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同的人要采用不同的说服方式。
灭绝师太虽然化水平不低,懂易经,晓营养,所以能将峨眉四象掌练到高深地步。
但她本质上是草莽,所以和她沟通,就得说驱逐鞑子,恢复汉家河山。
但是刘祯是人,同时还是元朝进士,是因为在元廷待不下去了所以才回家隐居。
和这样的人沟通,痛骂元廷残暴毫无意义。
只能说元廷上下,君臣不齐心,党争纷起,漠视百姓死活,所以才有百姓造反。
这样才能说道他们心坎里。
你要和刘祯他们谈论修黄河征发徭役这等事,刘祯虽然同情,但也只是一笔而过,反而会觉得成大事者不惜小民,反正又用不着他们去挖黄河。
此时陈昭见众人已经听到心坎里,便继续说道:“但是打铁还要自身硬,我们目前,人马不过数千,在座的官员加起来不超过十个,治理民政还得请刘先生这等大才。我们现在出去攻城略地,兄弟们的性命只会被消耗在无谓的战斗当中。所以为今之计,便是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那请问大王,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呢?”一个将领问道。
其他人也向陈昭看来,显然此人把这话问到了他们心里。
陈昭轻松一笑,先是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说道:
“就川蜀而言,官兵和青巾军在川北拉锯,互有胜负,但川蜀官府尚上下一心,但是时间久了,官废兵疲,高官之间必然生出矛盾,这就是我们出击的大好时机。”
“而说道天下,且不说魔教红巾军在中原和江淮折腾,单说元廷内部,便有帝党和太子党之争,帝党答失八都鲁和太子党察罕特穆尔互相争责,地方上又有李思齐、张良弼团练割据地方,这些人彼此征战,元廷统治便岌岌可危,只要我们占据川蜀,发展势力,抓住机会之后攻入关中,再据河东,攻破大都,再看红巾军内部乱成一团,我们边可以推而平之,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他分析鞭辟入里,说的众人连连点头,刘祯等人都是心中充满钦佩,不由得再次起身,鞠躬施礼,愿意为这个宏图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祯并非普通士,所以向陈昭请示道:“主公,我等虽然暗中发展,但举事之际,总要有一个口号来,方才招揽英雄豪杰投奔啊!”
他对陈昭的称呼已经有“大王”变成了“主公”,足以可见他的心态活动。
陈昭想了想道:“除了伐无道,诛暴元之外,再加上均田地。少赋税六个字罢!”
刘祯心悦诚服,施礼退下。
又有人请示问道:“主公,咱们起事,总得有一个章程,还请教主赐下!”
陈昭笑道道:“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但元廷依旧多将广。人强马壮,再加上魔教势大,红巾军过百万,所以仍需小心谨慎。我们的章程便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方才是正理。大家牢记这九个字,不可懈怠!”
这下不只是刘祯,众人都是心悦诚服,齐齐赞道:“主公英明!”
于是陈昭便在自贡安居下来,经过一年培训教育,他又教育出几千个识断字的优秀年轻人,上万个或多或少看懂字,读懂公,可以简单地加减运算的青壮。
而在这一年,川蜀行省左丞相哈吗麻秃和右丞完者都终于爆发矛盾,两人分兵驻守锦官城和渝州,势力消减。
其中右丞完者都在渝州招兵,却行下作之事,每每招兵,总是杀其首领,夺其部众,一时间渝州豪杰人人自危。
渝州威德拳馆的馆主张守庆更是坐不住,他有好几个兄弟都被完者都以同样的理由给干掉了,所以他不敢在渝州久待,想到自贡之旧事,立刻率领弟子,一路西行,跑到自贡投奔陈昭。
他对陈昭道:“渝州无重兵,明公拥兵近万,又有万夫不当之勇,只要出其不意,完全可以一鼓而下。”
陈昭点点头,和手下商议之后,立刻亲率精兵五千,沿沱江长江一线而下,数日后便攻入渝州,当场斩杀完者都,威震渝州。
渝州是西南大城,人口众多,物产丰饶,又是工商要道,陈昭占据渝州,可以征收数不清的钱粮财务。
经过一年发展,他手下的学生都已经成长起来,虽不敢说独当一面,但是完全可以做他的臂膀行事,再加上前来投奔的各路人才,有泸州刘祯、渝州张守庆,还有从辰州率五千众投奔的杨汉。
杨汉手下船只众多,其擅长水战,告知陈昭道:“红巾军徐寿辉手下倪俊有大将明玉珍,目前率兵万余,斗船五十,在巫峡、夔州驻扎,若逆江而上,必然威胁渝州。”
陈昭点头微笑道:“先生说的不错,我欲统一川蜀,必先解决后路无忧。”
遂亲率陆军一万,又名杨汉率水军五千,顺江而下,进攻明玉珍。
明玉珍听闻之后,勃然大怒,道:我本来没打算进攻川蜀,他反倒来打我?
当即率军出击。
两军在阳州的飞凤山脚下相遇,陈昭前军五千,明玉珍大军一万,双方的的部队将不大的平原塞的密密麻麻,一队队的步兵在双方本阵的边缘处不停地交锋。短暂而血腥的小规模战斗一刻都没有停息。
明玉珍军纪严明,素有才干,麾下红巾军也大致经过训练,但是和陈昭的军队比起来相差太远。
陈昭的精锐约有三千人,唤做玄甲军,各个修练峨眉派内功有所小成,里面的每个人都是他精心挑选。
鼓号之声不断地响起,双方的军队控制着步伐慢跑,互相接近。
陈昭现在身处在全军的最前方,身披着赤红的战甲,骑在一匹战马上。无论是敌我哪一方,都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影。
他最优秀的弟子秦大石坐镇中军,为他掌舵。
明玉珍听到手下禀报后,知道此人就是陈昭,不由得大喜,叫道:“什么名门正派,什么天下高手,原来此人是个莽夫,一战可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