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刀尖,落在了傅君临的心口上
时乐颜回答:“也许是你喝了牛奶,助眠吧。以前,你总是喝咖啡,哪里睡得着。”
“也许吧。”傅君临说,“毕竟这是你亲自,给我端来的牛奶。”
他把这句话,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咬得特别的清楚。
时乐颜心底一颤。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很快,她掩饰好自己的慌张,刻意的保持着冷静:“如果你想的话,以后,我可以天天给你晚上,端一杯牛奶。”
“当然可以,一辈子都这样的话,更好。”
傅君临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
没几分钟的时间,他就睡着了。
他均匀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回响着。
他睡熟了。
可时乐颜,却是非常的清醒,无比的清醒。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傅君临的呼吸声,一直都在她的耳边,不停的萦绕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别苑外面的路灯,在十二点整的时候,准时熄灭。
窗外一暗,主卧里的光亮,也瞬间暗了下去。
时乐颜知道,十二点了。
再过半个小时,易深也会下班休息了。
别苑里,就只剩下,几位值班的保安了。
佣人也都回到后面的佣人房里。
时乐颜的心里,盘算得很清楚。
今晚,她的脑子,异常的清醒。
“傅君临,傅君临?”时乐颜尝试着,喊了几声他的名字。
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睡熟了。
她又喊道:“老公,老公,你压着我的头发了。”
傅君临还是没有动静。
时乐颜的嘴角,扯出苦涩的一笑。
牛奶里放的安眠药,终究,还是起作用了。
是的,她端来的那杯牛奶里,放了安眠药。
她知道傅君临的睡眠很浅很浅,一点风吹草动,甚至是她睡梦中无意识的嗯哼一声,他都会惊醒。
没办法,时乐颜只好出此下策。
她是最了解他的人,没有之一。
他的所有生活习惯,她都清清楚楚。
能够伤害到他的人,也只有他。
时乐颜叹了口气:“也许,你在接过那杯牛奶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你还是喝了,当着我的面,喝得一滴不剩。”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她也猜不透,傅君临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其实,可以拒绝的。
他在感觉到了危险,或者不对劲的时候,他有的是办法逃避。
可他没有。
时乐颜闭上眼睛。
她这辈子,过的太苦太苦了。
可没想到,幸福的生活,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却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十二点半。
别苑的门,正式落了锁。
易深下班了。
时乐颜看着旁边的傅君临,在黑暗里,他的眉眼,不太明朗。
她从他的怀里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
最下面一层柜子里,时乐颜拉开抽屉。
一把冷光森森的刀。
这是一把水果刀,被时乐颜小心的藏在这里。
她等的,就是今天这一刻。
时乐颜慢慢的伸出手去,握住刀柄,把刀拿了出来,牢牢的,握在掌心。
她的手在抖,不停的发抖。
同时,她也在不停的咽着口水。
深呼吸了好几次,时乐颜的情绪,才渐渐的平稳下来。
她咬着牙,站了起来,绕过床尾,走到了傅君临的那一侧。
卧室里,只有窗户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光。
时乐颜看着熟睡的他。
他还是那么的俊美,五官深邃,薄唇微微抿着。
时乐颜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却还是下不去这个手。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她喃喃自语,“傅君临,我们两个,本就不该走到这一地步的。但,是你先动手的,是你!”
刀尖慢慢的,一寸一寸往下移动。
时乐颜的另外一只手,掀开了盖在他胸口的被子,还有那一层薄薄的睡衣。
锋利的刀尖,很快,就落在了傅君临的心口上。
只要
只要时乐颜一用力,那么,傅君临的生命,就此终结。
此时此刻,她完全主导了局面。
任何人都不能像时乐颜这般轻易的,近傅君临的身。
只有她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取了他的性命。
时乐颜咬咬牙,微微一用力。
傅君临心口那一处的肌肤,凹陷了一点点。
锋利的刀尖,也刺破了他的肌肤。
但,时乐颜握着刀,却迟迟的没有深入。
斟酌了好久,犹豫了好久,最后,时乐颜一狠心,一咬牙,一闭眼,加重了力道。
血,从傅君临的心口,飞快的流淌出来了。
那鲜红的血,争先恐后的往外涌出。
时乐颜浑身都在抖。
她如果再一用力的话,那么,那么傅君临的命,真的就没了。
可,她还是下不去这个手。
“啊!”
时乐颜咬牙,发出一声绝望的声音,然后,松了手。
刀子,从她的手里滑落,落在地上,刀刃和地板触碰,发出清脆的啷当声。
时乐颜看着傅君临心口上的血,往后一退,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她怔住的,看着那把带血的刀。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却突然响起
“为什么不继续?嗯?”
时乐颜的脸色,满是惊恐,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坐起来的傅君临。
卧室很暗,她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只看到他的薄唇,一张一合。
“你,你”
“乐颜,你该继续的。”傅君临说,“再用力,再往下扎入深几公分,你就能够,拿走我的命了。”
时乐颜震惊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醒来的你”
她语不成句,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他是不是早就醒了?
在她的刀,刚刚落在他的心口上的时候。
还是,更早之前?
没有等时乐颜把话给说完,“啪”的一声响,卧室里,一片明亮。
灯被打开了。
她这才看清楚,傅君临半靠在床上,手,刚刚从开关上,拿开。
他脸色苍白。
但是,他的神情,却非常的淡定,非常的自然,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