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的背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玫瑰,那玫瑰的花瓣上分布着金色和黑色的斑点,茎杆上的尖刺朝向下方,正是众人曾在安卓林纳见过的吸血植物魔宫玫瑰。玫瑰正在轻轻的晃动,仿佛正被微风吹拂一般,看起来颇为好看。
但这间洞穴中并没有任何空气流动,那晃动不过是急剧抽血所产生的颤抖。
芬瑟主母试图翻过身去,但肥硕的肚子却让她像个不倒翁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会重新变回趴着的姿势;她又想伸手去拔插在背后的玫瑰,但长期不良的饮食习惯已经让她的胳膊彻底变形,最多也只能摸到自己的头顶和腰部。
操控这些魔宫玫瑰的不是别人,正是身为吸血鬼的小伊莎。自从在兰斯洛的帮助下收服了这些吸血植物后,她经常会在休息时练习操控它们,这次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随着魔宫玫瑰的花瓣变的越来越鲜艳,生命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芬瑟主母的身上流失,当越过了某个临界点后,原本被众人切下丢在一旁的肥肉突然开始蠕动,变成了一条条肥硕的白色蛆虫,如同发现蜂蜜的蚂蚁般朝着芬瑟主母涌去,轻易的就穿过了那层魔力护罩,疯狂的撕咬着肥美的内脏。
芬瑟主母在生命最后时刻发出的惨叫中蕴含了过于强烈的痛苦,兰斯洛不得不召唤出一个隔音罩,这才隔开了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哀嚎。
仅仅是几息的功夫,蛆虫就将她的全部血肉啃食殆尽,结束了她永远无法满足的食欲,原地只留下一块巨大的骨架。而那些蛆虫随即开始自燃,它们肥硕的身躯在火焰中像蜡一样融化,最后除了一些黑斑和难以名状的恶臭外,没有留下任何曾经存在的证据。
兰斯洛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可小伊莎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心灵连接中他也感到小姑娘的思维变的极为混乱,仿佛瞬间陷入了疯狂。
失控的不只是她的心灵。小吸血鬼猛地抽出腰间的两柄短剑,转身就朝一旁的老雷普刺去,好在后者对她的异状早有警觉,第一时间做出了应对,身后的斗篷一甩,挡住攻击的同时,人也退到了十尺之外。
“嘿,你怎么了!”狼人高声叫道,“我可不是你的敌人!”
但小伊莎对此完全没有理会,立即就又朝着老雷普追了上去,明显已经陷入了疯狂。狼人倒也不傻,毫不犹豫的调头就跑,根本不与小姑娘交手。
两人的武器都是短剑,这种短兵器在近身肉搏时极为凶险,打起来根本收不住手。作为一名临时成员,老雷普自然会仔细留意团队的情况,小姑娘和兰斯洛什么关系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自己要是留在原地硬拼,打赢打输都不是啥好事,这时候转身就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小伊莎,快停下!”
兰斯洛着急的喊道,同时也通过心灵连接以主人的身份下着命令,然而不出意料的被完全无视了。通过心灵连接,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某种更为强大的魔法力量占据了小姑娘的意志,自己的指令就像扔进海里的一块石头,激不起半点涟漪。
“死亡诅咒,是那个芬瑟主母的死亡诅咒!”洞穴的另一头,正扶着矮人的阿拉密尔大喊道,“先把她控制住!”
兰斯洛一听就懂了,他将霜斩插在地上,双手快速结着法印,远处小伊莎的脚下立刻就钻出了数十根手臂粗细的藤蔓,有的捆住手脚,有的缠住身体,将她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紧缚住,还有一根甚至插到了小姑娘的嘴里,就怕她通过咬舌的方式自残。
当然了,这些藤蔓上既没有坚硬的倒刺,也没有会咬人的蘑菇,表面又软又光滑,确保在限制她行动的时候不会造成任何伤害。被制住的小伊莎仍在不断的挣扎,兰斯洛不得不让藤蔓收的更紧,直到完全无法动弹的程度。
伙伴们全都围了上来,担心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小吸血鬼。
“如果是正常情况,她可以通过变成蝙蝠或是老鼠来挣脱的,但看起来她根本想不起来那个。”布鲁托捂着自己的肩膀,有些担心的说道,“精灵你刚才说这是什么导致的?死亡诅咒?”
“是的,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一名施法者可以在自己或他人身上加持一道法术,这个法术只在被加持对象死亡时才生效,而受术者就是杀死被加持对象之人。法师们更喜欢那些能让自己活的更久的魔法保护,这种技术更多还是那些信奉邪神的牧师用的。”阿拉密尔走到无法动弹的小伊莎面前,小心的扒开了眼皮,“仔细观察她的瞳孔,注意到里面有个V字型的符号了么?这是受到指使术影响的症状,意味着她必须要执行施某种预先设下的命令,我猜不是为死者复仇,就是杀光在场所有人之类的指令。”
“有办法解除么?”兰斯洛直奔主题的问道,“她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有你这么温柔的哥哥,其实还好啦。”精灵牧师笑着戳了戳那充满弹性的藤蔓,“一个移除咒就能搞定,稍微给我一点时间,很快就好。”
阿拉密尔原地跪下,双手扶着绘有淑妮圣徽的盾牌,口中开始颂念复杂的祷言。盾牌上的徽记随着他的声音逐渐变亮,并在前方凝聚成一个明灭不定的光球。精灵牧师端着盾牌起身站起,光球也跟着盾牌一起移动。
“大家看啊,这就是爱情女士的力量!”
阿拉密尔骄傲的向众人展示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光球推入了小伊莎的身体里。兰斯洛几乎立即就感觉到小姑娘停止了挣扎,而一股黑气也同时从她身体中飘了出来。但不知为何,一起飘出的还有个稍微小一点的光球,没入精灵牧师的盾牌后消失不见。
小伊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在那对淡蓝色眼珠后的是众人熟悉的那个灵魂。她呜呜的想说话,却发现嘴里塞了一根又粗又壮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