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一百三八章

第一百三八章/202158

‘最后还是毫无抵抗之心地向织田作坦白了真相。’

‘没办法,那可是织田作啊,他也很想知道阿叶的近况吧?只要他问了我,完全无法隐瞒。’

太宰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如果不问就好了,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织田作他的直觉根本就比野生动物还要灵敏,可恶,这就是杀手的敏锐度吗?’

别看他的心理活动如此丰富,现实世界中,首领宰却一动也不动。

他眼巴巴地盯着织田作,等他翻完叶藏的漫画。

织田作完全感觉不到太宰内心的焦灼,他先粗略地翻了一遍,然后倒退回第一页,又慢条斯理地看起来。

首领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自己”才在漫画中出场,都这么羞耻了,以后怎么办啊!

首领宰再起不能。

织田作终于看完了,他说:“原来你才见到我时,是这么想的啊,太宰。”

开始了!开始了!他开始代入了!

首领宰内心窘迫地想要扣地板,面上却一派淡定祥和道:“当然不会啦,织田作,这只是漫画啦、漫画,都是臆想出来的。”

织田作啊了一声道:“《横滨野犬》是叶藏画的吧。”

第一箭射在首领宰的膝盖上。

他说:“阿叶很懂太宰你的想法。”

第二箭射在他的胸口。

“他会把你画得很还原的,太宰。”

最后一箭射穿首领宰的心脏。

织田作天然道:“你就是那么想的吧。”

好在织田作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他还是很会抓重点的。

“阿叶他能画出这样的漫画,应该是没回到原本的世界吧?”织田作关心道,“是出什么状况了吗?”

首领宰被赋予了窥屏的力量,且随着时间流逝,这股力量越来越强,他现在不仅能看见叶藏的漫画,看他的小号,还挖出了他的推特大号,且就在昨天,他发现自己能够连上叶藏所在的平行世界的推特了!

首领宰:这就离谱。

心中抱怨着,手却诚实地指指点点,开始搜集那世界的消息。可别小看推特,对很多现代青年来说,推特就是他们了解世界的窗口,社群网站提供了无数的信息,有的甚至比官方新闻还要快。以太宰的头脑,只要给他足够多的时间就能拼凑出一个世界的真相。

像现在,他就能跟织田作解释,叶藏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宰轻笑一声,高深莫测道:“我们必须清楚,时间与空间尚为人不可冒犯的领域。”

“通过异能奇点来到平行世界,或者是通过书,以上穿越能够顺利实施,不过是侥幸罢了。”他略作停顿,“同理,卷入时空乱流,被甩至其他世界,也是有可能的。”

织田作问:“另一个我跟阿叶是一起离开的,他们没有在一块吗?”

“很遗憾,他们并没有在一起,起码目前没有。”太宰说,“所以阿叶画《横滨野犬》,恐怕有找人的意思。”

“织田作看见这本漫画,一定会认出阿叶。”

织田作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他又问:“那阿叶过得怎么样?”

太宰想到那些推特发文,轻笑道:“我想,应该还不错。”

“阿叶他,变得‘活泼’起来了。”

织田作道:“那很好。”

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太宰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开裂了:“可以把信息分享给乱步先生吗,太宰。”

他说:“说不定我们也能做些什么,帮到阿叶。”

“他一个人在平行世界,会很辛苦吧。”

太宰在心中呐喊:‘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辛苦,他当然一点也不辛苦了,那可是阿叶!无论在哪里都能找到超级多饲主的阿叶!而且信息共享什么的,乱步先生可没你那么好心,一定会抓着漫画不放,然后分享给其他人,唔,这是什么社死现场,可恶,比水入带来的窒息感还重一万倍!’

织田作脱下外套,穿上围裙,像个家庭主夫似的来到灶台前,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盒蟹棒。是北海道的冷冻蟹棒,没加入任何添加剂的那种,价格还挺高,煮出来的蟹粥绝对鲜美。

养太宰久了,煮蟹粥变成了织田作的拿手好戏。

他回头看了盘腿坐在沙发上的首领宰一眼:

“太宰?”

“……唔,我明白了。”竟发出了可疑的哽咽声。

“我会给乱步先生看的。”

织田作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问太宰:“要加葱花吗?”

“要。”太宰有气无力道,“还要鸡蛋。”

可恶,完全没办法反抗织田作啊!

……

另一方,在知道清水园女中的传说后,阿叶便黑入咒术协会的官方论坛,像逛自家后花园一样地翻阅资料。

咒术界卡在传统与现代的分界线上,御三家保留着老派作风,可在投资挣钱上却相当先进,咒术高专内部藏有大批量估计影印本,并尚未开始电子图书馆,可“窗”却花大价钱打造针对性搜索引擎,就为了先一步筛选出咒灵引发的特异事件。

按理说来,咒术协会请的网络团队很不错,可谁叫阿叶的黑客技术开了外挂,少有人能够拦截他。

咒术协会是官方组织,背靠日本政府,每一位日本国民的生平都包括在内,阿叶先找近期的离奇死亡事件,并将限定条件设置为“曾就读于清水园女中”,很快就调出相关事件。

“近期死亡人数2,死亡方式都是坠楼吗……”

阿叶阅读相关消息:“原来如此,坠楼在日本绝对是大众自杀法,倘若将其作为排除项,需要死者达到6以上才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吧。”

“有没有其他症状呢?”

阿叶一目十行地扫过报刊,并未找到更多叙述,可他还有办法,那就是进入国民库搜索二者的踪迹。

结果发现,这两人在死前都去过医院看诊,一开始是因为莫名的衰弱与腰酸背痛,大约在此症状持续7天后,出现了幻听与幻觉。

阿叶:“这不就更像是普通死亡了吗?”

他头疼地想道:看来得先找相关人士说明情况了。

……

五条悟的手机铃响了。

“摩西摩西,这里是宇宙无敌帅气的悟酱。”

听筒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响起阿叶虚弱的吐槽声:“配合前缀,自称应该是悟君吧。”悟酱什么的,实在是太女子高中生了。

五条悟不置可否,他甚至拆了根棒棒糖,塞入口中,含糊不清道:“所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难不成是你恶趣味结束,准备跟杰坦白了?”

“他可才跟我打听过你的事情哦,阿叶。”

“当然,出于人道主义,我可没说你能看见咒灵,其实咒力量超级庞大却装作弱者的事。”

阿叶听他噼里啪啦输出一大通后才道:“事实上,我要说的,确实跟杰君有关。”

“嗯哼?”

“我见过杰君的母亲了。”他也没多寒暄,阿叶知道,五条悟不耐烦那些,“是在超市门口遇见的。”

他的意思是二者的相遇是个巧合,而五条悟的关注点在:“哇,超市,阿叶你真的成为主夫了?跟dk谈恋爱可是违反的哦,那家的女主人知道吗?”

他真觉得阿叶的恋情超刺激的。

阿叶没说什么,讲“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这句话实在没什么意义,悟君是不会相信的,更何况,之后的事还要以百合子做由头,倒不如沉默地应了。

“她跟我隐晦打听过杰君的下落,我只说不知道,当然,这并非我们谈话的重点。”

“夏油阿姨来东京是有原因的,她毕业于清水园女子高中,此次来是参加十年一次的同窗会,巧合的是,百合子也是清水园女中的学生,并且跟夏油阿姨在同一届。”

听见清水园女中,五条悟知道正菜来了,他不说话,屏息听叶藏描述。

别看他平日里不着调,又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最讨厌正论,咒术师的工作却一直有做。

“百合子回了一趟学校,晚上回家时身上便黏着咒灵,我缠着她问了学生时代的生活,她跟我提到了清水园的怪谈。”

接着叶藏便将钟楼的故事复述一遍,又提到清水园女中毕业生的离奇死亡事件。

五条悟没有狠抓叶藏为什么会知道,他比谁都清楚阿叶的能力,无论是黑客技术还是其他什么的,天天扯对方的小辫子也没有意思。

他说:“你的意思是,杰的妈妈很有可能被诅咒了?”

“是的。”阿叶说,“她是文学社的成员,百合子说文学社的传统是钟楼探秘,那她应该符合触发条件。”

“目前受害者较少无法总结出诅咒规律。”

“无论如何,这诅咒还是先祓除为妙。”

五条悟说:“行,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想个办法跟杰说。”

事关好友母亲,五条悟是性格不完美没错,在这件事上也不会拖沓。

他想着实在不行干脆自己先去祓除好了。

阿叶道:“那就拜托你了,悟君。”

……

挂断电话后阿叶回到桌前,开始画漫画,可也不知怎的,画着画着他又心神不宁起来。

清水园的诅咒,为何会突然觉醒呢?

手上的笔不知从何时停了下来。

诅咒也是分等级的,别看在未来特级诅咒仿佛不值钱似的,这个阶段特级诅咒还是相对少的,一般情况下,怪谈想要成为特级,必须是玉藻前那级别的传唱度。

就死者以及诅咒触发方式来看,清水园的诅咒已经无限逼近于特级了,但在此之前它都没有行动过,这就证明,清水园的诅咒是最近才觉醒的,而让诅咒觉醒,除了短时间内有大量人传唱,提供能量之外,只能是它与某个咒物融合,汲取了力量。

‘有些危险啊……’

‘如果百合子又想临时回校,又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提前触发诅咒?’

阿叶想:‘清水园的咒物会是什么呢?’

他在网络上没有查到相关资料,可叶藏心头总是惴惴不安。

他生出了新的念头:‘要不,远远地看上一眼吧。’

如果去清水园,就得做好祓除诅咒的准备,可叶藏并不准备本人上场,他需要准备一个代打,一个可以远程操控的代打。

谁拥有与特级诅咒比肩的能力,又能全然听叶藏指挥呢?

他的心头浮现出其姓名。

——女生徒。

……

如果叶藏知道百合子现在在哪儿,一定会感慨于自己的预言能力。

人至中年,便会升起回忆往昔的念头,百合子也不例外。

她不怎么喜欢清水园女中,自己说说母校的坏话是可以的,别人若说她母校的坏话却让她觉得刺耳。

这所学校虽有许多问题,却也承载着她学生时代的回忆。

正如她跟叶藏说的,学生时代给她留下最完美记忆的是文学社,百合子的同窗里,加入文学社的人并不少,她们这群人在开班级聚会前先开了个小会。

地点在一家环境优雅的清吧,百合子当年的同学中,有的成为了全职太太,有的成为了大学教授,有的成为了医生,还有作为舞台剧演员活跃于台上的。

有为女性并不少。

这群女性中,夏油太太属于最低档。

职业女性与太太间本就有隔阂,与那些成为社长之妻的女性比较,夏油先生原是前途光明的东京地区银行行长,却因工作失误被贬谪至地方支行,虽是行长,却无发展可言,津轻那小地方在东京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夏油太太又审视自己的穿着打扮,同是品牌的及膝连衣裙,她的裙子是三年前买的,同桌的三井太太却穿本季度的最新款,手拎包也是,说是大牌,她的是磨损颇多的普通皮,人家确实光鲜的鸵鸟皮、甚至是鳄鱼皮。

在意识到落差的瞬间,心中便蒙上深深的羞耻感,这熟悉的羞耻感来源于遥远的学生时代,在清水园女中时,她总用笑面具隐藏心中赤/裸的羡慕、甚至是嫉妒,偶尔她会觉得,自己就是白天鹅群众的野鸭。

灰扑扑的野鸭永远活不成天鹅的模样,能够成为天鹅的,只有同种类的幼鸟。

真要说的话,夏油太太并未出自平民之家,往上追溯几代,她家也是华族,说白了夏油太太的血脉中流淌着公家的血液。

可就像是绝大多数的斜阳族,到这一代,曾经的辉煌都已暗淡了,家产也被解构、变卖。

夏油太太的母亲乃是最后的华族小姐,她经历过完整的贵族教育,夏油太太看她的母亲,只认为自己变成了《斜阳》中的女主角,母亲的一切举动都是优雅的,而自己只能进行拙劣的模仿,就像是《七武士》中的菊千代,是不折不扣的冒牌角色。

她看着自己做作的模样,几乎要发笑。

母亲却不觉得,当然,她的话听在夏油太太耳中不过是拙劣的安慰,她说希望唯一的女儿能够幸福成长,这就够了。

可夏油太太觉得不够,她天生便有强烈的竞争意识,此外她总模模糊糊有个念头,自己应当是特殊的,高于他者的,她应当有些过人的本领。

糟糕的是,她虽秀丽,却也没到绝代风华的境界;她虽聪慧,偏差值却也进不了东京大学;她自认为八面玲珑,可言语间总带着股傲气。

进入清水园后,那股傲气便消散了,在其他的大小姐面前,她自惭形秽,怀疑自身,若说有什么好处,就是化悲愤为力量,让她学习得更加认真,同时她又从其他优秀女性身上汲取经验,以打磨自身。

很长一段时间内,她认为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丈夫有能力,孩子漂亮又聪慧,只要按部就班,她就能成为银行家的太太,这也很好。

可当夏油先生被贬谪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眼光并不太好,抑或是她人生总处于无病呻吟的苦夏,越是希望得到什么,就越会失去什么。

现在,连她引以为豪的儿子都离家出走了。

“难得大家都聚在这,不如去试试那个吧。”

夏油太太脸上一直带着娴静的微笑,她不言不语,只是听老同学聊天。

当年文学社的社长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文学社的老传统,钟楼试胆大会。”

这位社长成为了不折不扣的文学女性,目前在御茶水女子大学任教授一职,她有张不显老的娃娃脸,人到中年却跟二十岁的女子没有区别。

“我跟现在文学社的社长聊过,她们还保持当时定下来的传统,但跟我们当时不同,还真有人说在钟楼看见过奇妙的剪影呢。”

她说:“我跟校方打过招呼,在这段时间只要能够核验身份,我们就能进入校园,大家应该都拿到短期访校专用码了吧?今天难得凑在一起,不如回学校追忆一下当年?”

或许是喝了酒,这群三十中段的女子玩心大起,纷纷响应社长的提议。

“好啊。”

“我没问题。”

百合子也说:“只要给家里打通电话就行。”

立刻有人说:“百合子,我可听说了不得了的传闻。”

那人暧昧道:“听说你现在有家室了?而且还是家务万能的美貌青年?”

百合子嗔怪道:“都瞎传些什么。”

那人又说:“什么时候能把小丈夫带出来一起玩玩?”

他们这群人都知道,百合子到现在都没结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年的学生群中没结婚的不止一俩个,可跟美貌男青年同居,这就是另一回事了,说句老实话,谁不想成为富婆,包养十几个小白脸围着自己跳舞呢?至于家养温柔体贴小奶狗,那更是这群女强人的梦想。

只可惜日本的年轻男性中,最会说话最温柔熨帖的都在牛郎店,长相俊秀家务万能,甚至愿意为你围上围裙洗手作羹汤,这种男性只存在于纯爱小说中,现实中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关于百合子小丈夫的传言,戳中了每一位独立女性的点,她们才会津津乐道。

此时百合子要再否认,就太不识趣了,而且她也说不清自己跟叶藏的关系,说他是小丈夫,他们还没发生点什么呢,说什么都没有,可阿叶是被她养着,在做主夫啊。

于是她说:“我得问问他,阿叶他很腼腆,不愿意跟咱们凑一起瞎闹腾。”

听见这话,那些老同学交换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竟然没有否认,那小丈夫是真实存在的!

话题眼见着要歪到自己身上,百合子就腾一声站起来道:“我出去打通电话,等打完电话咱们就走吧。”

她出门时还听见身后人爆出一阵哄笑,百合子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这行为实在是太“妻”管严了。

推开店门时,冷风正好吹过,百合子裸露在外的肌肤泛起一粒又一粒的鸡皮疙瘩,看日历已经立夏了,可到夜晚,缺乏阳光的照射,气温骤降,她觉得有些冷。

“嘟——嘟——嘟——”三声过后,对面接通电话。

“摩西摩西。”阿叶的嗓音震得她耳朵酥酥的。

“阿叶,我是百合子。”她说,“我今晚回家会很迟,你不用等我了。”

“……是有什么事吗?”

“你可别笑我。”百合子的表情越发柔和,眼角都泛着笑意,“我们要一起去趟清水园。”

“由里子那家伙,玩心太重,竟然提议说一起重温学生时代,钟楼探秘,其他人还纷纷答应,不管我想不想去,这时肯定得合群。”百合子说,“而且,我确实挺怀念当时的,一起去玩玩也没关系,你就当是中年女性的情怀好了。”

阿叶不会说什么,他只是像大和抚子一样祝她玩得开心,同时跟百合子说:“我会把玄关的灯给你留着。”

他补充道:“那我就先睡了,等百合子回来时,我一定会醒的。”

百合子心中暖流涌动,回家时有人给自己留一盏灯,这对她来说几乎是最好的慰藉。

想要有家,想要家里有人在等我,不想再孤独下去了。

她找甚尔一同生活的初衷不就是这些吗?

温暖的鼻息喷洒在屏幕上,她说:“谢谢你,阿叶。”

“没关系的,百合子。”阿叶是这么回答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跟你在一起。”

……

八点时,阿叶跟会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要出门一趟,让惠帮他保守秘密。

惠点点头,并没追问叶藏去哪。

前几天,也就是夏油杰跟五条悟来找叶藏时,他也是跟惠支会过的,阿叶是个负责任的家长,家中只有惠一人,他若玩什么失踪,也太对不起孩子了。惠是早熟的,不给人添麻烦的孩子没错,可他这样的孩子也是会胡思乱想的。

你告诉他我要出门了,他能很好地接受这件事,若是不告而别,孩子必将翻遍家中的每一个角落,并且在你回家时摆出一张委屈巴巴的脸蛋,问你去哪里了。

为了杜绝这问题,跟孩子提前打好预防针是很必要的。

果然,惠听了叶藏的话后利索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会跟任何人说。

阿叶稳稳当当地出门了。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九点半,惠都准备上床睡觉了,某个很久没出现的不速之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百合子家,并从进门起就叫嚷着“肚子饿”,让阿叶做料理。

惠听见甚尔的话,额头爆出几个十字,他直接说:“什么都没有,你要想找吃的就翻冰箱。”

甚尔问:“阿叶不在吗?”

惠生硬道:“出去有事。”

甚尔耸肩道:“好吧。”

他的□□实在是太丰满了,佝偻着背都像一尊小山,惠抿着嘴跑到餐厅,看他将剩下来的草莓蛋糕一股脑地从冰箱里端出来。

甚尔说:“这玩意儿一点都不像是买的,是不是阿叶做的。”

惠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蛋糕。

甚尔嘲笑他说:“想吃也不给你,是你说从冰箱里搜罗出来的东西归我。”

惠炸毛了,就像是只黑色的煤球猫,他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而且你以为我想吃蛋糕吗,我刷过牙了。”可能是他被激得太怒,海藻似的头发也支棱起来。

甚尔可能觉得儿子这样也挺有趣的,一只大手在他蓬松的发间来回摩擦,惠是真的要气到爆炸。

可他有事情要拜托甚尔,只能随便他揉搓。

甚尔还在心中感叹:想不到惠今天还挺乖,竟然连脾气都不发。

惠静静爬上高背儿童椅,他看甚尔大口大口吞蛋糕,等他吃得差不多了,便向他说了清水园的故事,条理清晰,一点都不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了。

他问:“你能不能帮忙去清水园看看,有可能的话就把诅咒祓除了。”他说,“百合子小姐是个好人。”

甚尔嘲笑:“你词汇库也太小了,竟然只有‘是个好人’这种烂句子。”

惠:“……”

更加生气了怎么办!

他强忍努力道:“抱歉,你能帮忙祓除困扰着百合子的诅咒吗?我可以把阿叶给我做的蛋糕让给你。”

甚尔伸出小手指,清了一下耳道,他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跑一趟也无所谓,这还是你第一次求我做什么。”

“顺便一提,惠。”他站起身,椅子应声向后拖去,惠这才发现,他已经把那么大一只草莓蛋糕给吃完了。

“我吃阿叶做得料理,可不需要你让我。”

他理所当然道:“本来就是做给我吃的。”

惠:“。”

这人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