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想藏娇的陈阿娇(一)

(一)

小相柳说的格外认真,越说越理直气壮。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救古神一命,混吃混喝几十年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此理,甚妙。

“我又没说你折磨苛待他,瞧瞧这神采奕奕的模样,便知晓太一过的不差。”

人逢喜事精神爽,至于啥喜事,她也不知道。

这是太一之幸,也是小相柳之幸。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皆有来因。

见太一无恙,笙歌的心也算是落地,假死的因果也算是了结。

辞别太一帝君和小相柳,踏过了山川湖泊,领略了人生百态,顺便日行一善,做好事,积善德,温养五彩石后,便安然的回到了轩辕国的都城。

天书之上,关于轩辕帝鸿的文字,寥寥数笔。

人族帝王,本应该是天书的主要供应者,可偏偏她天南海北东奔西跑,待在轩辕帝鸿身边的日子反倒少了。

总得补补,然后潇潇洒洒的开启下一个世界。

这一待,便待了十年。

轩辕帝鸿把大荒治理的很好,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一日,正在打坐的古天帝,似有所感,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天幕。

笙歌走了……

这世间,再没有笙歌的气息。

也不知这一望无际的天幕之外会是什么?是新的世界,或者依旧是亘古不变的天幕?

至于笙歌究竟是何人,他并不想深究。

唤其为救世主,也不为过。

可偏偏这个救世主,没有半分救世主该有的样子,依旧是谈笑风生,随心所欲。

为何来,不重要。

为何去,也不重要。

相识一场,相伴多年,便已是不易的缘分。

阴差阳错,救了大荒万民,推迟了古神之劫。

还真是来的毫无征兆,去得也毫无征兆。

东海之滨,轩辕藜是真的死于迪明剑下,古天帝在笙歌离开之际,终于确定了这一点。

隔着千万里,笙歌似是感受到了古天帝的注视。

傻白甜的感知还真是敏锐。

笙歌素手一指,关于天道的感悟便尽数赠给古天帝。

太一帝君,无心插柳预定了新神界中的财神一位,假以时日,古神之劫,已不是太一帝君的劫难。

那傻白甜古天帝呢?

相处多年,对方虽说脑子不好使,嘴巴还不利索,最简单的怼人也怼不好,但好歹也算是合作愉快。

“临别赠礼,不用谢。”

笙歌的声音炸响在古天帝耳侧,旋即,古天帝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玄妙的感悟。

古天帝:……

(╥﹏╥)

好感动,这就是当小跟班的快乐吗?

谁都别拦他,做小跟班他快乐。

赠礼不赠礼的不重要,他主要是喜欢做小跟班。

……

……

脱离世界的笙歌,意识到,她的力量中竟夹杂着些许天书之力。

貌似,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甚好。

笙歌眯着眼睛,美滋滋的晒着太阳,一直温养着的五彩石,也在散发着柔和的光。

五彩石,定要尽快送出去。

“一一,开始吧。”

并没有多做耽搁,笙歌开始新的任务。

“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

笙歌刚刚进入世界,迎面砸来的便是这句话。

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哪怕不需要剧情介绍,她都猜到任务了。

笙歌抬眸,看向眼前的宫装美妇,以及妇人身旁眉目俊雅的小少年。

小少年的声音斩钉截铁,但也带着笑意,嘴角一弯,便有两个不大不小的酒窝,乍一眼看过去,煞是可爱。

嗯,可爱都是假的。

这是刘彻,未来的汉武大帝,雄才伟略。

笙歌身侧也站着一位锦衣华服,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都是张扬个性的女子。

馆陶公主,大名鼎鼎的窦太后之女。

所以,她来临的节点恰好是刘彻年少时许下金屋藏娇诺言的时候吗?

倒也不错,只是不知道陈阿娇的心愿是不是脚踹渣男,走上人生巅峰。

馆陶公主听到刘彻童言无忌地话语,眼中止不住的高兴。

更不要说此前,栗姬和刘荣刚刚拒绝了她的提议,两相比较之下,更觉得王氏和刘彻这对母子顺眼,识时务。

“阿娇以为如何?”

馆陶公主指着刘彻,笑意盈盈的问道。

“……”

如何?

能如何。

金屋藏娇的诺言的确是实现了,鎏金瓦顶,朱漆门窗,五彩琉璃,奇花异木,香薰不断。

只是,这诺言是有时间限制的。

否则,哪里会有后来陈阿娇求司马相如写长门赋妄图挽回君心的事情。

“阿娘,女儿再想想。”

她现在都不知道陈阿娇的心愿是什么,答不答应都不太对,不如先拖着。

待她认认真真接收完剧情和心愿后,再做决定。

“阿娘,我想外祖母了。”

窦太后,一生只有一子一女,当今圣上和馆陶公主。

“王夫人,阿娇自小被娇养惯了,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馆陶公主虽是道歉,但依旧是高高在上。

她的身份足够尊贵,后台足够强硬,后宫之中,除却太后,无人能让她见礼。

“公主言重了,翁主年少可爱,童真童趣,无妨。”

虽时翁主,却比寻常的的公主还要尊贵几分。

告别了王娡刘彻母女,馆陶公主带着笙歌前往了长乐宫。

长乐宫中,笙歌借着打哈欠犯困被宫女带下去休息的空档,接收了剧情。

的确是陈阿娇。

那个家世显赫,富有传奇色彩的陈阿娇。

幼年尊贵。

青年宠冠后宫。

紧接着多年无子,又诅咒卫子夫、与女巫楚服的丑闻最终被人告发,被废,移居长门宫,抑郁而终。

只是,她的心愿竟不是踹掉渣男,然后美满过此生,也是金屋藏娇。

只是,她不再是被藏的那个娇。

她一生执着,情感动天的长门赋依旧不能让汉武帝刘彻侧目半分,卑微祈求也不能重拾帝王恩宠,所以她的执念,便是几十年,直到死。

她记得金屋藏娇的诺言,也记得君恩如流水,翻脸不认人。

她想建金屋,她想藏娇。

她想建一座金屋子,把刘彻藏起来。

这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