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晴彦的生机已经恢复了不少,头上的决意也重新变得清晰。
他用的这种透支生命力的秘法,似乎只是将身体的生命力全部激发,导致短时间内生机耗尽。
一旦生命力消耗完毕,生机就会断绝,死亡随之来临。
现在自己输入生命力,维持他的生机,不让生机断绝,他体内的生命力就开始了恢复。
虽然恢复的缓慢,但至少不用像刚才一样等死。
那为什么他刚才不向自己借取生命力?
明明他还有那么多遗憾,却只是把遗憾说了出来,根本没提这件事情。
森川羽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了几种可能。
一是安倍晴彦拉不开面子,不好意思提这种事情。
但是人在快死的时候,不可能为了面子就放弃生的希望。
他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不少穷途末路的家伙,那些混蛋为了活命毫无底线,不惮于做任何事情。
当然有可能是因为安倍晴彦与那些法外狂徒不同,他有自己做人的底线,不想为了活下去就向自己索要生命力。
毕竟这玩意是要命的,和拆了东墙补西墙没区别。
而且又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可以把妖力化为生命力,又有一个神代大妖怪老婆提供妖力。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绯月。
昨天他用生命力帮大狐狸恢复,绯月早上打了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她感觉到了妖力的流失。
虽然流失的很少,一边流失一边就恢复了过来,但还是让她担心到他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
森川羽没敢说他在用她的妖力帮大狐狸恢复,但又怕她嗅出来谎言的味道,老实的把事情交代了出来。
绯月倒也没怪他,就是让他处理好京都的事情赶紧回来,和她把婚礼办了。
他又愧疚又感动,又感觉绯月的话说的有一股姐姐味,有点像是姐姐教她说的一样。
但是隔着电话,他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就没好意思问。
森川羽回过神,重新看向安倍晴彦。
除了安倍晴彦拉不开面子外,还有可能是安倍晴彦不知道生命力的事情。
但他刚才担心自己,明显知道生命力的存在,还觉得自己给他生命力,会对自己造成损害,很是过意不去。
排除这个猜测,森川羽又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安倍晴彦不知道透支生命力之后,可以通过补充生命力来维持生机,抵消秘法导致死亡的副作用。
这个很有可能。
毕竟鬼族透支生命的秘法是青罗教给他们的,以她的恶劣性格,很有可能隐藏这个抵消秘法副作用的方法。
这样一来,就只有她知道抵消副作用的方法。
突然,森川羽皱紧了眉。
他发现要是这么想,秘法好像就是一种代价可控的短暂提升实力的方法,而不是拼命用的必死之法。
甚至说不定这才是秘法真正的使用方法!
只是她不说出来,让知道这种秘法的人以为使用这种秘法就一定会死。
而且她利用这种情报的不对称性,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包括对付大狐狸和神社。
森川羽眉头又是一紧。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青罗似乎比他想的还要更加恶劣,同时也更可怕。
良子和大狐狸都认为她只是个顶尖上位大妖怪,但她可以使用秘法,同时抽取别人的生命力,避免自己生机断绝,让自己在一段时间内都是空前强大的状态。
就算她抵达不了神代之妖的境界,也绝对比上位大妖怪强大的多的多。
怪不得怪不得她敢以安倍家一家之力,来对付神社和另外两家。
现在大狐狸没有恢复,良子又要对付姬巫女,她使用秘法后,就是京都最强大的存在。
森川羽迟疑了一下,有种喊绯月过来的冲动。
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和良子与大狐狸商量一下
几分钟后,森川羽结束了心意沟通。
良子和大狐狸知道这件事后,反应各不相同。
良子让他不用担心,也不用急着喊绯月来帮忙。
就算青罗可以一边吸收别人生命力,一边使用秘法,能给她提供生命力的对象也不可能毫无限制。
除非她也有个神代大妖怪老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要真有,她直接喊对方帮忙就好了,根本不用多此一举。
大狐狸则是决定派出巫女,监测京都的异常反应。
如果青罗真的打算吸收大量生命力,那么一定会有相当数量的人类或者妖怪失踪,不然根本无法为她提供足够的生命力。
她们做出决断后,让森川羽赶快回来。
森川羽则是又看向还在装昏迷的安倍晴彦。
要不是自己想到姐姐的事情,决定救对方,自己也不会知道这种事情,也猜不到青罗的这个手段。
虽然她的手段可能这不止一个,但多知道敌人的一个底牌,总比一个不知道要好。
“嘶我的头。”突然,地上的一个身影坐了起来。
不是还在装昏迷的安倍晴彦,而是额头裂开的茨木。
大妖怪级别的鬼族的生命力强大,就算被砍断头颅也能继续活下去,这种伤并不算什么,只是让他多昏迷了一会。
茨木看到地上躺着的安倍晴彦,脸色一黑。
“可恶,这个混蛋!”
他还记得刚才的事情,就在他向森川道别之后,这家伙突然冲了回来,对着他就是一顿爆锤,还卖破绽打昏了他。
现在看这家伙倒在地上,他一股无名之火蕴在心中。
但还没等他起身,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金白色的太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而且看颜色,还是他的太刀。
森川羽站在茨木面前,右手持着鹤丸,左手拿着他的太刀,脸色严肃。
“茨木,你被我俘虏了。”
茨木怔了一下,仰脸看着森川羽。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
“什么叫做哦,我知道了?他在挑衅你啊,主人,快砍了他!”心觉的声音突然在御朱印帐中响起。
森川羽懒得理她,让同样在御朱印帐里的千鹤把心觉的嘴捂了起来。
千鹤也早就烦她了,三下五除二的动手。
心觉顿时没了声音。
“那你是承认被我俘虏了?”森川羽歪了歪头,皱着眉看茨木。
茨木点了点头,又拍了拍身上沾满了尘灰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破损的白裙,双腿并在一起,仰着清丽的脸。
“对的,我被你俘虏了,随你处置。”
森川羽不禁有些迟疑。
这家伙配合的样子,让他有点想要吐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吐。
“呜呜呜呜呜”心觉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明显有话要说,不过千鹤很是尽职尽责的把心觉压在地上,两只小手捂着她的嘴,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