欺负我还会什么?”她看着聂南深干净的眉目,怒极反笑,“还是说你觉得这样欺负一个女人很有成就感?”
“不,”聂南深不咸不淡的回答,重新端回了那碗白粥,薄唇勾出淡淡的弧度,“是欺负你很有成就感。”
言晏满腔的怒火被这一句堵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蛋更是被气得通红。
见一直冷冷淡淡的女人终于有了点鲜活的反应,聂南深先前的阴郁也散了不少,也不再惹她,低声哄慰,“听话,先吃点东西。”
那声音温和柔软得仿佛像是一场错觉。
聂南深身上那道无处不在的气息仿佛困得她缓不过气来,言晏极力压下心里的异样,闭了闭眼,最终还是默默的端起那碗白粥在男人紧盯的目光下一勺一勺的硬塞下去。
哪怕察觉到女人在他身上的身体紧绷僵硬得不行,聂南深似乎也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双手圈在她腰上,下巴就抵在女人肩上,低声的问,“好吃吗?”
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到耳后,言晏几乎是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哪怕味蕾已经被神经麻木,她还是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嗯。”
然后盯着碗里不断变少的粥,强忍着将男人推开的欲望,连菜也没夹,仿佛是在用最快的速度想要将其快点吃完。
直到白色的瓷碗终于见了底,聂南深才满意的将她放到沙发上,“你下午吃了一些安眠药,现在药效应该还没过,我让余妈拿点感冒药上来,吃了再继续睡。”
说完就收拾好一旁的饭菜。
言晏手里捧着那瓷白色的碗,“我不要,”眼帘微微的垂着,嗓音透着丝丝的不安,“我不要睡在这里。”
聂南深正要去接过瓷碗的手顿了顿,眸色微暗,但也不过一闪而过,旋即将它从女人手中取出放回托盘上。
言晏坐在沙发上,男人高大的身形半蹲下比她矮了一些,聂南深捧起她的脸,手指摩挲着她微凉的脸蛋,凑过去低声温和的哄道,“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不生气,嗯?”
言晏用力的闭上了眼,几乎是他刚靠近的瞬间就感受到女人再次紧绷僵硬下来的身体,还有那放在膝盖上用力蜷缩起的手指。
他的唇就这样停在离她嘴角一公分的位置。
他看出来了,她在害怕。
薄唇缓缓紧抿,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骤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覆上,幽深暗沉得可怕。
哪怕不用刻意去看,言晏也感受到了周身突然变得安静沉冷的气息。
就在这无声无息的死寂即将弥漫开的时候,男人放在小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大概就这样过了十几秒,言晏才听到男人接起电话往阳台的方向去的声音。
缓缓睁开了眼,垂着的眸正好看到自己穿在脚上的一双拖鞋。
聂南深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女人还在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刻意将自己封闭到一个令他无法触摸的屏障内。
【她不像安苏,有太多的安全感】
詹聿说过的话蓦然闪现在耳边。
阳台上冷冷的晚风拂了进来,带着丝丝的寒凉。
聂南深关上阳台的门,看了一眼先前被他夺来放到一旁的手机和钱夹,将自己的手机收回了包里。
走过去将女人从沙发抱回床上,在女人反抗前就淡淡的出声,“睡这里,”然后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西装外套挎在臂弯,“今天公司加班,我不回来睡。”
说完也不等言晏回答,最后嘱咐了床上的女人一声记得吃感冒药,才带门走出了卧室。
言晏坐在床上,怔怔的看着那道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说不出来什么感受,没有失落,但也没有高兴,只有一片空荡荡的觉得很安静,耳边全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到了晚上的细雨逐渐变得大起来,颇有要成瓢泼大雨的趋势。
聂南深接的是梁元的电话,却是开车直接去了公司。
乔秘书很怨念。
要加班提前通知不行吗?为什么非得临时通知?害得她顶着大雨也从家里跟着赶了过来。
当然,赶着来加班的当然不止她这个首席秘书,连着整个秘书室,财务室还有各个执行部门的人统统被要求在短时间内赶到。
一场会议连着开了两个小时,所有接下来三天的内容全部在一晚上赶工赶了一半。
做完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凌晨一点,因为这突然而来毫无预兆的加班导致不少员工都抵制不住翻涌而来的困意,但更抵挡不住的是他们顶头上司的不知名的怒火。
不,与其说是怒火,倒不如说是临火山爆发前的那一秒的寂静。
看似平静无波,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最终乔秘书终于抵挡不住四下乞求般的目光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前来一探究竟。
乔秘书看着那在办公桌前开着电脑手指不断敲动面无表情的男人,踩着的高跟鞋总觉得鞋跟都仿佛要被这办公室内的低气压给压断了。
“聂总,这是最新的财务报告,”她硬着头皮将文件递过去,“您过目一下。”
“放下吧。”
男人视线也没扫过来,甚至这语气听着仿佛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中午被弄得乱成一团的办公室此时已经恢复了原样,男人干净整洁的袖边放着的正是这一次去沙特关于谈判的一堆资料。
乔秘书站在那里,终于还是不怕死的问出了口,“聂总,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太太,这次您去沙特的真正原因呢?”
聂南深正敲打在键盘上的手指一顿,抿了抿唇,很快恢复原本的速度,淡淡的道,“与这件事无关。”
身为他们聂总身边这么多年的首席秘书,要想要拿高工资那她家总裁的一举一动就必须观察得入微仔细,可是这么多年,她也不见这个高情商高智商的男人这么愚钝过啊。
她叹了口气,斟酌着用词,“聂总,女人在某些事情上总是比男人敏感,我想杜小姐的意思,您不会看不出来。”
聂南深的动作果然又停了下来,但那张俊脸仍是对着电脑屏幕,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听她说的话。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乔秘书虽然不知道全部但也了解了个大概,继续道,“夫人过来找过你,但是您因为一些她不知道的原因而拒绝,并且开出了条件,无非就是希望夫人更在意您多一些,”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的看了面无表情的男人一眼,知道自己猜中了个大概,又见他并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于是豁出去了,以作为一个已婚多年的过来人给他分析,“但是对于杜小姐,您不仅没有开出任何要求,反而轻而易举的就送了人情给杜小姐,甚至同样的一个翻译助手的位置,您还是给的与您并无多大关联的杜家二小姐,”语气十分无奈,“您让夫人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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