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强势中的妥协

撑着油纸伞,两人走在大街上,姜云卿讲着赵炼的故事。

“哎!”

女帝听完,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若真是如此,这赵炼倒也是可怜之人,若不是为了他母亲,他也不至于此,本可是在军中大有作为的骁勇人物!”

从方才赵炼悍然出手,瞬息将那行凶之人粗暴的解决来看,一身武艺却是不俗的。

“对了,你是如何知晓得如此清楚的?难道你早料到今日之事,提前做了调查?”

女帝狐疑的看着姜云卿,她对自己的男人还是很了解的。

她很清楚姜云卿虽然不像袁天罡那般能掐会算,但只要有任何细致末节的苗头,同样能够做到料事如神。

而且更为恐怖的是,袁天罡可能会算错,但姜云卿的推测,几乎便是预知未来。

如果说之前的种种,可以用姜云卿熟知剧情来解释,那么后面那些剧情尚未演绎,甚至是脱离剧情的事情又作何解释?

特别是这场针对契丹的布局,完全不在那所谓的剧情当中,姜云卿照样将契丹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只能说,姜云卿本就恐怖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了。

嗯,不愧是我的男人!

想着,想着,女帝的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种因自豪而生的淡淡浅笑,犹如青荷在朝露中绽放,格外的明媚动人。

女帝本以为姜云卿会平淡的点点头,幻音坊早已掌控整个云州城,若姜云卿想知道,别说一个赵炼了,这城里大小事情都是瞒不过姜云卿的。

然而,姜云卿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我编的而已。”

“编,编的?”

女帝微微一愣,有些不理解,可以那赵炼的反应来看,不像是假的啊?

“嗯,编的。”

姜云卿点了点头,笑着解释:“只不过,我让那赵炼当真了而已。”

“什么意思?”

女帝还是有些懵,没搞懂是什么情况。

这倒不是女帝笨,实在是这种事有悖常理,过于匪夷所思,换谁来基本上都会是差不多的表情。

姜云卿清楚这一点,但他伸手轻轻的在女帝的鼻翼上刮了刮,弄得女帝鼻子微微有些痒,随后故作不可置信,却又十分宠溺的表情。

“什么时候这么笨了?连这都理解不了?”

女帝美目一横,瞪了姜云卿一眼:“你说不说?”

“就是把他记忆中不好的,干坏事的过往删掉,然后编了一段励志而遗憾的记忆进去,从此这世上便少了一个仗着身体上的天赋为祸乡里的烂人,多了一个从小立志,充满远大志向却差点误入歧途,如今幡然醒悟之人。”

见女帝上表情了,姜云卿也不卖关子了,向挑了挑眉,双手合十庄重的问道:“怎么样?我这高僧佛法高深吧?”

女帝闻言,却是停了下来,看着姜云卿微微凝眉,回想起姜云卿在小巷里的一举一动,似乎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针对那赵炼的无非一个眼神与一声道喝,等等,那个眼神······

随即娇美的脸庞上不由挂上一抹惊愕,惊呼道:“难道你仅是一个眼神便篡改了一个人的记忆?”

“那倒不是,我哪有那么恐怖啊!”

面对女帝的惊讶,姜云卿笑着摇了摇头。

见姜云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女帝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没那么惊讶了。

对于篡改人的记忆,甚至是完全控制一个人的手段她不是没听过,也不是没见过,那或多或少都需要经过一些复杂的手段。

哪像方才,那赵炼带着人来堵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完便是性情大变,对姜云卿感恩戴德,有人要杀姜云卿,那赵炼便愤然出手,简直比那人要去杀他还愤怒。

可既然不是那个眼神,那姜云卿又是如何做到的?

正当女帝重新陷入新的疑问当中的时候,姜云卿却又是接着说道:“篡改那赵炼的记忆只是需要一个眼神的时间,而不是眼神这个动作,不过如果篡改的记忆过多,那他接受被篡改的记忆需要一点时间。”

嗯?

女帝看向姜云卿的眼神比方才更加震惊了,一双流光溢彩眼睛睁得很大,绯红的眸子里一抹亮光微微闪烁,那是惊愕的神采。

什么意思?意思是你篡改人的记忆连“一个眼神”这么简单至极的动作都不需要了?只需要一个念头?

震惊了一会儿,女帝并没有说话,渐渐的神情恢复平静,目光从姜云卿的身上移开,低头看向了地面,瞧见了自己的脚尖便继续迈开步子走了起来。

姜云卿解释完之后,便保持了安静,所有的身心便皆系于女帝身上,关注着女帝一举一动,关注着女帝的脸色变换,也关注着女帝眉眼间的情绪斗转。

走了好一会儿,看着脚尖与油纸伞的阴影你追我赶,速度不知不觉间就加快了,旁边的人影一个接一个的闪过,也是从一条街走到了另一条街。

女帝的手指扭捏的抓着袖子,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

“要不,你篡改一下我的记忆吧,或者给我加上一段可以让我心甘情愿接受蚩梦的记忆,就像姬如雪与林轩之间一样,这样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谁也不会有遗憾,你也不会难做!”

女帝始终低着头,似乎说出这些话便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已没有多余的勇气再去看姜云卿。

可刚说完,她便感觉阳光洒在了身上,白析光滑的双肩上感受到了一股灼热感。

转身,微微抬头,便见姜云卿已经停了下来,撑着油纸伞,一双澄澈与深邃并存的复杂眼睛一眨不眨的正看着她。

“我发现你的思想出问题了,见到我之后,你便从强势中开始一点点妥协,我知道你在害怕失去我,但我需要你明白一个道理,在蚩梦的事情上,是我犯了错,是我对不起你,接受蚩梦或是不接受都是你的态度,你不需要妥协,甚至甘愿失去自我!”

姜云卿的声音有些压抑,但这份压抑里,充满了严肃。

女帝紧紧咬着红唇,眼角含着泪,虽然有些感动,却也有着自己的倔犟,哭着说道:

“可这就是我的问题,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没什么,更何况是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是我太自私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独占你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