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尧点了点她的鼻尖。
“哎呀,有泥,”她擦了擦,也给他鼻尖上点了一下,“哼,你也别想逃过。”
现在他们的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公司的老板老总,分明……
就是两个幼稚鬼。
比傅胜安还要幼稚。
彼此看着对方鼻尖上的泥,都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妆都被你毁掉了,”云亦烟说,“你得赔我。”
“赔你什么?怎么赔?”
“化妆品啊,粉底,防晒,高光,阴影……”
霍景尧听得云里雾里。
云亦烟看见他这样,就知道又让大直男发懵了。
“没事。”她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儿,“你负责买单就好了。”
霍景尧这才宠溺的笑笑:“嗯,对,买单我会。”
“快点做啦,等下我都完成了,你还没做好,而且还做得比我丑。”
“怎么可能,你这么自信?”
云亦烟哼道:“我读书的时候,可是手工课第一名呢。”
霍景尧侧头看着她。
专注的她,很美。
头发松松垮垮的扎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下来,遮挡住她的脸颊。
她全神贯注,都没带看他一眼的。
可是,他却看着她,失了神。
在天色慢慢沉下来,快要天黑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完成了这件“工艺品”。
在老师的指导下,他的她,还有她的他,两个小人儿组装在一起。
坚不可摧,永不分离。
“看,”云亦烟说,“我们做出来了哎。”
他失笑:“刚刚不是还那么信誓旦旦,自信满满吗?”
“我对我自己有信心,对你没有啊。”
“我做得怎么样?”
“嗯……”云亦烟装模作样的点评一番,“还行吧。”
他屈指敲了她的额头一下。
老师夸赞道:“两位是第一次做,能够有这样的成品,已经非常的棒了。”
首次作品,还是有瑕疵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霍景尧和云亦烟倾注的爱和心血。
用画笔上了色,烧制出来,最后的成品,就已经大功告成了。
只是——
扑哧一声,云亦烟笑得前俯后仰。
她指着ipad上的图片,再看看自己和霍景尧亲手做的。
“喂,老公,”她拿胳膊肘撞了撞他,“你说,像不像买家秀和卖家秀啊?”
霍景尧却摇了摇头:“我们做的好看多了。”
云亦烟笑得更大声了:“你这么会睁眼说瞎话啊。”
“实话实说而已。”他一直一本正经的,“要说买家秀卖家秀的话,我们是卖家秀,他们才是买家秀。”
一旁的老师,都被霍景尧这番言论,给逗笑了。
“瑕不掩瑜,”老师点评道,“用心做出来的,意义不一样。”
美是没有统一标准的。
从艺术角度来说,霍景尧和云亦烟两个人做的这个,表面略微粗糙,上色也不太均匀。
可是,两个小人儿,新郎和新娘,却笑得很甜,嘴角都很有默契的上扬。
霍景尧十分郑重其事的把这对娃娃,放进了礼品盒里。
“我要摆放在床头上,每天一睁开眼,就能够看到的位置。”
云亦烟补充道:“我也能看见,我们每天都能看见。”
他的动作一顿,几秒之后,又若无其事的包装好。
云亦烟就靠在他的肩膀上。
“霍先生,太太,”老师说道,“您们在完成作品的时候,我给您们拍了一些照片。现在发给你们吧。”
“好啊好啊。”云亦烟答应,“我看看有没有把我拍丑了!把他拍得很帅!”
老师笑道:“霍太太,您也很漂亮。”
“你不懂。”她控诉道,“霍景尧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人,不管怎么拍,他都好看!”
这一直都让云亦烟压力山大!
老师拍了有二十多张照片。
各个角度,各种亲密的姿势。
而且都是抓拍,表情自然,看向对方的眼睛里,都是有着浓浓的爱意。
翻看了几张,云亦烟发现了不对劲:“哎……霍景尧,你怎么一直都盯着我看啊。看作品啊,你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
霍景尧心满意足的存好照片,牵着她的手起身,跟老师道了谢,拎着包装盒离开。
“我知道了,”云亦烟跟在他身边走着,“你一定是在偷学我怎么做。”
他只是笑,问道:“亦烟,现在几点了?”
“五点。”
霍景尧突然加快了脚步:“那我们要抓紧了。”
“啊?怎么了吗?”
“五点半下班,我们现在速度快一点的话,还能赶得及。”
说着,他干脆牵着她的手,开始狂奔起来。
云亦烟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只有半个小时了……真的赶得及吗?
但,这样被他牢牢的牵着手,不管不顾的往前奔跑,迎着风的感觉……
真好。
云亦烟看着他的背影,跟着他一起奔跑起来。
路人的目光,诧异的讨论声,对云亦烟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好像,她可以就这样跟着他,一直跑啊跑啊,直到时间的尽头。
她的耳边,响起的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呼呼的风声。
“亦烟,”霍景尧转过头来,“还能跑得动吗?”
她用力的点头:“我可以!”
“那还能再快一点吗?”
“你快,我就能快。”
霍景尧攥紧了她的手:“跟上!”
云亦烟欢乐的笑声,在这条路上回荡着。
跑啊跑啊,最终,霍景尧牵着她左拐右拐,进了不少小巷子胡同弄儿,在一处教堂,停下了脚步。
“哇……”云亦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这里居然还有一座教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我也是偶然知道的。”
“里面会有牧师吗?”
霍景尧回答:“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里五点半关门,禁止进入吗?”
“嗯。”
教堂是很典型的欧式建筑,外观上有些老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而且,这座教堂,地处偏僻,如果不是特意来找,一般都不太会发现它。
走进去,里面有一丝凉意,空空荡荡,座位上一个人都没有。
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年迈的老牧师从旁侧走出来,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