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东京的官员虽有不忿,但大部分都是汪伯颜之流,他们上书道贺,以图继续升官发财,脸皮之厚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没办法,赵佶和六贼祸乱朝堂已久,这天下有骨气的官员真是不多了!
当然也有例外,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事李纲闻讯之后立刻从南方赶回来,他联合张叔夜、胡安国等清正之人,对陈昭大加斥责。
陈昭当然不会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便将李纲等人赶到北方,却提拔张叔夜、胡安国进了中书省。
李纲等人明白陈昭挑拨的心态,也只能受命而去。
同时他也知道陈昭表达的意思。
我以军功夺此权位,你们凭口舌之争奈何不得我。
若是有维护赵家江山社稷的决心,那就凭军功和我争吧!
赶走了那帮碍眼的,并不代表陈昭彻底掌控东京汴梁了。
毕竟他是草莽出身,文官体系天然的和他不对付,许多人表面上唯唯诺诺,无所不从,背地里却使尽了小手段,各种拖延扯后腿,只为了赚取眼前一丁点利益。
对此陈昭呵呵一笑,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帮文贼。
大宋文贵武贱,诸将门之中除了多次和赵家联姻,已经和赵家黏在一起无法分割的潘家、向家、高家之外,其余武勋世家都被赵家和文官体系欺负的不要不要的。,
强如武襄公狄青也被文官挤兑的郁郁而死,
天波府杨老令公自汉归宋,一直忠心耿耿,却为监军王侁威逼,带兵出征,力战而死;其后子孙两代为国征战不敢惜身,屡立功勋;但自那以后杨家再无一人能领兵出征,逼得多少一身才华的杨家好男儿郁郁而终。
府州折家第十代将领折彦质在金兵南下时原本被安排镇守平阳府,而平阳知府林积仁压根没有打算坚守,朝廷所差都统制刘锐也不肯用命,最终平阳府陷落,折彦质只能率领大军驻守黄河。
种家的双子星种师道、种师中乃是大宋有数的将星,可惜这两位也和折彦质一样,因为文官和友军的拖累败在了金兵手中,种师中战死沙场,种师道病死京城,种家嫡系子孙种溪、种彦崇、种彦崧、种彦崇皆死于军中。现在只余下种洌、种泓等人尚存,正在京中为种师道守灵
更不用说高俅担任太尉之后,多少还有些本领的将领被欺凌的家破人亡。
王进、林冲这等中下层军官都难逃一劫,何况其他?
于是在陈昭的安排下,先是用杨志沟通天波杨府,在由鲁智深沟通种家,然后由林冲负责招揽禁军当中郁郁不得志的中下层军官。
那些武勋世家早就看透了赵家和文官体系的嘴脸,陈昭抛出橄榄枝,他们当然不吝抓住机会。
很快,杨家、种家之后,折家、姚家、苗家、刘家等西北将门一起来到京中,另外京中的狄家等也尽皆归顺陈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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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嗅觉灵敏的赵州韩世忠、任城张浚、尉氏刘光世这些领兵的军头,也第一时间赶到京城向陈昭效忠。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能看出祝太师势大难敌,再两相对比一下给赵家卖命的下场和给祝太师效力的前景,只要不傻就能做出同样的决定。
但是,想治理国家,光靠武将还是不行,还得有文官才是,陈昭此前培养出了一些人才,不过还远远不够用。
所以,等局势稍一安稳,陈昭就借着赵构的名义开了恩科,准备利用科举为朝廷吸收一批新鲜血液,以替换徽宗、钦宗时期那些腐败无能的官僚。
为了表示决心,他第一时间拜访了隐居在汴梁附近的秀才闻焕章,与他谈论了一日一夜,折服后者之后便让他进了政事堂,与许贯忠和朱武等人管理文官体系。
这闻焕章乃是大贤,朝中百官多有和他来往的,他一上任,如同千金市马骨一般,无数自持有才之士都来汴梁参加恩科。
全国各地的士子纷纷赶来,让刚刚经受战火损失惨重的汴梁恢复了几分元气。
陈昭任命了许贯忠做主考,闻焕章为副主考,同时也给了几个投靠过来的文官副主考位置,以招揽人心。
比如张叔夜、胡安国等人。
赵构原本还有点小心思,想点个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收买人心,然后担任起居舍人的柴进直接把他堵了回去,“官家在大内安坐,天下事自有祝太师操劳。”
赵构无奈,只好继续做木偶了。
不过再是木偶,那也是皇帝,陈昭没有太为难他,柴进也只是变着法的羞辱他,生活方面倒是没有折腾他。
相较于赵佶和赵桓,赵构还算是好的了,赵桓被金兵掳走,还不知道在北边受什么罪呢,而赵佶么,现在只能整日在冷宫里写写画画,连伺候的人都没几个,太师说了,你不是就喜欢写字画画么?那以后就用这个来换吃的好了。
一日不画佳作,一日不得食。
恩科之后,陈昭挑选了一批聪明人做了基层官员,同时又提拔了一些投靠他的小官担任大官,然后又砍了不少不办人事的官员,这样一打一拉,慢慢的开始掌控住了朝堂。
掌控朝堂还不够,如今是士大夫的天下,必须让这些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不能和他对着干。
毕竟陈昭是武人么。
所以陈昭不仅主持恩科,还开始写文章。
他此时已经不是当初写个还得找枪手的时候了,因为经历了好几次从封建到工业的转变,当了好几任皇帝,见过的经典文章数不胜数,结合出来在加上圣人的微言大义,成为一家之言,连同类似于“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之类的瑰丽诗词,一起发布出去。
陈昭的文章诗词一出,整个士林为之震动,大宋本就是儒学兴盛的时代,涌现出了张载、程颐、程颢、周敦颐、王安石等一批儒学大家,他们对儒学各有各的解释,但大多脱离了实用,并且显得有些暮气,陈昭的这篇文章则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