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改,抱歉。】
片刻。
赵甲回到别院,
回禀道:
“赵秀才被异种毒蛇咬伤,赵家娘子来庄中求药,被赵管事赶了出去。”
“赵秀才……”
洪玄脑中浮现一个身影:高高瘦瘦,打着补丁却干净的长衫,脸上总是和煦的微笑。
清高而不迂腐的读书人。
八品秀才。
心中一动,洪玄回屋取了几颗解毒丸,以及一朵蛇舌兰,径直往外走。
家丁赵甲、赵乙对视一眼,苦笑着跟上去。
远远地。
洪玄看到几个仆妇围在一起,对着个女人指点、推搡。
看到洪玄找这边走过来,仆妇们当即鸟兽散。只剩一个女子独自立在洪家的院墙下。
“这就是赵氏?”
洪玄心想。
二十来岁。
一身粗布灰衣,头发散乱。
低着头。
看不清五官。
洪玄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赵氏头更低了,两手揉捏着衣角。
“赵氏?”洪玄问。
“是,是,妾身正是。”
赵氏声音微微发颤。
“你家相公需要什么丹药?”
话音刚落,赵氏霍然抬头,愣愣地看着洪玄,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嗪首峨眉,肤如凝脂,哭红的双眼带着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
瞬间。
心里咯噔一声。
即使生在信息爆炸的网络时代,洪玄也不得不说一声“好看”。若不是硬盘里几百G教材,洪玄说不定要失态。
“解毒丸……卢大夫说只要一枚解毒丸。”
突然。
赵氏直挺挺跪下。
“求洪少爷开恩,救救我家相公。妾身今生来世给少爷做牛做马!”
说完。
磕了三个响头。
这场面,其实……洪玄有点不知所措,被人磕头,如同被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服侍,同样是大姑娘坐花轿——今生第一次。
洪玄回忆从前的公子做派,说道:
“洪家的牛马够多了,不需要。”
“带路。”
语气清冷得像冰镇过。
赵家村。
离洪家仅三四里远,全村九成为洪家佃户。赵秀才家在半山坡。
三间并排茅草屋。
屋前是个小院子,竹篱上爬满了羽叶茑萝。菜畦上种着葱蒜、韭菜、萝卜、白菜……郁郁葱葱。
青色鹅卵石铺就的小径,通往中间厅堂。
“少爷,里面请。”
赵氏推开柴门,声音拘谨。
洪玄往里走,瞥了眼菜畦。生在农村的他,家里也有这样的小院子,种着几行蔬菜。
8月的季节,洪玄最喜欢在菜畦间灌蟋蟀了。
只是眼前……有些不对劲。
缺少了什么?
走到主屋,一股浓重的药味从门缝中飘出来。
洪玄皱眉,掩住口鼻,露出嫌弃的神情。
赵秀才安置在西厢卧室。
进屋。
年轻的赵秀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盖着薄被。
赵氏快步上前,眼中含着无限的情意,抚摸赵修才的脸庞。
“相公”
对于眼前伉俪情深的场面,洪玄仍旧表现得相当冷漠,目光落在屋中简陋的物件上。
片刻后。
赵氏擦了擦眼泪,双手贴在小腹上,低头屈膝行礼道:
“妾身失礼了。”
“求洪少爷救救我家相公。”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赵氏……更加迷人了。
赵甲与赵乙的视野里:
自己少爷,微微一愣,舔了舔嘴唇,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赵氏的脸庞。
问题是,人家相公正躺在床上,危在旦夕。
赵氏露出惊惶。
后退了一步。
神情羞愤。
但,停住了。
赵氏低着头,身子在颤抖,眼中多了几分决绝,完美演绎了为救自家相公,委身恶少的人妻。
两个家丁垂下头。
犹豫着。
该出声提醒少爷,这样不好,对少爷不好,对洪家不好?
还是默默退出去,守在周围,不让其他人靠近?
洪玄的手,慢慢向前。
指尖,
触及赵氏光洁的脸颊。
“果然。”
洪玄默念。
赵氏看到洪玄下垂的眼睑,往上一抬,眼神看不出变化。但分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没来得多想,温热、粗糙的手指离开了她的肌肤。
“啪!”
在两个家丁惊愕的目光中,少爷的手掌往下一切,切在了赵氏的修长的脖颈上。
然后,
少爷拔刀。
一刀,砍向赵秀才的脖子。
然而,更让人惊异的是,没有血液四溅场面出现。两只爪子抵住了刀刃。
爪子?
爪子!
两支爪子猛地一顶,持刀的洪玄顺势退了两步,然后将刀横在身前。
这一刀,土生金,金生水。
以水之柔韧化解爪子反击。
“赵秀才”跳了起来,蹲在床上。他的两只手蜷缩在身前,长出了浓密的棕色长毛,爪子又长又尖。
鲜血,从爪子的缝隙滴落,滴在白色床单上。
显然,洪玄的偷袭,并非无用功。
受伤了?
受伤了!
“赵秀才”盯着洪玄,随着杀意的迸发,黑色眼睛,变成明黄,然后一点红色扩散开,就像清水中倒入血水。
双眼猩红。
“竟敢伤我!你,该死!”
“赵秀才”龇着牙尖叫,露出两颗犬牙。
说完,手脚并用,朝洪玄扑过去。
没有沟通的想法……不,或许有,只是需要等一切尘埃落定。
砰!
一个身影撞破墙壁,倒飞了出去。
是赵甲。
接下来就是赵乙。
赵乙撞在了正要爬起来的赵甲身上,两人顿时变成滚地葫芦。
两人嘴角溢血,好不容易互相扶持了站了起来。
这时。
茅草屋轰然倒塌。
两道身影跳到半空中。
一个是洪玄,胸前衣服被抓烂,多了几道浅浅的伤口。
另一个是“赵秀才”,比起刚才,模样又有了新的变化:头上多了两只耳朵,额头、两鬓、下巴被浓密的毛发覆盖,脸颊各多了三个胡须,最后是身后有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身在空中,洪玄一共出刀四十九。
二十刀,主动进攻。
二十九刀,被动防御。
落地时,洪玄被一尾巴扫中了肩膀。
疼!
原来毛茸茸的尾巴打人也这么疼。
洪玄因此露出了破绽。
那一刹那。
洪玄突然后悔,一刀偷袭之后,应该果断跑路的。毕竟,他缺乏你死我活的真正实战。
实战用的刀法,向来只有在实战中升华。
恍惚间。
从那双猩红的眼睛,洪玄看到了残忍,
以及胜利者的戏谑。
死?
“我!不甘心!”
洪玄心中怒吼。他咬着牙,忍着肩膀的剧痛,以别扭的姿势出刀。
仓促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