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浆体事件的结束以伏黑甚尔的死告终,五条悟通过这次的任务,掌握了反转术式,这也使他正是成为咒术师战力天花板的转折点。
这样的结局看起来是完美的,反正一个故事里,总会有说不尽的残缺与遗憾。
谷崎润一郎的尸体被送到了家入硝子那里,咒术师的身体并不是可以随便安置的。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人的一生或许就是这样奇妙,这个一点像是邻家哥哥一般的少年却永远刻在了他们心里。
“我不相信,他明明说好的,不会有事的!”天内理子拽着美里的衣服,大声痛哭。
“理子……”黑井美里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谷崎润一郎,低头安慰天内理子。
太宰治沉默的将白布蒙在谷崎的身上。
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太宰治的身后,也没有说话。
五条悟小心得观察着太宰治,那天的战斗,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太宰治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比起上次在幻境中看到的少年太宰,现在的太宰治更加成熟,情绪更加内敛,哪怕面对朋友的死亡,他也能控制住不让自己崩溃的太快。
他们在这间令人压抑的房间里,待了许久,在家入硝子的驱赶中离开了。
天内理子星浆体的身份还有后续要处理,五条悟虽然担心太宰治的情绪,但天内理子的事情也刻不容缓,他和夏油杰商讨了一番,决定让夏油杰去安慰太宰治。
五条悟认为自己的安排刻不容缓,却没有看到他转身那一刻,夏油杰迷茫无措的模样。
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夏油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追上前方的太宰治,与他并肩而行。
“太宰老师……”夏油杰担心的看着太宰治,,“您没事吧。”
太宰治闻言一愣,他停下脚步,开朗的笑了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夏油杰的视线移到太宰治的手上,白皙的手指此时正紧紧握着,那是一种极力克制自己的表现。
太宰治同样发现了这一点,他松开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杰君,不要总是关注我啊,老师也是会害羞的。”太宰治点了点额头,无奈叹息道。
“但是老师在难过吧。”夏油杰说道。
太宰治沉默片刻,歪着头笑了笑:“难过嘛,有一点吧。”
夏油杰心中顿然升起一簇火。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太宰老师永远不会坦诚的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永远是这样不露山水的样子,让人摸不清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谷崎润一郎和中原中也死亡的场景不断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夏油杰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想要撕破太宰治这层虚伪的假面,哪怕里面是经久不愈的伤口,他也想要知道太宰治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太宰老师生气吗?”夏油杰脱口而出,“再次直面朋友死亡的场景,太宰老师会愤怒吗?”
“谷崎君的死亡让老师想起了中原中也吗?”
夏油杰的一番话令太宰治怔了怔,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太宰治没有反应过来,夏油杰却意识到这个话题的不妥,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戳人痛处的人,尤其这个被他戳痛处的人还是他的老师。
中原中也那个任务是太宰老师不愿想起的过往吧。
太宰治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是针对他们的阴谋,却什么都做不了,无力回天。
夏油杰垂下双眸,不愿与太宰治对视,他不应该提这件事的。
本来谷崎润一郎的事就已经在太宰治的心上狠狠地剜了一刀,他这番话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等、等一下,夏油杰是怎么知道【中原中也】这个名字的。
夜蛾老师告诉他的?
不知为何,木里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在这之前,我可以走问一下杰君,你是从哪里知道‘中原中也’这个名字的吗?”再次从他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令太宰治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夏油杰皱了皱眉头:“抱歉,太宰老师,是我失言了。”
“不不不。”太宰治手指抵住夏油杰道歉的话,凑近他的身前,直视他的眼睛。
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个觉了。
在这种气氛下,夏油杰第一件事想到的却是这个。
因为凑得太近,夏油杰都能看到太宰治眼球中的红血丝。
“看起来杰君好像很了解,并不像是只是偶尔听说过的样子。”太宰治轻轻的笑了,“就连我自己也有许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时间……”太宰治喟叹一声,“真的过去太久了。”
“所以,杰君,告诉我……”太宰治收回手指,向他问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
“不要欺骗老师哦~那可是坏孩子的行为。”
太宰治仍旧是笑着的,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但夏油杰却感觉他在生气,非常生气。
夏油杰没有隐瞒,将当时迷雾森林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复述给太宰治听。
夏油杰看到太宰治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最后变得面无表情。
夏油杰垂下头,开始悔恨自己的行为。
果然,这就是老师心中最不容侵犯的地方了吧。
他,不应该提这件事的。
低下头的夏油杰没有看到木里震惊中透着社死的绝望神色。
不会吧……
这么说,当时那些中二病行为都被看到了!!
还是两个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木里真想连夜收拾行李离开这个星球。
“……你说咒灵已经祓除了。”木里努力维持语气波澜不惊,“只有你和悟进去过,对吗。”
夏油杰点了点头。
木里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有救。
“其实,杰君,你有一点说错了。”太宰治看着他,“我很生气。”
夏油杰看向太宰治?
“很愤怒,我恨不得马上杀了那些人,无论是伏黑甚尔还是那些对中也下手的村民,我一直都想亲手杀了他们。”
什么?
夏油杰惊讶的看着表情变得阴鸷的太宰治。
“对于我来说,站在救人的一方还是害人的一方都无所谓。”太宰治抬起双手,仿佛他的手就是一杆秤一般,“咒术师,或者诅咒师,我随时都能越过这条线。”
“我的心中没有那些所谓的道德、信仰或者正论,这和杰君应该很不一样吧。”太宰治笑了笑。
“所以,杀人,在我这里,很简单。”太宰治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要勾起一个笑容,最终放弃了,“问题是,你以为的刽子手,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了吗?”
“真正的幕后黑手……”夏油杰好像懂了又好像很迷茫。
“杀了那些人,固然能解我一时心头之恨,但是从长远看,却并没有什么作用。”太宰治轻轻叹息。
太宰治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杰君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夜蛾老师,回到高专当老师吗?”
“明明我这个人总是迟到,还喜欢自杀,浑身上下一点都没有人民教师的样子。”太宰治毫不留情把自己吐槽了个遍。
夏油杰欲言又止。
原来您老都知道啊!
“因为你们。”太宰治看着夏油杰,“或者说,因为新一代的你们,我才回来的。”
“我年少的时候,想要用最激烈的手段在这个咒术界闹个天翻地覆,但后来,我发现,那样的改革只是一时的。”
“不破不立?”夏油杰跟上了太宰治的思虑。
太宰治摇头叹息:“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适合这一套。”
“这样的做法,付出的代价过于沉重。”
夏油杰的心也跟着太宰治的描述一起去了,他不由好奇道:“什么样的代价。”
“整个日本都要陪葬。”
夏油杰被吓了一跳,他看得出太宰治并不是在开玩笑。
“但是太宰老师并不在乎这种事吧。”夏油杰想了想,并不认为太宰治是那种会因为后果而放弃的人。
“啊~这个呀……”太宰治头疼的揉了揉眉头,“我可不想再面对夜蛾老师的指导。”
哦,懂了,夜蛾老师永远滴神。
看着夏油杰恍然中带着迷茫的样子,太宰治无奈的笑了笑。
“好了,今天说得够多了。”太宰治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老师我可是很忙的,最后送给杰君一句话吧。”
“正确就像武器,你只能用它去伤害人,却不能靠这些去保护和救赎人。”太宰治转身摆了摆手,“你再好好想想吧。”
“人是要朝前看的。”
“太宰老师自己能想开吗?”
太宰治停下脚步,侧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不能,所以,我会选择解决源头。”
夏油杰握得紧紧的拳头,逐渐放松,他仰头看着天空,虽然并不能完全放下,但他自己或许能慢慢想通的。
回宿舍吧。
夜色逐渐爬上了帷幕,混乱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太宰治今天并没有在高专宿舍留宿,而是选择回家,正所谓狡兔三窟,他的安全屋很多。
回家之前他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还有晚饭。
太宰治哼着新编殉情之歌,打开了自家的房门,他并没有停下,而是提着购物袋,来到了自家地下室的门口,他从一旁的杂物堆里摸索出一根铁丝,准备开门。
笑死,根本不用配钥匙。
太宰治地下室的这扇门并不是什么咒具,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门,甚至还有些生锈,关押普通人还可以,但是对于咒术师来说就根本不够看了。
打开门之后,太宰治抬起手摆了摆,爽朗的向躺在里面的男人打招呼。
“甚尔君,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