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们的财富?我们喜不喜欢,那得等亲眼看过才知道……”闻言布鲁托嘿嘿一笑,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战锤,“至于这里的这些…大哥,还按上次的方法处理么?”
“不。”兰斯洛摇了摇头,“即使被释放,这些灵魂无法前往朦胧之域,还是先将它们收起来吧,交给…我们的那位朋友。”
他仍然对美杜莎非常警惕,所以没有说出克兰沃的名字。接着兰斯洛默默运转心法,掌中随即出现了一道亮绿色的剑芒,剑芒的长度不到半尺,却能像切豆腐一样轻松的将嵌着水晶的墙体切下。这个房间内的灵魂棱柱数量超过一万,即使有接近一半是空的,其价值也绝对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与此同时,布鲁托也抡起了他的锤子,将房间内的其他设施砸了个稀巴烂。美杜莎俘虏虽然看不见周围的情景,但凭声音她一样可以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对此她只是表情冷漠的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将这一层彻底破坏后,众人又继续登上了塔楼的顶层。这是一间狭窄的阁楼,一行人中最高的兰斯洛甚至无法站直身子,因此他们刚才在外面没有注意到这一层的存在。除了一张简陋的铺盖外,房间的大部分区域都被血红色的魔法阵占据,完全没有别的陈设。
“稍微等一下…”卡拉林突然开口道,“让我把这个法阵复制下来,只要一小会儿就行……”
“这可是鬼婆的把戏啊…”布鲁托有些厌恶的皱了皱鼻子,“你连这些也要学么?”
“知识本身没有善恶,有善恶的是获取知识的方法,以及使用知识的意图……”
卡拉林一边说,一边从背包中抽出了一捆空白的羊皮纸。他简短的念出一段咒文,在掌中召唤出一道锥形的奥秘之光,而随着他用光锥扫过地上的魔法阵,羊皮纸上也出现了相同的图样。
在学者忙着做研究记录的同时,兰斯洛走到了那副铺盖旁边蹲下。铺盖非常肮脏,而且散发着一股刺激性极强的腥臭味,闻起来就像是死老鼠、臭鱼和粪便混在了一起,让人颇为不适。尽管如此,兰斯洛还是感应到了美杜莎残留的气息,显然女俘虏不久之前就躺在这幅铺盖中。
这时学者已经完成了他的抄录工作,兰斯洛站起身,打算出手将那些魔法阵毁坏,但出于一种只能以直觉解释的冲动,他用脚尖将铺盖上的被子轻轻掀起。一股可怕的恶臭扑面而来,简直就像一团由苍蝇组成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换成一般人,搞不好会直接昏过去,但兰斯洛凭借他非凡的体质抗住了这记直拳。
“父神在上!”布鲁托发出一声惊呼,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咆哮道,“大哥!你搞什么啊?!”
“我……”
兰斯洛正想解释,但眼神突然一变,因为在铺盖的内部发现了让他在意的东西——一套破碎的金属镣铐,断口处非常光滑,似乎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利刃强行破坏的。
他猛的扭过头,看向仍旧站在原地的美杜莎,后者似乎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但一个细节让她暴露了:其他人在闻到那股味道后多多少少都有些反应,唯独美杜莎自己什么都没有。兰斯洛毫不犹豫的拔剑朝美杜莎刺去,但就在长剑距离对方的胸口只剩下不到半尺的时候,他身侧的墙壁突然炸开了。
灵觉发出了不容置疑的警告,兰斯洛不得不回剑防御,下一瞬间便是一道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随之传来的巨力将他狠狠推开。
兰斯洛身体在半空中急速旋转,快速卸掉了对手武器传来的巨力,落地时已经摆好了迎战的架势。他定睛一看,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对方有着石膏般的皮肤,赤裸的上半身是雕塑般健美的肌肉,背后则长着一对天鹅般的羽翼。毫无疑问,这正是一个天使,但他身上却没有天界生物的那种出尘般的气质,原因部分是由于身后满是暗红色血迹和黄褐色脓水的翅膀,部分则是握在手中的一柄狰狞的、带有锯齿和血槽的邪恶巨剑。
更重要的是,他那对灰白色的眼睛里,毫无半点理智的神采,完全就是一副傀儡的模样。兰斯洛立即反应了过来,面前这个生物虽然有着天使的身体,但只不过是另一个肉身魔像罢了——以天使尸体制成。
魔像没有发起追击,他伸出胳膊,而美杜莎则顺势抱了上去——女俘虏其实早就划开了捆住自己双手的藤蔓,只是一直装着没表现出来而已。
“再见了,兰斯洛爵士。”美杜莎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不该如此深究一位女士的隐私……”
魔像挥动翅膀,带着美杜莎从自己刚刚撞出来的洞里飞了出去,兰斯洛就要发射剑气追击,却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股可怕的能量正在积聚。
“跳!”兰斯洛失声大喊道,“全都跳出去!”
人类骑士的声音中有着一种特殊的力量,来自他在军队中多年的指挥官经历,能让同伴们不由自主的服从。所有人都立即朝墙上的缺口冲了过去,而兰斯洛自己最后一个从中跃出,手中还提着动作稍慢了半拍的矮人父子。
塔楼的顶部距离地面超过三十尺,一般人从这个高度跳下弄不好会摔成重伤,但对伙伴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很有挑战性的高度,唯一需要克服的只有本能的抗拒了。而在兰斯洛刚刚跃出不到半次心跳的功夫,背后的塔楼顶部便发生了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制造出的冲击波如同海浪般拍在了他们的背上,将他们加速朝地面推去。
不过,虽然手中拎着两个加在一起超过五百磅重的矮人(算上装备),兰斯洛依旧以非常轻盈的姿态落地,并且让布鲁托和巴伦德稳稳的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