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
炭治郎眨眨眼,疑惑地偏过头问。
“那是什么?”
“呃、就是一种体育运动……”
虎杖悠仁抓抓脑袋,他手上还捏着那张估计是被五条悟篡改的签纸,猛一下卡壳。
棒球是什么?
棒球就是棒球啊!
然而很明显,炭治郎压根就没听明白他的解释,依旧是一脸茫然。
两边的校长已经气势汹汹冲了出去,想要将某个偷偷溜走的捣乱的家伙逮捕归案。
于是就留下一群学生互相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场面一度尴尬得不行。
“你们那边怎么还有连棒球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乡下人啊。”
禅院真依率先开火。
“这样的话,想赢我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啊,当然你们也赢不了。”
“啊?!”钉崎野蔷薇毫不客气回堵。
“明明缺斤少两的是你们那边吧,小心人都凑不齐哦。”
她还扮了个鬼脸,嘲讽意味十足。
“要是最后还要问我们借人,可就太丢脸了。”
“你!”
两位女咒术师之间的火药味迅速攀升,然而莫名引起话题的炭治郎只是疑惑地揉了揉鼻子,不明白怎么就忽然间变成这样了。
“但是这位小姐说得没错啊。”他还想要劝架。
“我之前确实是住在乡下的。”
所以说他乡下人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吉野顺平悄悄拉过炭治郎,想要阻止这家伙再说下去。
没看到那边的钉崎野蔷薇已经脸色黑如锅底,下一秒估计就要一锤子敲上炭治郎的头了吗!
“那个其实……”
他看着恶鬼过分清澈的眼眸,无奈地扶额叹气。
“算了,就这样吧。”
算了,就算讲了这家伙估计多半也是听不懂的。
“但是,炭治郎不知道棒球规则的话,也确实是个难题啊。”
禅院真希捏着下巴沉思。
“就算是现在跟他解释,一时半会儿也很难说清楚。”
就更不要妄想有什么技巧之类的东西了。
“但是炭治郎跑得很快吧。”
“让炭治郎负责跑垒怎么样?”
虎杖悠仁一拍手,脑子里面灵光一闪。
“笨蛋!”
钉崎野蔷薇没能有机会锤炭治郎,但是她可以捞出橡胶锤,锤虎杖悠仁。
“跑垒难道不需要击球吗!”
“如果光是击球和跑垒的话,炭治郎应该没问题吧。”
熊猫举手,“炭治郎的动态视力很优秀,所以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那攻守互换怎么办?”
“当野手不就好了。”
“那个……”处在话题中央的炭治郎挠了挠脸颊,额角滑下几滴汗。
“所以为什么不先告诉我规则呢……”
有这么久争论的时间,应该足够和他说明白这个什么棒球的规则了啊。
但是,很可惜。
他的声音根本插不进已经开始讨论战术的几人之间。
——所以,炭治郎他。
即便是已经到了比赛场地,马上就要上场的时候。
也依旧不清楚棒球的规则。
****
“啊啊!炭治郎你在干什么啊!”
坐在凳子上等候商场的钉崎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场地大喊,气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是让你击球!击球!”
“不是让你把球劈成两半啊!!”
也难怪她这么生气。
说实话,刚才炭治郎的操作不仅仅是震惊了东京的人,同样也让京都的学生惊得合不拢下巴。
投手三轮甚至直接僵硬在原地,裁判五条悟呆愣片刻后捧着肚子笑得毫无形象。
无外乎他,刚才球飞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触动,炭治郎一瞬间瞳孔猛缩,毫不犹豫丢下手中的球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
——然后把球劈成了两半。
哦,那个可怜的球现在还惨兮兮地一分为二躺在地面上,等着人来给它收尸。
“对不起!”
炭治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估计是刚才误把飞过来的球当成是什么攻击,然后身体下意识反应了。
“但是,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都是击球吗?
“当然不一样——!”
然后,炭治郎就被钉崎野蔷薇一把拽了回来,估计短时间内是没有再上场的机会了。
“没关系的。”实在是看不过去炭治郎情绪低沉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的吉野顺平,表示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家其实不会怪你。”
只是不会再让你上场了而已。
“而且,这样看着大家一起努力,也是很有趣的啊。”
只是半途觉醒了咒力,但实际上体力完全跟不上的吉野顺平多半也是没有上场机会的。
没办法,他的体力完全比不过那些从小就作为咒术师训练的学生,就算上场也极有可能只是拖后腿。
哦,另外虎杖悠仁虽然也和他一样半路出家,但是作为体能怪物所以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炭治郎:“……”
好吧,他还是稍微有点沮丧。
“不过。”恶鬼抬起头,殷红色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场上不断奔跑的人影。
“能够看到他们如此努力夺冠。”
“即便是不能参与其中,也依旧会让人感到热血沸腾、兴奋不已啊。”
“谢谢你,顺平!”炭治郎忽然回过头,向着吉野顺平道谢。
“诶?啊、不用谢。”尽管不明白为什么炭治郎要感谢自己,吉野顺平还是下意识回答。
他看着恶鬼脸上明朗柔和的笑容,那双微微眯起的瑰丽鬼瞳中清晰无比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吉野顺平忽然耳后根有些发烫。
他像是掩饰什么似的赶紧扭过头咳嗽两声,脸上一阵滚烫。
难怪虎杖在跟他介绍炭治郎的时候会说,他绝对会和对方相处得很好。
这样性格开朗直率的人,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啊!好像已经分出胜负了!”
炭治郎忽然指着计分板喊道。
“诶?真的?!”吉野顺平连忙抬起头。
在看清计分板上的数字后,他毫不犹豫一把抱住身边的恶鬼,神情兴奋:
“我们赢了!”
****
“嗯?”顶着青黑的眼圈,家入硝子诧异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倒是稀客啊。”
她放下手里的资料。
“明明刚才结束比赛,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
按照她的猜测,现在站在门口的某位最强咒术师应该和同学们高兴地闹在一起才对,怎么会特地往她这里跑。
“终于能放心你的那位小朋友了?”
对于友人的调侃,五条悟耸耸肩。
“炭治郎他一直都很乖的。”
“那么,我昨天交给你的东西,结果出来了吗?”
“我才想问吧,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搞来了那种怪物一样的东西。”
家入硝子叹口气,“要不是我足够小心,恐怕都会被那玩意感染。”
五条悟一愣,“这么严重?”
连反转术式都没有办法抹消鬼血的影响吗?
“嗯,因为不是一个层面上的问题。”
家入硝子点点头,努力组织语言如何给白发咒术师解释清楚。
“那东西的侵蚀能力非常强,哪怕是小小一滴也能够起到相当可怕的作用。”
简直是横冲直撞,霸道得不得了。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最多你给我的那一管——不,半管吧,就可能承受不住血液里面的能量和形体的改变而死掉了。”
她吐出一口气,“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份血液的母体真的可以被称为怪物啊。”
“……硝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这么说比较好哦。”
五条悟烦躁的咂了咂嘴,半倚在门上,一点也不见刚才游刃有余的模样。
“那是炭治郎的血。”
家入硝子手上动作一顿。
五条悟似乎还嫌这一个炸弹扔得不够,紧接着抛出来的话已经让家入硝子直接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昨天,炭治郎告诉我,一个气味很奇怪的男人趁机抽走了他的一管血。”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黑发,头发后面还扎了一个丸子头,额前留有一绺碎发。”
“那个男人好像还是炭治郎之前祓除的特级咒灵的同伴……”
“悟!”
家入硝子毫不犹豫打断白发咒术师的絮絮叨叨。
“别多想。”
家入硝子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阻止五条悟继续深想下去,还是警告自己不要再发散思维。
“他只是失踪了而已。”
并且直到现在他们也没能找到任何关于他的踪迹。
“不要给自己增添压力。”
她告诫道。
“……怎么会呢。”短暂的沉默后,五条悟又抬起头,像是没事人一样又恢复那样轻浮不着调的样子。
“明天还要带学生们好好庆祝一下获胜才行。”
“硝子你要一起吗——哦抱歉,我忘了你还没把东西分析完。”
他又十分欠扁地补上一句,“我会连你那一份一起好好庆祝的。”
“到底是谁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啊。”
家入硝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上前就要把人赶出医务室。
“对了,别忘了改天带炭治郎来我这里一趟。”
她补充道。
“我需要更加详细地研究一下那古怪至极的血。”
炭治郎对于鬼血的了解必定是要比她多得多。
“硝子你竟然会这么感兴趣。”
“不。”家入硝子立马否定。
“这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然后,她‘嘭’地一下,关上了医务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