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条冷落的庭院中,红枫已落满地,看起来已有一段时日无人打扫。
“老汉,你回来咧!”
在院中修行内力的萤勾,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她满心欢喜地跃进鸿犼的怀中,将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脸颊。
鸿犼将院门悄悄紧闭,对着怀中的萤勾小声说道:“此次我是秘密归来,还是要离去的。”
感受到怀中逐渐上升的温度,鸿犼有些诧异,萤勾是不是又长大了一些,他如今都要使用双手,才能完全抱住她了。
照这个势头下去,她应该很快就能变回原来的模样,这身体的发育,应该也会比之前更好。
“你还要走?是因为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乾陵吗?剑铸好咧?”
萤勾神情不善,一双红色的双眸与鸿犼死死相视,连问三句。
鸿犼无奈一笑,将她抱到了院落中的石墩上,“剑还是半成品,不过我此次所行之地,确实是那乾陵。”
他将身后的剑匣取下,置于石桌之上,并向萤勾解释了自己非去不可的理由。
这可是万中无一的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他须布置好一切,应对一切的变化。
“那你带额一起去。”
萤勾知晓此行凶险,不放心他就这样前去。
“婆娘,此行福祸难料,我不能带着你一起去。”
鸿犼表明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两人坐在石墩上相互对视,各不相让。
就在萤勾将要撒泼胡闹时,鸿犼一步跨出,瞬至她的身后,随即一个手刀干净利落地砍在她的脖颈。
此击蕴含的内力恰到好处,正好可以将萤勾击昏。
萤勾的眼皮逐渐下沉,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她看到鸿犼将她抱起,正往屋内走去,“睡一觉,不要去想太多事情,我会没事的,当你再次醒来,天下还是这个天下,城中的日子一点都不会变。”
望着他的满脸春风,萤勾最后低呼道:“额...恨...你......”
“抱歉。”
鸿犼此行归来,并不是为了寻找萤勾,只不过恰好被她碰上了,他怎会忍心让她跟随自己前往那么危险的地方。
刚安置好萤勾,就见鲜参倚靠在门户上,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老乖~!我可不是她哦,在我有防备的情况下,你想偷袭我,门都没有~!”
听到她俏皮的话语,鸿犼轻轻点头,“是啊~!可若是我正面来攻,婆娘,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鲜参精美的小脸突然一变,她摆手求饶道:“老乖,你不能打晕我!你要是打晕我,就得不到降臣的消息啦~!”
她已经猜到了鸿犼归来的目的。
“婆娘,降臣她没在汴州?”
鸿犼暗道不妙,降臣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去了吧?
“嗯,她两日前就离开汴州了,那是一个很冷的夜晚,她一个人走的,她还让我告诉你,不要试着去找她,她不想见你,你是找不到的。”
鲜参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挽留过啦~!但她看起来很着急,我拦不住,只好让她离开。”
鸿犼负起双手,心中满是惆怅,降臣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此行归来,正是为了寻找降臣,获得她的相助,并问清楚之前那封信上的内容。
他想搞清楚不良帅到底写了什么,不良帅又想做什么。
“老乖,姑娘她们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见鸿犼愁眉不展,鲜参出声相问。
“姑娘被我安排了别的任务,短时间内回不来,既然降臣不在汴州,婆娘,我想我也该走了。”
鸿犼重新背起剑匣,与鲜参做出告别。
“等一哈~!”
鲜参突然拉住鸿犼的手臂,在他回身的一瞬间,她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
临别的温存,令两人紧紧相拥,唇齿相碰。
感知体内重新涌起大量气血的鸿犼,怔怔问道:“你怎会知晓蛊语......”
鲜参的眼神有些恍惚,她贴在他的胸口,美目一点一点地闭上,“十二峒的圣女,要是连这个都不晓得,那就不用当啦。”
“老乖~!当年你给我的,我还给你,凤凰蛊代表希望,代表一个人的...真心。”
鲜参的声音越来越低,凤凰蛊被她用心头血温养了数十年,如今强行送回,对她的身体损伤极大。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但我也知道,如果我去了,可能会成为你的拖累,我不会无理取闹,所以我将凤凰蛊还给你,有了它...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说罢,鲜参就在鸿犼怀中沉沉睡了过去,她体内的内力也在此刻,如潮水一般退去。
鸿犼搂住她的身体,将自身的赤血蛊种入她的体内,稳住了她身体中,即将亏空的气血。
他的赤金双眸煜煜生辉,浑身的气血弥漫四周,都快冲破寰宇。
凤凰蛊重回体内,他整个人也快登临巅峰,若是再将金蚕蛊入体,天下便无人能杀死他。
“谢谢你,婆娘,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的。”
他将鲜参安置在萤勾的另一侧,望着熟睡中的两人,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一次,他不需要自囚自己,换得她们平安,经历多年的等待与谋划,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势力,有了自己的根底,这一次后,世间再无人可以压制他。
雪白的信鸽从夜空而下,站在长廊的栏杆上,发出咕咕声响。
鸿犼伸出手臂,白鸽立时飞来,他取下它脚踝的信件,将它重新放归天际。
此信乃李茂贞传来,想必这信鸽寻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身影。
他缓缓打开信件,只见信上所写:梁山会和。
汴州水云坊的楼阁中,女帝正拿着苹果投喂一只无毛猫。
看着它喵喵的叫着,女帝笑问道:“枚果啊,你为什么对苹果情有独钟呢?”
咕咕~咕咕~
那只白鸽将信送完后,又飞到了这里,它扑闪着翅膀,不停地叫喊着,好似有急事相告。
“再叫就把你烤了!”
女帝被鸽子的叫声影响到了心情,随即对着它恶狠狠地说道。
果不其然,信鸽感受到了女帝的威胁,变得十分温顺起来。
女帝伸出纤纤玉手,漫不经心地查探了一下鸽子的身体,却并未发现它的身上有密信留存,这令她很是诧异。
只见鸽子抖了抖自己的身体,一只蛊虫在它的羽毛中落下,啪唧摔落桌面。
它咕咕叫了两声,得意地翘起了脑袋,好像在嘲讽女帝的笨拙与不仔细。
女帝银牙轻咬,随后嘴角轻翘,和善地笑道:“多闻天,今夜我想吃鸽子了,你将这只信鸽拿去烤了吧。”
“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