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
霍景尧沉默的盯着电梯数字,到一楼之后,走出去,离开了星腾。
他的车就停在星腾门口。
心情烦躁,霍景尧开车速度很快,油门一直踩个不停。
直到他在市中心区域,车辆太多有些堵,这速度才慢了下来。
霍景尧开的是一辆跑车,正好现在天气不错,秋高气爽的,他把敞篷给打开了。
帅哥配豪车,这回头率自然是很高。
霍景尧戴着墨镜,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从微抿着的唇角,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
临近十字路口,需要等红灯,他放缓了车速,看了一眼后视镜。
就这一眼,他恰好看到路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霍景尧当即取下墨镜,定睛看去,锁定了那个身影
云亦烟!
她怎么会在这里!
云亦烟穿着一件连衣裙,外头罩了一件西装,脚踩着十厘米的白色高跟鞋,手里拎着包,正失魂落魄的在人行道上走着。
“滴滴滴”后头车辆的鸣笛声响起,催促他快走。
绿灯了。
霍景尧一踩油门,打下转向灯,直接把车停在路边,拔了车钥匙就走。
云亦烟低着头,慢慢的走着,心里装满了事情,连带着脸色都不如平时好。
忽然,手腕一紧,她整个人被拉住了。
“好巧啊。”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随便在大街上都能遇到。”
云亦烟一愣,抬头望去。
“霍霍景尧?”
“看到我很奇怪吗?”
云亦烟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没有。”
霍景尧看着她:“你怎么了?有心事?”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她清楚,霍景尧肯定知道。
而且这京城里的人啊,不知道在私下里都传成什么样了。
“我的那些事,你应该清楚啊。”云亦烟又笑了笑,抽回自己的手,“就不用多说了吧。”
“听说了。”
“嗯。”她点点头,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谈,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景尧却根本不接她的话,只是问道:“聂铭呢?他那么的爱你,照顾你,呵护你,就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失魂落魄?”
这话和语气,听起来都有些怪怪的。
是嘲讽,还是想看好戏?
云亦烟的脸色冷了冷,但依然还是客气的说道:“他在忙他的事情。我一个人在散散步,逛逛街,挺好的,他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陪着我。”
霍景尧也听出了她的不悦。
顿了顿,他放缓了声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一个人”
“我很好,霍先生。”云亦烟的称呼都变得生疏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了。”
霍景尧却站在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云亦烟也没说什么,侧身就想要从他的旁边绕过去。
可是,她往左边绕,霍景尧就往左边拦。
她往右边绕,他就往右边拦。
几个回合下来,云亦烟彻底的没了耐心:“你想要怎么样?”
“既然碰巧遇见了,就随便聊聊吧,不用这么急着走。”霍景尧回答,“我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觉得,我和霍先生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
“我不会特意去找你,今天也是恰好”
云亦烟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这样日理万机的人,哪里有这个闲情逸致,来管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霍景尧马上回答:“你的事,不是鸡毛蒜皮。”
这话听着,好像,好像有点奇怪?
情话?
云亦烟感觉到了别扭,霍景尧说出口之后,也慢慢的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个,”他低咳了一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所面临的事情,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说,你的所有事情,都不是鸡毛蒜”
“我知道。”云亦烟回答,“霍先生想说什么?”
“聂铭的投资项目,从一开始就错了。”
云亦烟慢慢的蹙起了眉尖:“什么意思?”
“这只是我的判断,当然,我没有很详细的去了解,聂铭手里头的项目。”
其实,这是假话。
霍景尧都快要把聂铭的底裤,都给扒个底朝天了,却在云亦烟面前,死不承认,死鸭子嘴硬。
结果
云亦烟回答:“既然你不了解,那也就无权发表看法。”
霍景尧真想抽自己两嘴巴。
现在就算是想说自己了解,也不能说了,死撑着要把这个谎话给圆下去。
“但是他现在亏了那么多,投进去那么多钱,却是血本无归,难道不应该反思吗?”霍景尧问道,“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及时止损,不要再往里面投钱了。那是一个无底洞,填不满的。”
“谢谢你的关心,这是聂铭的事情,他有他的看法。”
“如果只是他的事情,我根本不会提半个字!”
云亦烟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的钱哪里来的?你和我都清楚。”
是云亦烟借的。
再这样下去,她会背负上巨额债务,会被压垮的!
虽然说,霍景尧和傅君临,都不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云亦烟一无所有,但别人能帮的,还是有限。
需要她自己及时止损。
“这也只是我的事情而已。”云亦烟说,“依然不劳霍先生费心。”
她的这个态度霍景尧简直快要被气死!
他就这样看着云亦烟,气得半句话都说不出。
“还有什么事吗?”云亦烟问道,“我真的要走了。”
霍景尧扔下一句“到时候有你哭的”,转身就离开,走到马路边,上了跑车,扬长而去。
尽管身边的人,都在告诉他,要他别管别插手,他忍了这么久,还是憋不住了,想要提醒一下云亦烟。
结果倒好,他好心好意的提醒,却被她当做了什么?连一句废话都不如!
云亦烟看着霍景尧的车,消失在视线里,垂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霍景尧还要来跟她说这些话。
即使过去这么久,即使,有着聂铭的陪伴和呵护,她却依然觉得,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