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走错!
自他到了大唐之后在外面的时间比在家里都多,路线简直不要太熟悉好吗?
只是这一次请得假期有些长,要跟着老娘回昭玉宫怎么也得跟老爹说一声,看看他。
张紫嫣闻言却是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自家儿子竟是要带着自己去见秦琼。
这一年跟儿子和未来儿媳相处习多了,心里的不甘和恨意也渐渐被磨平,对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竟是快要忘记了。
若是儿子不提,她都差点忘了,儿子还有个爹在。
只是她释怀了,不代表就原谅了。
她可以不计较,可以不报复,但是却不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和秦琼相处下去。
只要看到他,便会想到自己得知孩子丢失时,那种万念俱灰的心情。
“不必了吧?你爹戍守边境,想来定是忙得不可开交,咱们去不是给他添麻烦么?”
“更何况军营中地不许外人进入,咱们这么多人,去了不是给你爹找事么?”
看自家娘亲绞尽脑汁想要让自己改变主意的模样,实在让秦朗忍不住失笑。
边境的军营他来来回回那么多躺,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
且当初瘟疫爆发,他治好了那么多士兵,还有征战东突厥,生擒颉利一事,他在边境的名声,怕是比在长安都大。
莫说他领着这点人去,即便是再来一倍,也不会有人拦着他不许他带人进入。
“没事的娘,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若是爹知道咱们过去看他,定然会很高兴。”
“况且,您还不相信儿子的能力么?”
张紫嫣沉默,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不会是还想着撮合我跟你爹吧?”
“若是如此,你就莫要费心了。”
“我什么都能原谅他,唯独不能原谅他把你丢了,害你吃了那么久的苦,害咱们母子分离十多年。”
“娘老了,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也没兴趣了。”
“现在娘只想看着你好好长大,看着你开开心心,看着你娶妻生子,现在娘唯一牵挂的人就只有你。”
“娘现在谁也不要,就要你和未来儿媳,有你们陪着,娘觉得很圆满,很幸福,其他什么都不要了。”
莫说秦琼现在家有贤妻,就是没有,她也不会再走回头路了。
以前的感情都在日复一日的怨恨中被消磨殆尽,后来没出手报复秦琼,也只为了不想让儿子为难而已。
她和秦琼回不去了。
兴许自她以死相迫秦琼离开的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结果便已注定了。
秦朗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默不作声的宫主,再看看老娘平静无波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看那个背后灵一般的宫主不顺眼,所以原本不想管父母之间事情的他忍不住想要插手。
只是老娘今日把话说得这般直白,他就明白了。
不管有没有宫主,老娘怕是都不会再回秦家。
罢了,爹娘自有爹娘福,他做为儿子,还是不操这个心了。
“您和爹的事情孩儿不插手,也不会管,只要您觉得高兴就成。”
“只是怎么说孩儿是为人子的,要出远门不告知父亲一声实在不妥,您若是不想去军营,到时孩儿自己去和爹见面就是。”
张紫嫣实在无法拒绝儿子,便只能点了点头:“行吧,到时候我们都在外面等你,见完你爹咱们就回昭玉宫。”
“娘去叫婉儿月儿那两个丫头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启程了,也不知这俩丫头又跑哪去了。”
张紫嫣说着,便冲秦朗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看着宫主神色不变的跟了上去,秦朗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人还真是够执着的。
老娘说过很多次让他不必跟着自己,去做他自己的事情,可这家伙从来都不听,依旧我行我素。
这老家伙功力深厚,刚才老娘的话他就不信这老家伙没听到。
只是这老家伙明明听到了,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心机真是深沉的紧。
自家老娘都明确说了,秦朗也不再瞎想,转身去找小程等一干兄弟,让他们准备一下启程。
此处距离延州已经很近了,快马半日便到。
只是随行有女眷,马车也比骑马慢,恐怕到了延州天就得黑下来了。
这些日子因为李渊这老家伙不愿意飞行,就想看看沿途风景,拖延了不少形成,总是宿在野外,是以他打算等到了延州,找家客栈住下来,在延州待上几日,让大家休整一番。
虽说他已经尽量想的齐全了,不让女眷跟着吃苦,可在马车上睡觉哪有在床上躺着舒服。
而且小程几人也抱怨,说整日里骑在马上,坐的人屁股疼,是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准备完毕之后,秦朗也没耽搁,立即吩咐启程。
这一路上秦朗无视李渊想要休息的要求,马不停蹄的赶路,总算赶在太阳落山前到达延州城。
先前便交代人骑着快马入城,在延州最大的客栈订好了房,只等他们入城便能立刻入住。
将马交给小二喂上,他们被引着去了各自的房间,房内早就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准备的十分妥帖。
一行人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这才下到一楼去吃饭。
他们到达的时候客栈掌柜便让厨房准备着,是以他们洗完澡,饭菜也都做好了,正好可以吃。
饭菜都是秦家的厨子借用客栈的厨房做出来的,味道自然是客栈比不上的。
客栈一楼的大厅里还有不少人,看着他们桌上色泽诱人,香气勾引的饭菜,一个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在低头看看自己的饭菜,顿时觉得如同猪食一般,一下子就没了胃口。
“掌柜的,你怎么回事?怕爷出不起银子么?为什么给他们做的饭菜那般好,给爷做的就跟猪食似的?”一个外形彪悍,肌肉虬结的大汉忍不住拍案而起。
秦朗一行人衣着富贵气质不凡,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他们不好惹,是以即便眼馋他们的饭菜,也没人敢对着他们说什么,只能找客栈的麻烦。
这是延州城最大的客栈,能住得起这里的,自然都是不差钱的。
此时看有人带头,便一个个跟着嚷嚷了起来。
“就是,你们客栈这是小看谁呢?爷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赶紧的把这些猪食给爷撤下去,换成和他们一样的饭菜!”
“还有我”
“我”
一时间,除了秦朗他们这一桌,厅内的其他客人尽数吵嚷了起来,大有客栈不照着做便砸店的样子。
客栈掌柜苦着脸走了过来:“诸位爷,诸位爷请安静一下,这位贵客的饭菜不是小店所做,而是他们自带的厨子借用客栈厨房做的。”
“小店开门做生意是为了赚钱,若是小店会做这些菜,又岂会把钱往外推。”
“实在是小店的厨子手艺有限,做不出这般好的饭菜来啊。”
莫说这些客人闻着饭菜香味流口水,就连他都被馋的够呛。
若不是看这桌客人衣着富贵不似普通人,他早就跑过去商议能不能买下菜谱了。
掌柜的话音一落,大厅里静默了下来。
就连出门都带着厨子,这他娘得是什么高门世家出身的郎君啊!
他们是有钱,可有钱能咋的?
有钱的弄不过有权的,自古便是如此。
本来他们就是因为看这群人不是普通人,摸不清来历不敢轻易开口,现在听了掌柜的话,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暗自吞了吞口水,一个个默默的坐了回去,就着能馋死人的香味,努力把面前的饭菜想象成与那桌人一般无二,这才勉强吃了下去。
看众人不再吵闹,掌柜的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松了口气。
“好香啊!马二,你家来新厨子了?”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随着声音,一个看起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年轻人举步踏了进来。
“孙少爷,您来了。”掌柜的一脸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摇头道:“不是小店的厨子,是客人自带的厨子做的饭菜。”
年轻人扫视了一圈大厅,最后将视线放在了秦朗等人面前的桌子上。
他家里有钱家人也宠着他,延州城哪家的酒楼他没去过。
其他桌的饭菜他早吃的不能再腻味,只有这帮人面前的饭菜与其他人的不同,想来就是自带厨子的那帮人了。
掌柜的垮下了脸,陪着笑脸道:“孙少爷,楼上的雅间给您留着呢,小人带您过去?”
这孙家的小少爷名叫孙宝,是孙家正儿八经的大宝贝,简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被孙家人宠上了天。
孙家家大业大,有钱的很,这便也罢了,孙最重要的是,孙家的大娘子嫁给了延州城刺史家的嫡长子。
这孙家大娘子宠起弟弟来,比她爹娘都厉害,有了刺史府做后盾,这孙宝在延州城真可以说是横着走了。
可偏偏吧,那桌自带厨子的贵客虽说不知是什么来历,可看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就知道也不是普通人。
若是这两下起了冲突,外来人吃了亏便也罢了,若是这孙宝吃了亏,自己这铺子可就要开不下去了啊!
孙宝不知掌柜的在想些什么,瞅了秦朗等人半晌,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解下腰间的钱袋子扔在桌上,一脸骄横。
“这些钱够不够?你家厨子呢?让他给小爷做一桌子菜来,要和你们这桌一模一样。”
秦朗等人谁也不搭理他,仍旧低头吃饭。
真是笑话,拿钱砸他?
砸的起吗?
“怎么?这些钱不够?”看没人搭理他,孙宝挑了挑眉,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来,抽出两张拍在桌上:“在加上这些够不够?”
秦朗扫了一眼,发现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荷包里装了多少钱看不到,只不过从方才被丢在桌上时发出的声响来看,分量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