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愉快的惊喜。”炎魔隆隆的开口了,声音如同夏日的闷雷,“我当时是怎么和你说的?没人能逃离血战,总有一天它会找到你。当那一天真的到来,你的剑刃是否依然锋利?”
“当然,巴博许大人。”索纳姆抬起了头,直视着高大的巴洛炎魔,“实际上,它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锋利。”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那是不是真的。”炎魔巴博许抬起了头,燃烧着的双眼扫过蛇魔身后的众人,“哼这就是你的部队么?一群凡人佣兵?”
“他们都是好手。”
“看的出来”炎魔点了点头,“塔伦和图阿很快就到,大军立即就要出发。我送你一个免费的人情吧,由你的人走在最前面,不用谢我。”
“遵命,大人。”
尽管似乎有些迟疑,索纳姆还是表示了服从。她转过身,向统领各个队长的旗手们下达了出发的命令。命令很快变传遍了全军,兰斯洛也和其他人一起,迈步朝西方前进。他一边走,一边望向城头,而魅魔领主就像感觉到了兰斯洛的目光,扭头朝他看来。
再见了,我的女士。在这个距离,心灵连接仍能正常工作,我会将胜利给你带回来的。
光有胜利可不够。缇嘉娜命令道,你也得给我一起回来。
兰斯洛笑了笑,朝自己的爱人用力挥了挥手臂,接着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伴随着队长们的高声咒骂和威胁,兰斯洛所在的军团成了恶魔联军中第一支朝火山堡前进的军队。更为讽刺的是,其中一些佣兵还发出了大声的欢呼,仿佛这是一项值得庆祝的荣誉。
“那些人在嚎什么呢?”布鲁托有些不解的向兰斯洛问道,“虽然我不怕第一个冲向敌人,但这不是把我们当炮灰么?”
“你忘了么?除了周薪,佣兵们每杀死一个魔鬼,双桥镇都会额外支付赏金。”一旁的阿拉密尔替兰斯洛回答道,“一个小魔鬼二十枚金币,须魔和棘魔五十,猬魔一百,链魔和骨魔五百,角魔两千,欲魔五千,冰魔一万,俘虏欲魔五万,深狱炼魔十万”
“哇哦,那听起来可真不错。”布鲁托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刚才那个炎魔说这是送给索娜姆的人情,指的就是给我们挣钱的机会么?”
“恰恰相反。”兰斯洛淡淡的开口了,“死了的佣兵是没有抚恤金的,它这是要帮索娜姆节省开支呢。”
“啊哦。”布鲁托撇了撇嘴,“那咱可得把它们的如意算盘给砸了。”
众人身后跟着的是巨牛魔毁灭尖角戈奥尔的部队,再之后则是那名黑甲炎魔将军巴博许和它庞大的军团。在传送门消失在地平线之前,另一名全身燃烧着白色火焰的炎魔也已出现。兰斯洛还记得,乌黯主君的首席大使提到的三个炎魔将军分别是巴特兹屠杀者巴博许,苍白烈焰图阿,以及燃烧之锤塔伦,想必后者就是还没露面的那个。
移动中的恶魔军团与其说是军队,更像是一群赶着牲畜迁徙的游牧民。这里的牲畜自然指的就是怯魔了,这种恶魔被认为是最低等的塔纳厘愚蠢的凡人学者对此或许有些意见,但谁会在意他们的想法呢?在深渊居民看来,原魔不过是些没脑子的祈并者,被位面本身的力量扭曲成了那种丑陋可鄙的形态;而怯魔至少还是有点智力的,能够思考,可以用深渊语交流,而且适合长途行军不像畸魔,扭曲的关节和肢体让它们只能跛行。
更重要的是,怯魔有着还算强壮的身体,对大多数下层位面的居民来说,杀掉一个怯魔至少需要挥动两次胳膊显然比只用一击就能干掉的家伙更适合当炮灰。此外,如果忽略掉那种能让凡人昏厥的恶臭,怯魔的肉质还是很不错的,不过仅限它们仍然活着的时候。
充当牧羊人角色的是一种特别的恶魔巴布魔。这种皮肤黝黑、脑后长着倒钩的家伙通常扮演的是塔纳厘征兵官,而在军队中则负责管理数目庞大的炮灰,驱赶它们行军,命令它们向敌军冲锋,并杀死任何怯战不前的人。
巴布魔管理者的作用似乎与恶魔的天性不符,关于它们起源的传说则部分解释了这一现象:据说,阿斯摩蒂尔斯的女儿,巴托地狱第六层玛尔博吉的女大公,欲魔女王格莱西雅曾经与乌黯主君格拉兹特展开一场决斗。在战斗中,九狱之主的女儿用魔剑刺伤了格拉兹特,从深渊领主伤口流出的血液滴落在了深渊的地面上,而多元宇宙中第一个巴布魔就这么诞生了。
由于格莱西雅的魔剑中所蕴含的秩序之力,巴布魔天生就懂得秩序的价值,它们非常擅长借助主人的威信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权利欲,同时让那些高阶恶魔免于逐一去兑现自己作出的威胁,这也使得巴布魔在塔那厘族群中享有一种特别的地位。
不过,关于巴布魔的起源故事同时还佐证了无底深渊中另一个著名的传言:乌黯主君格拉兹特曾经是一名魔鬼大公,因为对地狱的权力机制不满而来到深渊。毕竟明明是格拉兹特自己的血,什么魔剑中的秩序之力实在是太牵强了。
但在双桥镇,巴布魔非常稀少,兰斯洛也从没见到过它们履行自己的本职工作:将无所事事的恶魔抓到血战中去。与此同时,双桥镇里也几乎见不到怯魔,似乎缇嘉娜的军队里就没有炮灰这种编制。
正常情况下,恶魔军团中炮灰与中阶恶魔的比例不会低于五比一,但双桥镇的守军可谓是一支完全精英化的军队,由狂战魔、布雷祖魔、箭魔等中阶恶魔组成。兰斯洛以前从未想过这方面的原因,但他今天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印象:似乎双桥镇、摩格隆达尔这些中立城镇的塔纳厘居民脾气要相对温和,不如普通恶魔那样好斗、容易被激怒,好像都有着某种特别的过去,让它们看待世界和自身的方式有别于凡人印象中的邪魔。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双桥镇的实力远比看上去要强大,原因可能是缇嘉娜想要保持低调,也有可能是维持庞大的炮灰军团并不经济,还有可能是缇嘉娜找不到可以信任的将军,而兰斯洛自己更倾向于最后那种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