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不停运转,人应效法天地,永远不断地前进。
“汴州守卫战,诸位做得很好!不愧是我麾下的好儿郎,即使没有我,你们亦能攻破敌军,这一杯酒,敬那些为汴州献身的将士,浴血厮杀的儿郎!!!”
鸿犼的声音有着悲痛,亦有着激昂,此音之清脆,传遍汴州地界。
内城,外城,城郊的两座梁军大营的人们,都听到了这悠扬,伤感之音。
他们只觉此音有些耳熟,直到有人高呼起梁王之名,众人才纷纷反应过来。
得知梁王未死,并安然归来后,汴州城彻底陷入了狂呼。
“愿为汴州效死!”
铁甲兵士起身敬酒的动作,整齐划一,炯炯目光中,透着一丝英气与坚决。
被俘的晋军们一脸的尴尬,梁王这些话听的有些刺耳,身为罪魁祸首的他们,在此与梁军同乐,属实有些...非同寻常......
萤勾在皇宫最后方的庭院中,单独摆了一桌食物,她坐于木凳之上,双手撑着脑袋,双腿轻摆,感受此间风动与喧嚣。
陆林轩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亭亭而立,负手望明月,忆远方故人。
“本是欢庆之时,两位好像有些不开心,要不要我吹曲给你们听。”
风度翩翩的银袍男子坐在屋檐一侧,单手持笛,单臂撑脸,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侯卿尸祖!”
陆林轩侧目一望,惊叹出声。
“嗯~!身体恢复了,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不错。”
侯卿瞬至陆林轩身前,细细观摩了一下,随即寻了一个好位置,正襟危坐。
“弟,你这些日子去了啊达(哪里)?”
萤勾早已预料到了他的到来,所以特意在此等候,谁让侯卿身上的气味太过明显,她不想发现都难。
侯卿一拍手掌,双眸一怔,凝重道:“说来话长,那我长话短说,乾陵一战,身负重伤,归玄都邬,安心调养,受人指点,忽卜一卦,汴州大捷,闻有盛宴,翻山越岭,特来一聚。”
萤勾冷哼一声,言语犀利地问道:“那老太婆没跟你一同前来?”
“姐,你的火气怎这般大,还是让我为你吹一曲,静静心。”
侯卿刚将骨笛置于唇边,就被萤勾打断,她身上的气势渐渐飙升,恐怖的气场覆盖了整座院落。
“我老汉身上的气血为何会流失那么多!?是不是她做的?”
侯卿颔首一点,出声回应,“与她有关,两人都因此丧失了大量的气血,不过凭大哥的本事,早晚都会恢复的,你何必为此事动怒。”
陆林轩在这插不上手,察觉周遭气氛微妙,她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在焊魃赶来,将她护在身后,抵住了萤勾内力气流的冲击。
“两位,今夜乃欢庆之时,还是聊一些开心的事情吧,打打杀杀,会伤了和气。”
焊魃的话语还是起了一些作用,萤勾收回内力的爆发,院内的压抑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双臂抱胸,冷哼道:“等下一次见她,我会问个清楚!”
侯卿微扶额颅,只期盼她们下次见面不会打起来就好,毕竟是那种事情,以萤勾的性子,肯定接受不了。
笛声脆鸣,枝叶轻摆,多日的苦修,侯卿的笛艺已至大成,他已可以做到身处的环境,因乐曲的变奏而变。
“弟~!额好想你。”
萤勾突然搂住侯卿的脖颈,发出一道灵动活泼的声音。
一股危机感在侯卿心中油然而生......
“虽然我们的往事充满着坎坎坷坷,无尽曲折,但未来的道路,一定是一片灿烂与充满期待的,无论我们即将经历什么,都要相信光明正在前方!”
鸿犼举着酒觞漫步在席宴之中,毫无君主的架子,很快便与众人打成了一片。
殿前的鲜参无奈地朝大殿回首一望,对里面的众人略表歉意。
殿内的官员抚须发笑,摆手示意无碍,梁王爱戴将士,与民同乐,乃是好事。
“既是盛宴,大家也该放下架子,彻底融入进去。”
敬翔做起了表率,他效仿鸿犼之举,一手提起酒壶,一手握着酒杯,提步走出大殿。
此番做法甚合王彦章这些武将的心意,他们哈哈一笑,起身跟上,“梁王归来,喜上加喜,未来有望了!”
皇城内部的氛围已经快要爆炸了,今夜,他们没有阶级之分,都是以作为人的权力,痛快畅饮,扯东扯西,说着些许胡话。
“灵武军的将士们,你们为驰援汴州,一路奔袭,风尘仆仆,受尽苦难,这一杯,我敬你们。”
鸿犼饮酒的动作,优雅从容,所过之处,步步生辉。
白袍银甲的军士受宠若惊,口中呼喊道:“此等小事,当不得梁王亲自致谢!”
鸿犼盈盈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光阴如骏马加鞭,日月如落花流水,人生短暂,戍边之苦,我懂~!即来此,便让我略表地主之谊,让灵武军的将士们,尽兴而归!”
砰咚~轰隆!
璀璨绚丽的烟火在上空炸裂,这刹那的芳华,照亮了整片夜幕,光洒如雨,一道烟火的消散,便有一道烟火的重新开裂,街扑后继,络绎不绝。
云天的花上锦绣,令人发自内心的惊叹与夸赞。
“银白,浅黄,墨绿,淡红,清蓝!娘~!是五种颜色的烟火!”
孩童们抬着脑袋,目不转睛观望穹苍烟火,并大声惊喜的呼喊着。
烟火的气息,随着风吹过了小贩的摊位,吹过了商客的餐桌,亦吹过了驻军大营的每个角落。
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整整齐齐地望着流光溢彩的天幕,何为幸福,今夜便是幸福......
“焊魃的技艺越来越高了,看来我的学习还不能停止。”
侯卿无心饮酒,此夜之景甚美,不禁让他回想起了众人在一起饮酒作乐的日子。
“侯卿尸祖快来,要开饭了......”
陆林轩的话还未说完,侯卿已经消失在原地。
再回首,他早已十分端正地坐在了石墩上,抚掌而鸣。
“那还等什么,吃饭。”
侯卿儒雅一笑,迅速端起了身前的碗筷。
被五花大绑在树上的萤勾,可怜巴巴地说道:“弟~!你放额下来,额错咯,额发誓,额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侯卿点了点头,淡然说道:“净说那话,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