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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2个月前,像往常一样伸了个懒腰,杜克准备起床。
突然他愣了一下。
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个红木盒子和便条。
【儿咂,看到这封信时,我和玛丽大概正在游轮轮甲板上欣赏海上出日。同时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接下来相当长的时间里,你必须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爱你的约翰.温彻斯特。】
杜克看完,内心毫无波动。
习惯了。
纵观他未完的一生——
六岁。
福利院。
约翰很认真地看着杜克:“孩子,跟着我们,你将踏足未曾走过的路,领略未曾见过的风景,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杜克看着玛丽手里的糖果,点点头。
从此掉坑里了。
约翰和玛丽是夫妻,也是猎魔搭档。他们开着一辆破房车四处猎魔,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
七岁。
杜克的日常练习拆卸、组装各种枪械,包括狙击步枪。
八岁。
他的生日礼物是迷你猎魔连弩和食尸鬼牙齿吊坠。
十二岁。
杜克直接从七年期读起,为此,温彻斯特夫妇在黑松镇买了栋小楼房,但一年365天有300天在外,杜克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所以说习惯了。
打开红木盒子,入目是张猎魔证。
猎魔证大小跟名片差不多,黑底金边,红色字体,显得神秘。左上角有杜克的免冠照,右边是身份信息:
【姓名】:杜克.温彻斯特;
【级别】:实习
【编号】:WBYT8955001
背面是一行字,杜克念了出来:【血肉如花草,荣耀如昙花,草会枯萎,花为凋谢,死亡并非终结,一如真理永长存。】
轰!
话音刚落,杜克感觉脑袋里像引爆了炸弹,然后失去了知觉。
杜克醒过来,头晕,跟宿醉似的。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09:54】
【6月6日,星期6】
“感觉过去了好长时间,居然只昏迷了4个小时?”
下一刻,杜克首先检查了一下身体,五肢健在,身上没有明显伤口,没有精神攻击的痕迹。
但浑身绵软无力。
“我这是……饿了?”杜克蹙眉。
似乎为了印证迈克的想法,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
吃了两块超大牛排,一壶果珍,杜克腆着肚子躺在沙发上。
活过来了。
“明天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杜克觉得应该稳健一点。
呼了一口气,杜克闭上眼睛,一本古朴的书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杜克猛地睁眼。
书籍消失。
“幻觉,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杜克的表情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肥鸭子。
都特么出现幻觉了!!!
医院……还是马上去吧。
杜克吐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次闭上眼睛。
那本书再次出现,静静地悬浮在他的脑海中。
棕色的书皮像褶皱的皮肤,上方有古老文字书写的书名:【箴言之书】,底下镶嵌着鸽子蛋祖母绿宝石。
作为幻觉,还真是细节拉满。
将意念集中在书上,杜克心中默念:“打开!”
书,竟然真的翻到了第一页。
“看来不是幻觉这么简单。”杜克眯起眼睛。
……
时光如梭。
两个月过去,杜克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钱,快花光了。
得挣钱。
八月的下午,阳光刺眼。
“叮咚”
“您好,约翰.温彻斯特先生在家吗?”
院子铁门的通话器传来声音。
穿深蓝色碎花长裙的女人站在铁门前,双手绞合在一起,。隔着屏幕,杜克都能感觉到她的不安。
杜克按下通话键:“您好,约翰不在,有预约吗?”
“没有。”长裙女人焦急地说道:“我叫梅琳达.班克斯,熟人介绍来的,她说温彻斯特先生擅长解决一些……不普通的事件。请问能联系上温彻斯特先生吗?”
尽管焦急,梅琳达依旧保持着礼貌。
“不普通的事件……还真是稀烂的描述”杜克心想,回道:“抱歉,约翰出远门了,联系不上。”
“哦。”
透过铁门,梅琳达望着红砖小楼,感觉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血腥的红色。
顿时失去了全身力气,蹲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哭得撕心裂肺。
杜克:“……”
他脑子里想起以前他问约翰,为什么做猎魔人?约翰当时抽着烟,很深沉地说了一句答非所问的话:
“陷入绝望的人并非无药可救,只需要有人拉一把。”
“梅琳达小姐,看来你需要有人拉一把。”
“而且得赚钱了。”
杜克按下通话键:“梅琳达小姐,或许我能为你的‘不普通事件’提供一些专业的咨询,请进。”
说完,按下开门键。
再次听到刚才那个年轻的声音,梅琳达还以为是幻觉,她抬头,正好听到铁门发出“咔哒”轻响。
是开门的声音。
她推开铁门,走进院子。
房子前门趴着只恶霸犬,看到梅琳达,它只是抬了下眼皮,淡定的翻身,换了个睡姿。
黑发少年打开前门。
太年轻了。
梅琳达大失所望。
杜克:“你好,梅琳达小姐,我是杜克——约翰之子,刚才和你通话的人。”
梅琳达:“你好,打扰了。”
杜克大概猜到梅琳达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说道:
“人不可貌相,梅琳达小姐。”
“而且,来都来了。”
杜克使出“劝人大法”中的顶级战术——来都来了。
“抱歉,”梅琳达说道:“我知道……抱歉……我……”
她有点语无伦次。
“请进。”
杜克尽量让自己显得正派和温和。
心里叹气。
交际真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此时此刻,他只是在模仿约翰。
“好吧。”
梅琳达跟着杜克往里走。
“茶,还是咖啡?”
“随便。”
“这是菊花、金银花、茉莉花制作的三花茶。”杜克泡了杯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热茶,“具有降火,宁神静思的作用。你最近睡得不好吧?”
“是的。”梅琳达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脸色一定很差吧。”
她的眼袋无法用“卧蚕”形容,“卧槽”差不多。
杜克想起玛丽说过的话,有种谎言叫善意的谎言,于是微笑着说道:“还好,就是有点憔悴。”
喝了几口热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梅琳达觉得自己好多了。在杜克的引导下,她说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
最近,梅琳达和她的家人搬到了黑松镇。
起初,一切很美好——丈夫升职加薪、物美价廉的房子、儿子交到了新朋友。
可是好景不长,房子开始发生奇怪的事:灯光莫名闪烁,诡异的影子、奇怪的脚步声、杯子、盘子从桌子上掉下来摔碎、撞门声。
杜克突然插话:“撞门声有什么规律吗?”
梅琳达回忆了一下,说道:“每次都是三下算不算?”
撞三下门被认为是对圣父、圣子和圣灵三位一体的亵渎。如果不是梅琳达的幻觉,那房子里确实住着或者新搬来不怎么友好的房客。
杜克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而是示意梅琳达继续往下说。
昨晚。
梅琳达毫无征兆地醒过来。卧室的门开着,听到了儿子罗比的哭泣声,她冲出卧室,看到儿子坐在窗户上,面朝里,两只脚轻快地晃着。
“妈妈,妈妈,亲爱的妈妈,嘻嘻”罗比低着头,声音古怪。
当时,梅琳达吓坏了。
“罗比?”
“罗比是你吗?”
她鼓起勇气,慢慢靠过去。
“妈妈,是我。”罗比抬起头,笑容诡异。
突然。
他往后仰。
梅琳达感觉心脏快停了一拍。
这可是二楼!
她猛地往前冲,在罗比掉落前拉住了他。梅琳达吓坏了,抱着儿子放声痛哭。
杜克瞥了眼梅琳达的小腿。
小腿皮肤呈粉红,肌肉却是青灰色。
这是人体突破极限、透支细胞生命的特征。梅琳达这时没感觉,后遗症会慢慢显露,影响一声。
女子柔弱,为母则刚。
所以她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儿子。
“有个问题。”杜克说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丈夫呢?”
“詹姆斯说他没有察觉到异常,说我搬到新环境压力大,建议我去看精神医生。事实上,罗比对昨晚的事完全没有印象。”梅琳达苦笑:“有时我也在想,我是不是疯了?”
“大致情况我了解了,接下来的事,请交给我们处理。”
杜克把一张卡片交给梅琳达,上面有猎魔人公会的服务热线。
客服小姐姐会根据情况收取定金,派出调查员,然后根据调查结果定下任务酬劳,扣除费用后把酬金发给猎魔人。
【ps1】2021年6月6日,真的是周6。【ps2】666,魔鬼代码,你懂的。
公会一整套服务费用一般占佣金10%30%,具体比例视任务难度而定。
对于新手猎魔人,这套服务强烈推荐。
业内有句话:“没有莽撞的猎魔人。”——意思是,莽撞的猎魔人都死了。
他从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两个玻璃瓶。
“这是火树的种子和深山井盐。把种子撒在房间的门口和窗口,把井盐撒在枕头底下,它们对对灵体类的东西特别有用,会保护你们。”
“梅琳达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在我们这行有句话——”
“如果恶魔存在,那么神一定也存在,不必担心。”
送走眼中多了一丝神采的梅琳达,杜克舒了口气。
“干的漂亮,公爵(duke)!”
人际关系向来不是杜克擅长的领域,他在模仿约翰以前会客时的动作、表情和说话方式。
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给自己点了个赞,杜克拿出手机,打给妮娜。
妮娜是名独立调查员,擅长网络技术,年纪和杜克差不多,挺漂亮的姑娘。
电话接通。
“妮娜,是我,方便说话吗?”
“稍等……”
妮娜压低声音。
杜克听到小跑的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过了一小会,他听到妮娜的声音:
“可以了,杜克。”
有点喘。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你呢?”
“还不错,我拿到了猎魔人实习证?”
“真的?!你通过了试炼?”
“没有。”杜克挠头,说道:“我爸妈通过关系搞了一张。”
“哦。”妮娜说道:“不过以你的实力,通过试炼轻而易举。”
杜克从小接受猎魔人训练,实力比很多正式猎魔人还强,通过试炼确实简单。
“是这样的,我接了个单子,有些情况你有空帮我调查一下?”简单寒暄之后,迈克说出了目的。
“有空,必须有空。”妮娜有点兴奋。
机缘巧合下,她接触到了猎魔人的世界,但她只是个普通人,先天哮喘,几乎不可能成为猎魔人。好在她在计算机上非常有天赋,于是成了调查员。
她喜欢超自然,觉得这才是世界的真实。
“班克斯一家:丈夫詹姆斯,妻子梅琳达,儿子罗比,他们住在黑松镇白桦街6-06号,之前住在贝克湾格林路18号。”杜克把询问到的资料报给妮娜。
“收到,给我两个小时。”妮娜自信的说道。
和妮娜聊了一会儿。
挂断电话。
往妮娜的账户打了两百订金。
杜克脑子里浮现出妮娜的样子:中等个子,匀称的身材,棕色的长发扎成大辫子,黑框眼镜遮掩不了的漂亮五官,腼腆的笑容。
口干舌燥。
这时,那只在门口晒太阳的泰迪走进来,后脚一蹬,“啪”地关上门。
“小子,发.情啦,想交.配啦?”
泰迪口吐人言。
杜克耳朵发热,很温和地说了个字:
“滚”
闻言,泰迪在地上滚了一圈。
贱兮兮的眼神。
泰迪叫柏洛斯,自称是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的后裔。但是按照约翰所说,柏洛斯是附身在人身上的恶魔,转移宿主时出错,不小心附身到泰迪身上,导致记忆错乱,能力丢失。
柏洛斯与温彻斯特家签了契约,目前状态是“打工狗”。
柏洛斯问:“晚上吃什么?”
“勃艮第红酒炖牛肉,龙虾刺身、薯烩羊肉、鹅肝排、冬至布丁……”
在柏洛斯口水要滴下来时,杜克无情地说道:“这些统统没有,有什么吃什么。”
“嘁!”
柏洛斯抬起两只脚,抓起茶几上遥控器,直立行走着跳上上沙发,像人一样坐着。
熟练的打开电视,调到喜欢的美食节目频道。
一边看,一边吸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