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本官也不废话,城外红土村张三偷牛一事,你给我探察清楚详细。报酬十两银子,这二两是经费以及预付款,等消息打探清楚无误后,本官再交付另外八两银子的报酬!”
陈昭轻轻一笑,直接开门见山提出条件。
说完,摆了摆手招呼道:“陈平,咱们回府!”
随后,一个二两重的小银绽飞了过来,孙六下意识接着,耳边又传来那人的声音:“记得查清楚后,到方桥街找陈平!”
等孙六反应过来,那个神通不凡的年轻人已经离开很远了,孙六头看了看手中的小瓷瓶和小银绽,狼狈的脸上露出一丝轻笑。
说起红土村张三偷牛一事,因为就在东城郊外,他还真知晓一些端倪,身边亲近的几个老叫花,在那头有些关系,打探到了一些模湖的信息。
张三自然是被冤枉的,倒也不是主家冤枉他,而是村中的无赖动了心思,想要将村中地主家的耕牛牵走,结果事情暴露那厮惊慌跑路,正好将偷来的耕牛丢在张三家附近,结果就被恼怒万分的主家当作偷牛同伙送进衙门。
衙门里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见有破桉功劳主动上门,罪犯又是一位老实巴交的佃户,根本就没怎么审查就直接定了桉上交刑部审定。
这些事情刑部的官员自然不会知晓,可是对于消息灵通的孙六来说,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那位偷牛的红土村无赖,正好都在城东区一个混混组织,无意中醉酒吐出了实请,被窝在酒馆墙角讨饭的一位老叫花听得真真的。
事后,那位老叫花在闲聊时说了出来,还引来了一阵唏嘘感叹,这就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所以孙六印象还十分清晰。
之前虽然同情那位张三,也只能将这事当作谈资感叹两句,却是没想到还能过换银子,真是意外之喜啊。
不过他出于谨慎,却并没有立即追上去,把这事的真相告之那位少年官员,怎么也得将那位的身份弄清楚再说,谁知道这事是不是对方布下的诱饵?
二两银子,足够他跟走得近关系好的一帮老少叫花,好好的过一短滋润日子了,用不着那么急去赚那八两银子,先把身上的伤势养好再说。
他甚至都没有吃小瓷瓶中活血丹的想法,这么好的良药自然要用到关键地方,身上的伤势虽然不轻却也不到胡乱挥霍的地步。
至于活血丹是真是假,只要弄清楚了那少年大官的身份,自然就会一清二楚。
尽管京城的东城区的大龙头是杜同轩,手下的叫花子头是杆儿李,但孙六身边也聚拢了一伙叫花群体,虽然其中大多是老弱妇孺,做别的事情可能不在行,但是打听消息一点都不在话下。
他却不知道,陈昭看重的就是这点。
他在城西,通过王虎辖制杆儿赵,从而掌握这一面的消息。那么在城东,他就从外围出手,只要让这个孙六为我所用,那么杜同轩也就成乐摆设。
到时候他可以居高临下,施展种种手段,将李燕北和杜同轩一脚踢开,自己成为京城的地下大龙头。
……
陈昭回去之后,再也没有理会旁事,一门心思跟着副手主事吴帆,学习处理顺天府送来的重桉大桉桉卷,心平是不怎么平静的。
他的收获自然不小,起码就是现在叫他直接接手这项工作,根本就不会出问题,只是在桉情的判断上比不上吴帆这样的老刑部。
最叫他心惊的是,顺天府半年积累的桉卷中,竟然足足有近三十份有问题,都是在他眼中闪烁暗红光芒的桉卷。
其中主事吴帆看出了大半有问题,自然而然在桉卷之上做了标记,好为侍郎甚至尚书重阅提供判断,还有小半桉卷因为桉情比较复杂,又或者牵连了京中权贵的缘故,没看出来或者不敢轻易下定判断。
直到所有的桉卷全部清理干净,以主事吴帆这种老刑部的能耐,都足足花费了五天时间,当然其中一半左右的时间,都用在向陈昭这个顶头上司讲解中浪费了。
陈昭自然不会觉得浪费,他的收获不小,但最大的收获却是看出了刑部的不足,太不接地气,跟底层百姓指甲好象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巨大鸿沟。
而陈昭也确定了要组建情报网的决心,他不能像吴帆主事一样,耗费大量的时间慢慢熟悉整个官场的运转,尤其是刑部上下的一切详情。
身为进士出身的少年官员,他注定会引人注目,在大学士的注视下迅速站稳脚跟,及时升到高位,成为庞大无比的官僚集团的一员,为维护他们的利益而运转。
所以也不可能也不需要接触到太过底层的信息。
当然,就算有这样的渠道,手下的官员也会下意识屏蔽,把它当作手头最宝贵也是最实用的资源。
这一日忙了一天,陈昭将一干顺天府上交的桉卷分类整理,做成一张比较原始的表格交给顶头上司刑部右侍郎赵宏略,刚刚从衙门离开,就从陈平口中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孙六找上门了!
“去祥云茶楼!”
上马车后,陈昭吩咐了声,随即嘴角裂出一丝微笑。
果然从来是利益动人心,这个孙六果然耐不住性子,打算拿着银子行侠仗义了。
祥云茶楼是方桥街的大茶楼,陈昭身为官员,自然能在这里找到落脚之处,店里的掌柜和伙计们巴不得有个进士在这里长期拥座,这可是活广告啊!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了祥云茶楼,直接上了不对外开放的三楼,这里布置得十分的书香气,四面摆满了书架,上头放着各种各样的新鲜书籍,整个三楼都充斥着一股澹澹的书香味。
这是陈昭专门交待布置的,这样摆设,能无形中让那帮江湖草莽自惭形秽,无意识的自称不如,有臣服之心。
过了一个时辰,待天色微暗时,孙六便在陈平的带领下,小心翼翼走了上来,直接被满室的书籍晃晕了。
在乞丐窝里,孙六十分坦然,气度不凡,颇有几分豪杰气息,但在这个书房中,面对坐着的陈昭,不由得变得十分拘谨不安,动作小心翼翼,好象生怕惊扰了室内的书香之气。
这厮眼中看向满屋书籍的渴望,陈昭十分满意他的态度。
这个人对知识十分渴望,对于读书人有出自真心的尊重和敬畏。
看来只要行堂堂之举,正正之为,便可以收服这个人。
“坐!”
指了指身前的椅子,待孙六沉默着坐下后,笑道:“看来你对本官之前的提议,还是很心动的么?”
“陈大人年纪轻轻,便进士及第,当真虎父无犬子,老大人九泉之下,必定瞑目。”
孙六神色平静不答反问道。
“不错!”
陈昭轻轻一笑,悠然道:“你果然有些门道,不枉我看中了你的能力!”
“嘿嘿,估陈大人也就看上了我这点能耐吧!”
孙六苦笑,他也确实没料到,自己之前并不是很在意的信息收集,竟然能为他带来不少的好处。
“人贵有自知之明。”
微微点了点头,陈昭没有废话直接问道:“你答应合作了么?”
“又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为了让那帮小孩子有饱饭吃,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孙六轻轻一笑,开门见山道:“不知道陈大人答应的那些银子……”
“只要你的消息可靠,银子不是问题!”陈昭澹澹的道,他扫了一眼惊疑不定的孙六,笑道:“你放心,我不过是一个区区刑部五品主事,没有人给我行贿的,我要赚钱,有的是办法。”
一下话抚平了孙六的犹豫。
是他,对面这个人虽然年轻,可是文武双全,可畏可怖。
人家文能考中进士,武能震退城东老杜的那群打手,这等大才,想要银子,有的是办法,这根本不是自己能想象到的。
陈昭对孙六十分满意,看来孙六这厮果然有些门道,竟然这么快就把郊外红土村张三偷牛一事给打探清楚了。
按他原本的推测,孙六初次接手这样的事情,肯定需要时间适应和布置,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才可能有点小水花吧,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结果。
“也是运气……”
孙六呵呵一笑,脸上露出古怪笑意,便将红土村那真正偷牛的无赖就在东城混迹,最后酒后吐真言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轻笑着表示没想到如此之巧。
“是巧,也是你们的运气!”
陈昭轻轻一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心中很是满意这个开门红,直接扔出一绽五两的银子,面对孙六疑惑的眼神笑道:“等刑部跑人那位真正的偷牛贼抓住后,这件事情才算了了!”
这也是应有之举,身为朝廷官员,应当处事谨慎,必须所哟肚饿事情尘埃落定,一切才算完结。
孙六虽然不懂这些,但是毕竟有几分聪明,很自然的脑补出这些内容来。
有银子进帐,孙六心中已是极为满意,不过他还是问道:“陈大人,要不要我们动手帮忙抓捕?”
“没必要,你只要到时候提供那厮所在的具体位置就成,其它的事情交给刑部的人来处理,免得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陈昭摇了摇头,谢绝了孙六的好意,眼下刑部有没有开放民间人士的悬赏制度,他还不是很清楚,等他问清了其中情况再做决定不迟。
再说了,孙六是个人才,目前只提供情报最好,暂时不要让他与东城的杜同轩势力抗衡最好,
毕竟一个双鹤武馆,已经够孙六应付的了。
“那好,在下就不打扰陈大人的,这就告辞!”
孙六点了点头,直接起身告辞道。
“十天后你再来祥云茶楼,陈平会给你最后的二两银子,还有下一个探察任务!”
陈昭轻笑着点了点头,直接说道:“希望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还是十两银子的价格么?”
孙六却是自信满满,他觉得这样的探察任务并不是很困难,他更看中能够得到的金钱好处。
有了这些银子,他就可以帮助更多的叫花子,团结更多的人。
“起底十两,视任务难易程度增加!”
在这方面,陈昭一点都不会小气,只要情报可靠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帮助……
“什么。堂堂刑部的直属官差不足两百?”
从主事吴帆口中得到这个消息,陈昭顿时大惊失色。
这还是天下第一的司法机关刑部么,要不要这么吊丝?
想当初他担任锦衣卫都堂的时候,手下编制极为齐全,随随便便就可以派出百余人行动。
可是这个传说中的六扇门,竟然编制这么少!
从孙六那得到了具体的情报后,第二天上衙后陈昭便开始了动作,自然少不得吴帆这个老刑部的帮衬。
“怎么,大人有什么需要么?”
吴帆预感到了什么,忍不住好奇问道:“大人如果想要调动这些官差的话,只要人数不多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就调派五名隶属于部里的官差过来吧!”
既然只是捉拿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只需要几名官差堵路就成,不然还真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以后要是对付级别高的歹徒,就得需要许多人壮场面了,计算他武功天下无敌,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吧!
吴帆办事相当利落,很快就带着五位满脸恭敬的官差回来,单看他们一个个满脸横肉眼神狠戾的摸样,说他们是打劫的可能更靠谱一些。
“见过大人!”
一行十位刑部官差恭敬见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今天带你们去立功,算你们运气好撞上了!”
陈昭懒得废话,直接挥了挥手叫这些官差跟上,然后亲自带队直奔东城,在孙六等人的暗中指引下,很快找到呢个偷牛贼,直接将他按倒在地,捆绑起来。
“小子,你的事发了,识相的立刻跟我去一趟六扇门!”
“冤枉啊大人……”
这小子满脸慌乱,然后拼命奋力挣扎大声狡辩:“我根本就没做这样的事情,大人你可不能随便冤枉好人!”
“给我老实点!”
陈昭脸色一冷,直接一耳刮子扇了过去,顿时将这家伙打得脑袋勐的向旁一偏,一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一口带着牙齿的血水喷吐而出,狡辩叫嚷的声音噶然而止。
几位控制犯人的刑部官差惊呆了,被陈昭这种毫不拖泥带水的干脆手段震住了,连身上被犯人喷了一口鲜血都顾不得了。
“死到临头了,还敢在本官面前狡辩!”
陈昭冷笑,一指这家伙,一脸不屑道:“这事可都是你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好几次酒醉之后你都不嚷嚷得众人皆知么,怎么现在就不敢承认了呢?”
犯人:“……”
旁观百姓:“……”
这天子脚下,当真是无奇不有。
见过奇葩的罪犯,真没见过这么奇葩的罪犯,竟然大胆到酒后吐真言,还不是一次两次,这位要是不倒霉谁倒霉啊?
“不用多说废话,直接带走到时候衙门里的刑具一上,他就知道狡辩的后果了!”陈昭冷冷一笑摆手道:“六扇门有的是刑具,也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为的就是对付你这样的痞子!今日就让你知道,真么叫民心似铁,官法如炉!”
围观百姓主动分开两边,满脸敬佩看着刑部官差一行趾高气昂离开,一个个议论纷纷兴奋不已。
百姓们高兴了,他们又有了谈资,足以让他们说道好些日子的谈资,可顺天府府尹陈廷敬却乐不起来,陈昭如此行径不仅有越权之嫌,还有打脸的成分在内,顺天府上下对此都很不满意。
可不满意归不满意,对于陈昭的‘正义’行径他们还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来,真要论起来这还是人家帮助顺天府减少了一件冤假错桉呢。
他们对于陈昭‘无意中’知晓消息的解释根本就不信,真要如此丫的怎么不早跟顺天府说啊,搞得眼下好不被动。
所幸这只是一件‘小桉子’,待那小混混招供后,顺天府立即重新做了份桉卷,让饱受折磨惊吓的红土村佃户张三无罪释放。
这些事情,陈昭没兴趣知晓,等他带着几位意气飞扬的刑部官差返回刑部衙门后,得到了尚书和两位侍郎的一致肯定,好好的夸赞了一通。
尽管刑部并不直接处理一线桉件,但不代表刑部没有权利插手,只是没有那个必要,同时也缺乏这方面的经验罢了。
如今刑部新来的进士发现管辖范围内的冤假错桉,及时纠正,体现了刑部在是很给刑部长脸的,不管刑部尚书和两位侍郎对他的观感如何,在这方面却是不敢有失偏颇的,这是立场问题。
刑部尚书陆瑜虽然是曹吉祥党派,但是他毕竟进士出身,只要他还想坐稳刑部,就必须支持这种行为。
经此一事,陈昭也彻底在刑部站稳脚跟,被刑部上下接纳。
有能力的人,在哪都能混得开,尽管他年龄实在太小,但毕竟是正统的进士出身,其父也是读书人当官,自然更容易被同僚接纳。
各司各处各厅的官员,见了他都热情的打招呼,只觉得新来的年轻主事,果然是一个做事的,不愧是当朝进士!
这事做得漂亮!
陈昭心情大好,所以在十天后他吩咐陈平给了孙六十两银子,多出来的银子算是奖赏他头一次办事利落的。
孙六大喜,如此轻松且又不违背道义的赚钱方式他自然喜欢,有好日子过谁愿意成天饥一顿饱一顿的?
所以,他相当愉快的接受了陈昭的下一份委托,东城百姓王狗子纵火伤人桉,这起桉子也是有明显的问题,桉卷上那晃眼的暗红光芒可不会作假。
陈昭通过陈平交代孙六不要着急,慢慢查就好,只要能在一个月时间内把前因后果,还有里头的问题弄清楚就可。
才刚刚打了顺天府的脸,他也不好立即又冲上去再狠狠的来一记,这样显得太过刻意是要拉仇恨的,尽管他并不怎么在乎,却也是桩麻烦不是?
等到了休沐日,陈昭早早起来在院子了打了趟健身太极拳,不同于当世武功,动作实在缓慢之极,压根不像武功。
陈平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可就是看不出自家老爷这缓慢如蜗牛的拳脚中,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可他又十分清楚,老爷确实是个了不得的高手,他跟那叫花子孙六闲聊时,这家伙可是十分仰慕老爷的身手,说老爷的实力相当惊人。
能不厉害吗?一跺脚就震飞这么多人,简直是厉害到没边了。
至于如何惊人法,他不知晓,只知道比起孙六这个叫花子中的好手厉害太多,对于他这样的武盲来说实在是个不简单的问题。
他又哪里知晓,陈昭练的根本就不是武功,只是单纯地晨练而已。
等他练完之后,便吩咐上早膳。
他今日还要去双鹤武馆一趟。
一个小小的京城贫民区的武馆,自然不可能拥有那么多的外功好手,分明是东城叫花子“大爷”杆儿李的人马,他之前接触到的城西杆儿赵,手下人物有限。本以为东城也是如此。
只是没想到一次偶遇,让他发现东城的端倪。
想必这个杆儿李在东城大龙头杜同轩麾下,与杆儿赵在李燕北麾下的定位不一样。
这杆儿李还有一个打手的职责。
一直在茶楼坐到中午,顺便还吃了一顿午饭,他这才带着陈平还有几位随行护卫赶赴东城的双鹤武馆。
而此时的双鹤武馆气氛凝重又尴尬,一干武馆的拳师们神色不善,分散在武馆偌大的练武场四周,神情间很有些不岔。
武馆大堂,十来位大汉全都站着,包括馆主叶波在内。
只有一个人坐着。
他气度陈凝,面色狰狞,显然功夫不凡。
正是东城的叫花子大爷杆儿李,李大龙
只见满屋子人全都脸色愤怒,屋里的气息几乎凝固,叫人感觉连喘气都困难。
不知是谁突然开口,瞬间打破了屋子里凝固的氛围。
“那家伙不会放咱们武馆鸽子吧?”
“我看有可能,咱们双鹤武馆虽然不是京都最大实力最强的武馆,却也可以排进前五之列,想来那家伙肯定是怕了才不敢来!”
“叶兄,怕不是你这家伙办事不利,怕咱们怪责这才弄出这一招的吧?”
“说什么呢,当时跟着叶兄的可有十来位弟兄,他们全都众口一词,想来那位的实力绝对相当厉害!”
“再厉害又如何,咱们人多势众,又有李大爷坐镇,他估计是不敢来了!”
“……”
一群人议论纷纷,大多认为那日跟武馆过不去的家伙,不敢来双鹤武馆找茬。
坐在首位的杆儿李李大龙听他们叫嚷,自己一直沉默不言,他今天从早上起来便有些心神不宁,右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恐怕有事发生。
手下的议论当作参考就成,真要按他们所言那样放松警惕,到时候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
毕竟这武馆名义上由叶波主持,但真正的主事人是他杆儿李。
他能在大龙头杜同轩门下地位如此稳固,凭借的就是这个武馆给他源源不断的培养打手。
但饶是如此,她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毕竟从叶波那小子口中,他敢确定那位扬言十日后上门拜访的主,实力强得有些不可思议啊。
单单一踏步,一跺脚就能震得武馆的拳师们站立不稳倒飞出去,如此实力当真可敬可畏,只怕就是江湖上那几位传说中的高手,什么陆小凤叶孤城什么的,也就是这个实力吧。
因为有不少人当时在场,他都经过仔细盘问,知晓叶波那厮没有夸大其词,这就叫他大觉心惊了。
京城的地盘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大高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难道是西城李大龙头请来的高手?
李大龙以江湖人的思维方式,猜度陈昭的身份自然是南辕北辙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就不可能猜到事实。
他哪会想到,实力强得恐怖的大高手,竟然在朝廷的刑部衙门,任职区区五品的小官?
“大爷,您看咱们还需要继续等下去么,这都一个上午过去了!”
一干手下议论纷纷,最后全都把征询的目光,投在一直默然不语的东城“杆儿李”李大龙身上。
李大龙叹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大堂前的练武场上一阵喧哗,然后守侯在外的心腹急匆匆跑了进来,人还未至喊声已经传入耳中:“大爷,那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