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算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仍然带着些许哭腔答道:“道长,实不相瞒,我这人从小睡得比较浅,容易被吵醒。而在花花死前的那个深夜,我被它的叫声吵醒过一会儿,但因为这段日子都是猫的发情期,也就没怎么在意继续睡觉了。”

“但是谁成想,第二天一早我去厨房打算煮点米给我家两个男人吃的时候,却发现厨房米缸附近的地上发现花花嘴角带血,已经死去多时了。”

“而在它的嘴边,是一只流着黑血的大耗子,身上还有我家花花咬过的痕迹。”

稳定了一下情绪,中年女人接过老瞎子递过来的茶水,道谢一声后悲愤地说道:“道长您说说,吃个耗子难道还能自带毒药?这肯定是有人看我家花花不顺眼,故意喂了只下了药的耗子,把它害死了!”

听到这里,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都在说什么人会和一只猫过不去,还找了只耗子下药,值不值啊?这也太心胸狭隘了点儿。

就连公子哥也是眉头微皱,觉得下药的人报复心也太强了。

老瞎子却是和周边的人反应不一样,只见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夫人,对于花花的死我也感觉十分遗憾且无奈,但是这应该并不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吧?”

经过老瞎子的提醒,中年女人这才反应过来:“对,不好意思啊道长,咱家也是一时失态,让大家伙见笑了。”

拿起“丝巾”抹了一把脸,中年女人叹了一口气:“哎!怪事也是从花花死后开始发生的,本来那天早上花花一走,我们谁都没有心情吃饭了,但老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这不,到了中午,我才收拾好心情,准备去煮点米做点菜。”

“但谁知道,我刚煮上菜准备去米缸里面捞点生米,一打开米缸的盖子就在耳朵旁边听到了一声猫叫。”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太想念花花产生了幻觉,谁知道马上我又听到了第二声,一声比一声清楚,当时就给我吓傻了,饭都顾不上就从厨房跑掉了。”

“等回屋跟我家男人说了这桩怪事,他一开始还不信,要自己去厨房做饭。结果,没过多久就听到他大叫一声跑回屋子里,被吓得脸色比我还差,不停地说花花回来了,花花回来了。”

讲到这里,中年女人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冷颤,就连她身后的公子哥和常五也在这大白天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衣物。

“明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花花的事情,平日里也对它比亲儿子还好,却不知为何它会在厨房吓唬我们。没办法,这几天我们只能去别的人家借厨房用用,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还烦请道长出手,帮帮我们。”

没有马上回答中年女人,老瞎子先是低头认真思索了一番,在中年女人有些发慌的时候才抬起头,却问了一个不怎么相干的问题:“夫人刚才说是去别的人家借厨房一用,那为什么不去邻居家里呢?”

虽然有些奇怪老瞎子为什么会关心这个问题,中年女人碍于有求于人,还是如实回答了老瞎子的问题:“哎呀,不瞒道长,我家之前和邻居李二有些矛盾。这个李二是我们村有名的泼皮无赖,整天好吃懒做跟人争强好胜。我们家和他的矛盾起因是对我家院子里的杏树有些争端,他老是不经同意就摘取长到他家院里枝丫上的杏子,还说什么长到他家就是他的了之类的屁话,气得我一怒之下拿脸盆砸破了他的脑袋,让他出了好大的洋相,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村里人取笑,我们两家关系也因此闹得很僵。”

讲完了和李二的矛盾,中年女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道长,您的意思是,这个混账李二毒死了我家的花花?”

动了动耳朵,老瞎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我看啊,有些事情还是当面对质比较好。”

不明所以地看着老瞎子,中年女人有些迟疑:“还望……道长指明。”

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老瞎子伸出枯瘦的手指,似乎能够洞察身旁环境一般指向一位藏在人群之中,身形矮小的男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夫人,你看那是谁?”

顺着老瞎子所指的方向看去,中年女人在看见矮个男人的脸后顿时大吃一惊:“李二?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自己的身份被中年女人直接点破,李二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转身就想逃跑,却被身旁的一位壮汉一把按倒在地,引起众人一阵哗然。

听见李二被人擒住,老瞎子有些焦急地站起身,冲着那个方向大喊道:“壮士小心,这个李二身上可能有刀!”

经老瞎子这么一说,还在排队的公子哥对壮汉微微点了一下头。

得到主家示意的壮汉不由分说地在李二身上摸了几下,随后一脸惊讶地举起一把有些生锈的柴刀:“嘿!老先生真是神了,怎么这都能猜到?”

“壮士过奖了,过奖了。”对着同样惊讶不已的人群拱了拱手,老瞎子这才坐回凳子上,“如果各位不嫌弃,那小老儿就讲讲自己猜测的真相吧。”

一听这话,大伙顿时来了精神,纷纷起哄让老瞎子仔细讲讲到底怎么知道李二会出现在这里,而中年女人死去的花花作祟又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

甚至有些好事的人,直接凑了不少铜板,找离得近的常五去放在老瞎子的桌上。

就连公子哥也往里面放了些碎银子,叮嘱了一句常五:“这次,手脚干净点。”

点头哈腰地应承下来,常五本人其实也很想知道自己眼中的江湖骗子是怎么做到眼前这一幕的。

摸索着从相当有眼力价的常五手里拿过钱袋子掂了掂,老瞎子的脸上顿时笑得宛如绽放了一朵菊花:“承蒙大伙厚爱,那小老儿就斗胆讲上一讲。”

随即,他摘下遮掩住双眼和小半张脸的蛤蟆墨镜,空荡荡的眼眶就这么直勾勾“看”向了已经被人捆起来,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李二。

“李二啊李二,你怎么能因为被邻居砸破了脑袋,就想着在人家米缸里下毒,以此夺取一家三口的性命呢?”

“你又怎么能够因为下毒失败后,害怕自己的事情败露,跟着邻居家的女人一路来到城里,想着万一被察觉到了什么,就在她回去的路上杀人灭口呢?”

“一步错步步错,你可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家伙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