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叶陪着八舞夕弦参加帮会的追悼，与会者本该都是肃穆庄重地向死者道别。
不料追悼进行到中途，意外地演变成了一场近乎鼎沸的宣誓——人们叫嚣着要为死去的头目报仇。
也就是找出可能存在的杀人凶手。
“大哥不会无缘无故注射什么不明药物，他的饮食有专人把关，他的死一定是什么人的阴谋！”
“不错！是阴谋！”
“弗雷克先生身前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外出，他死在游轮上，游轮上的人得着重筛查！”
“大哥为了帮会发展，得罪了不少人，我们要不让他死得瞑目，算什么兄弟？”
“……”
在场兄弟朋友的义愤侧面印证了弗雷克为人仗义、备受推崇。
但坐在客席的徐叶忍不住道：“为什么他们都知道一定的案情？万一凶手在人群中，不是坏事吗？”
八舞夕弦也这么觉得，“有学问头脑的不会混帮会，没办法的事。”
八舞夕弦穿着一套黑色小西服，既英气又俏生。
来追悼会以后八舞夕弦看开了许多，保持着往常状态，能和徐叶亲近一二。
现在，就是十指交叉，握着徐叶的手。
“夕弦，要查一下案子的话，是不是得问一些人呢？”
徐叶的手紧了紧。
八舞夕弦留意着四处，笃定道：“按照正常流程走我觉得足够了，兄弟会会留线索给你，毕竟他们要请君入瓮么。”
“让我想想……正常流程的话，我得到弗雷克死亡现场看过，条件允许，弗雷克的尸检结论、人际关系、日常活动、身前身体状况之类都要有了解。”
“这些找弗雷克的助手马克应该就行了。”
八舞夕弦说完，指向灵柩前抹泪低泣的男人。
马克精神状态不好，眼眶红肿润湿，不用走近也能看得出来他哭了相当长的时间。
在灵柩周围的人中，马克神情最为伤感，徐叶却记得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为弗雷克的非正常死亡抱不平。
“夕弦，这马克，能算得上弗雷克的心腹？”
八舞夕弦颔首：“可以这么说，马克是弗雷克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跟在弗雷克身边有些年头了。”
徐叶视线移回近处，低声问：“你怎么评价马克这个人？”
“干练细致、任劳任怨，”八舞夕弦回忆着她为数不多对马克的印象，“身份的原因，使得马克在弗雷克身边的职能类似一个管家，说起来，他与吉尔先生有些相仿呢。”
管家的话，吉尔能算模范吧？
这么说，马克的本职，他做得很好。
徐叶受限于所知有限，给希尔发消息要他调马克的资料，方便分析继续。
吉尔效率高，不到三分钟，一份详尽的文件便传到了徐叶手机。
最绝的是马克的账户支出金额，存入、转入、汇款等记录也被吉尔列成了表。
“啊~好厉害的说！”
徐叶笑道：“希尔作为伊芙蕾仅有的队友，没能耐的话，那伊芙蕾可是可怜透顶了……”
八舞夕弦随口问到：“与伊芙蕾同行的队友，不是仍有一个么？为什么一直都没听说他们那个变种人队友有什么作为？”
回想起来，“堡垒”罗什除了在米娜遇袭的那次帮忙，还真没消息。
“管他呢，一个不着调的家伙儿。”
罗什一个边缘人物，用不着在意。
徐叶专注地看资料，八舞夕弦倚在徐叶身边陪着。
八舞夕弦心心念念的血债什么的，在徐叶告白那天，早抛到九霄云外。
……
“马克的嫌疑可以排除，如果我们说明来意，想来他会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第一个兄弟会可能对我下手的地点，也就出现了。”
八舞夕弦试问：“要不要我查看一下马克的记忆？说不定能发现些线索。”
“方便的话……好的呢。”
用能力获取信息是百分百可信度，听人口述，恰恰相反。
他们有条件，不用怪可惜的，且不是明智之举。
追悼会结束以后，八舞夕弦以问事为由，靠近马克读取了他的记忆。
“哇哦——”
八舞夕弦蹦出来的感叹词让徐叶觉得事情不简单。
特别是马克身上，有股极重的酒味，仿佛泼了一瓶烈酒在身上。
酒能浇愁，他在浇什么愁？
“弗雷克生前，好像预知了自己的死亡，他不出门，是想避祸。你猜，马克看到的弗雷克怎么死的？”
这种问题，没得猜吧？
“提示，弗雷克死于不明成分的药物，专业的化验机构都没验出药物成分。”
徐叶盯着马克作假设、排除，重复过程，在徐叶否决了几个可能后，得出弗雷克“死于自杀”这样一个结果。
当然，“死于自杀”徐叶指的是马克看到的可能。
八舞夕弦欣然道：“猜对了呢，马克看到的画面——弗雷克手握针筒，在给自己静脉注射！之后一分钟不到，弗雷克咽气。”
“药效快么，弗雷克没说什么给马克？”
“没有哎~”
八舞夕弦托着脸颊，皱眉道：“为什么……为什么弗雷克死前会摸着马克的脸，含情脉脉地看？”
嘶~~
这弗雷克不能是基吧？
徐叶正犹豫要不要喊停八舞夕弦，八舞夕弦脱离了马克大脑，两手捂着徐叶的头要进行记忆交互。
徐叶放开了屏蔽，由着八舞夕弦意识进到脑海当中。
事实比徐叶想得严重，弗雷克那家伙儿死前看马克的眼神儿绝对有问题！
含情脉脉已经不适用，拿“炽热迷离”形容更合适。
“难道说弗雷克果真是个○？”
光是想，徐叶鸡皮疙瘩起一身。
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放着声清体柔的妹子不顾，宁愿与助手发生不可描述的事吗？
“额……你是正常取向，真好啊。”八舞夕弦边说边抱住了徐叶。
徐叶安慰道：“这就是一无奇不有的世道，忘了就好。”
“哪里是说忘就忘的？希望不会做噩梦吧……”
看来，弗雷克看马克的眼神儿对八舞夕弦造成了心理阴影。
徐叶嫌弃之余，有些奇怪被弗雷克看的马克的心理。
倘若弗雷克不是个单相思，他们没有坦率面对过彼此，马克为什么会有诧异、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