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酆都大帝看着地上的那条将死的鲤鱼,笑道:“巫族不愧是巫族。这嘴也真够硬,我一片片拔下了他身上的鳞片,剥去了鱼皮。
又一片一片地将他的肉剐碎了,穿了骨髓。依旧不愿开口。
若不是我使了迷魂大法,搅碎了他脑浆,破了他的魂魄。还真不一定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讯息。”
“起初我听到祖师所言,还有些不信。黄泉中怎会有生物存在?想来想去,也只有你巫族的皮篆能够抵住黄泉的侵蚀了。”
说着,酆都大帝一阵冷笑:“你巫族狼子野心,我等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未曾多添杀戮。尔等今日所为,倒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哈哈哈哈……咳咳咳……”那先知一阵大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咳得眼中泪花闪烁。
“我们狼子野心?笑话!这天地本就是我巫族的。地书中所载,皆为我巫族祖巫。哪有你人族的存在?盘古大神顶天立地,天生巫族之相,又怎会是你孱弱的人族。我等为了巫族光辉照耀世间,费了多少前辈终身心血。未曾多添杀戮,更是可笑。你人族镇压我族数千载,若不是斗不过,尔等早就动手了。今日,更是如此羞辱我族勇士!”
先知说着,手指一弹,手臂上的符篆一闪,从指间闪过一道利芒,直接刺穿了那条鲤鱼的脑子。
一瞬间,那条鲤鱼便停止了挣扎,再无气息。
先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惜,接着说道:“基恩噩,今年一百四十五岁,还是个孩子。为了能够打入地府,他想尽了办法。从先贤的只言片语中,获取了法门。自己剥去了身上的皮肤,一点点贴上鱼皮,将骨骼剔除,换上鱼骨。经过了多少年,才成了现在这模样,再无法恢复本来的样貌。不过为了巫族光辉照耀世间,一切都值得。”
酆都大帝摇头叹到:“值得?冥顽不灵!看你这样想来也不会说什么,本王也不与你多费唇舌!”
“不过,还有一句话要说!对于你们,他是英雄。但对于我们来说,你们就是侵略者。可耻的侵略者!下场便只有死了!”酆都大帝说着,赫然出手。左手朝着那先知抬起,轻飘飘的,似是毫无气力。
接着,猛地一捏。
先知周遭的空间的一阵扭动,好似一条条不断挣扎的小蛇。四面的空间齐齐朝着先知挤压、缠绕了过去。却并没有急着直接杀死先知,或又是巫族的体魄实在是过于强悍。
此击之下,先知并未身死。只是那身子又佝偻了几分,就好像是被生生压扁了一般,浑身上下的骨骼发出一阵让人心颤的咔咔声。
“哈哈哈,我死前,能同酆都大帝交手,倒是不虚此生了!”先知口鼻喷血,却始终未曾低下头颅。仰天一阵长笑,右手双指并起如刀,猛地往胸膛刺去,直接刺穿了那颗不停跳动的心脏。
他这是要自杀吗?
唐仲正如此想着,但是下一幕便彻底击碎了他这种想法。
只见那先知缓缓抽出手指,自那孔洞中鲜血喷射而出。鲜血很快便将胸前的太阳图案染成了红色。而后浑身上下的那些纹饰就好像是一道道沟渠,血液顺着沟渠流动,全身的纹饰皆变作了血红色。
先知的身体也随之鼓胀了起来,就像是充了气一般。很快,除了那依旧斑白的头发,身上的高高隆起的结实肌肉已经与之前那离去的几名巫族人一般无二。
他那原本浑浊的双眼越发明亮,身上的气势也越发恐怖了起来。
唐仲甚至隐隐感觉其已经超过了那酆都大帝。
这一切,不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先知浑身肌肉一鼓,身边的空间居然直接破碎开来。如同一面被瞬间击碎的镜子。先知也从束缚中抽身开来,挥舞着双拳朝着酆都大帝便冲杀了过去。
随着身体的快速移动,身边的空间也不断处于破碎、又重新恢复的过程。
巫族,向来强悍的便是这肉身的强悍和近身攻击的手段。拳拳到肉,十分凶悍。
不过唐仲也没想到,这肉身居然会霸道到这种程度。举手抬足间,空间破碎。
而且,那先知的速度也丝毫不慢。
若不是亲眼所见,唐仲根本就无法相信,这高大汉子居然就是之前那半死不活的老头。
不过眨眼间,这先知几步便跨到了酆都大帝的身前,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一拳便砸向了酆都大帝的面门。
同样是空间破碎,夹杂着声声如爆竹般的爆鸣。
这是空气被快速压缩到极致发出的音爆声。
拳风鼓动,吹动了酆都大帝鬓角的散发,面皮也被风吹得有些不自然地扭曲着。
酆都大帝眼神一凝,却是不战而退,身子一侧,同时往后的退去。一丝空间在其身畔破碎,直接将一缕沾染到的发丝搅得粉碎。但也算是避开了这一拳。
一拳不中,那先知却也未曾给酆都大帝喘息的机会,顺势拧身,挥出的拳头一收。手肘又朝着的酆都大帝的胸膛砸了过去。
酆都大帝仍然未曾正面应对,而是凭借着身法,不断地闪避着。
任凭那先知如何动作,除了不是被空间搅碎的衣摆和发梢,他的攻击拳脚,从头到尾都未曾粘到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就像是一片鸿毛,任你风急雨骤,我只随风飞舞。
而菩提老祖也只是提着拂尘,静静地在一旁站着,并未出手。似是一切成竹在胸,早已料到。
“酆都大帝也不过尔尔。居然连同我一个老头子交手的本事都没有。”那先知一个抬膝,朝着酆都大帝的胯下击去,见酆都大帝再次躲闪,不屑地说道。
酆都大帝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面带微笑地躲闪着。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你也不必激我。你使了禁术,才爆发出现在的力量。我可这样闪躲上许久,但你呢?一盏茶还是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