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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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昀汐与穆瞳达成默契的一刻,距离岚京城十里外的金山镇上,一个富贵人家的少年大吵大闹着冲出了自家的院门。

在他身后,当家老爹的怒吼声尚未落散:“没道德的孽障!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给我滚出去!”

他顶着这怒骂,一边还嘴,一边冲进了漫天的飞雪里,仿佛就算父亲跪下求他,也唤不回他这个铁了心离家出走的儿子。

这势头令他年迈的父亲越发心寒,佝偻着身体抱着拐杖俯下身去,头晕眼花的喷出了一腔子污血。这一地的血腥实在难堪,他身旁的老妻与几位妾侍都吓白了脸,一叠声的拥上去劝慰:“老爷,老爷,保重身子要紧……”

父亲被诸多家人扶持着歪倒在太师椅上,昏晕中颤声悔恨:“……我……这都是我的罪……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被他这孽障这样折磨……”说着,两行老泪便沿着他面上的沟壑淌了下来。

屋内一片唏嘘,可屋外的儿子却丝毫不曾心软,出门前还骂骂咧咧的,然而才脱离众人视线,他身子一闪,轻捷的便藏到院门的门柱之后,侧耳倾听院内的动静。除了听,他嘴上的话头可没停,明明人就躲在家门口,却又熟练的压着嗓子制造越走越远的假象。

他伏在墙壁之上,清清楚楚的听得他的大妈狠急大喊:“都是云香这个贱皮子惹的祸!把她给我拖下去,发配给后院小子……不!送到妓院去!这么喜欢勾人,就该一辈子干这个勾当!拉下去!快!”

院内立时传来少女的求饶与哭叫:“夫人,夫人饶了我吧!不是我……我没有勾引少爷……是少爷……少爷他拿着刀逼我……我不是有意的……夫人……夫人!求您饶了我吧……”

在风雪夜中,这哭叫声如此凄厉,就连街边的野狗不忍相闻。可藏在阴影中的少年却无动于衷,甚至唇边还带着一丝快意。

一个丫头而已,睡了就睡了,有什么了不得?反正爹妾侍那么多,儿子却只有他一个。这老头儿六十多了,身体又不行了,纳再多的妾也是浪费,还不如让他消受消受。只是可惜,云香这娘儿们不如那些老妾们会来事,害得他在老头儿面前露了马脚。这种丫头片子真该死,活该被卖出去!只是可惜了那小皮儿,嫩的出水,才十三四岁……

他想起那夜的“旖旎”,身体也有所反应起来,可惜刚有一点快意,一阵寒风便打了过来,害得他打了个大喷嚏,瞬间什么美梦也都碎了。少年哼了一声,这恼人的老头子,这大夜里,又下着雪,竟然不派人来寻他,真是绝情到家了!

他拉紧衣角,裹着膀子绕到后门。熟门熟路的伸手往镇宅石像之后一摸,很快拽出一个巨大的锦缎包袱。打开包袱,里面不光有御寒的皮草棉衣,还有许多金银,鼓鼓囊囊的装了一个大皮袋子。算一算,也够在花酒楼用个把月的了。他满脸的怨恨总算少了一点,低声笑道:“啧啧啧啧,还是亲娘懂事儿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