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孑民先生的提示,现场总算是克制了一些,双方就胡氏直聘任教授进行了举手表决,结果赞成票才堪堪多了几票而已。
也就是说胡氏直有惊无险的进入了聘任大名单,给一帮老夫子气的不行,捏着鼻子认了这个投票结果。
接下来轮到了第二个争议人物刘半夏。
凰坎教授再度发炮,斥诉道:
“这个刘半夏乃是沪市的鸳鸯蝴蝶派的报人,一个写那玩意的人,也能入北大当教授,简直岂有此理。”
“隔壁园字里的人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要文凭没有文凭,要著作没著作,比那胡氏直更不堪。”
一大堆粗言污语随即爆发出来,听的汤皖心里犯呕,直想呕吐,不过是写个言情而已,至于如此大动干戈么?
于是,两派又吵了起来,就像是剧本一样,马教授前来拉架,孑民先生拍桌子,最后大家投票,结果是刘半夏当选预科教授通过。
断断续续,结结巴巴,每一次投票,都要大吵一架,汤皖早上吃了饱饱的,这会又都饿了,实在是太费精力了。
好在终于是走完了聘任流程,这才能歇息一会,长舒一口气。
然而就是这长舒一口气,也惹来了对面的冷言冷语。
“我看,还叫什么北大,干脆叫白话大学得了!”
“瞧瞧新聘请的,白话文的占了一大半,要说这里面没猫腻,就是打死我也不信!”
“谁让文科学长不是咱们的人呢!!”
胜利者是不屑与落败者争口舌之利的,于是,旧文学人士自顾自的抱怨,见没人搭理,渐渐也消停了。
休息会儿后,就到了解聘现任职教授的流程了,毕竟盘子就这么大,吃干饭的多了,北大也养不起。
仲浦先生又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拿出一叠纸,很快大家就拿到了手里。
汤皖定睛一看,建议解除教授职务名单上,辜教授和凰坎教授赫然在列。
顿时笑出声来,其他人也是忍住不笑,刚刚还在是重新聘任教授大名单,转眼就上了解聘名单。
辜教授之前倒是没怎么说话,这会是忍不住了,感觉受到了赤裸裸的侮辱,和当众打脸没什么区别。
一张解聘教授名单躺在桌上,随之而来的则是被辜教授的大巴掌,拍的“咚咚”作响。
“程仲浦,你解释解释,解聘我的理由是什么,否则任你是文科学长,我今天也要与你battle(战斗)到底!”
辜教授情急之下,飚出了英文,凰坎教授紧接着就指着仲浦先生的鼻子,当众质问道:
“程学长,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放学湖边亭子见,只能出来一个人的那种!”
“说话就说话嘛,别那么冲,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马教授开始了和稀泥道。
“马幼鱼,没你事,一边待着,我辜汤生从未受过如此侮辱,今天定要讨个说法!”辜教授虎视眈眈盯着仲浦先生。
“两位先坐下,别那么激动,既然上了这份名单,肯定是有原因的,先坐下,我好好给你解释解释!”仲浦先生伸手往下压,示意坐着聊。
哪知情绪激动的凰坎教授,随即冲着仲浦先生就喊道:
“我不坐!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饶你不得!”
“还要不要让人讲话了,就听见你一直嚷嚷着!”汤皖出声道。
“汤皖之!我奉劝你少管闲事!”凰坎教授又指向了汤皖,怒斥道。
凰坎教授大概是被触碰到了心里的逆鳞,在这么多人面前,上了解聘名单,脸上面子实在是挂不住。
如果说之前是新旧文学之争,现在则是涉及到了个人荣辱问题,文人嘛,最好面子的。
不过,汤皖被这么一吼,也是来了脾气,正准要干一仗,就被孑民先生眼神制止了,而后又摇摇头。
汤皖只好忍了下来,气呼呼的喝着茶,没办法,孑民先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一向脾气火爆的钱玄,要不是头上带着孑民先生的安装的紧箍圈,怕是早就要火力全开了。
仲浦先生站起来,微笑着,仔细解释道:
“不是我添上去的,是有许多学生和教授写信给我,说北大不能成为支持复辟的保皇党的保护伞,不能吃着今朝的粮食,替前朝的皇帝办事!”
“谁支持复辟?谁替前朝办事?”凰坎教授大声质问,而后指着自己,气愤道:“在场的谁不知道,我凰坎当初干革命的时候,也是不怕死的!”
“是谁在诬陷我,有种的出来当面对质,莫学长舌妇做派!”
仲浦先生连连示意不要激动,随即解释道:
“这个说的不是凰坎教授,而是辜教授!”
“岂有此理!”辜教授拍着桌子,愤然而起,大喊道:“老夫保皇党不假,但我辜汤生吃今朝的粮,办的也是今朝的事!”
“说我支持复辟,就更没道理,康师找了我多少次,我都直接拒绝,这个是有目共睹的!”
“辜教授,别激动嘛,所以我这不是把你列入聘请大名单了嘛,但有人写信,我总得受理吧,这也是按照流程办事!”仲浦先生再三解释道,才打消了辜教授的气。
辜教授刚下去,凰坎教授的事情还没完,继续追问道:“陈学长,我是因为什么上的名单?”
仲浦先生心里骇然,本来还想给凰坎教授留点面子,结果一直被逼问,无奈,只好解释道:
“凰坎教授,你的问题是私德有亏,说你与数位女子同时有染,言之凿凿,有理有据,甚至具体哦时间地点都有!”
“扑哧!!”
“哈哈哈”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会议室里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有偷笑,有窃笑,有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给凰坎教授摸的个底朝天,写了一封匿名信给了仲浦先生。
随后,仲浦先生稍稍一查,惊讶的发现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既然发现了,肯定是要受理的,于是,便添上了凰坎教授的名字。
凰坎教授整张脸都扭曲了,心里的火一直烧到了头顶,顿时破口大骂道:
“我私他个姥姥的德!”
“砰!”一阵微风吹过会议桌,然后一本书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精准的砸到了凰坎教授的脑袋上。
然后汤皖便目瞪口呆的看到,身旁的钱玄拔地而起,悍然的扔出了第二本,第三本书,每一本书都朝向凰坎教授的脑袋飞去。
这一突发情况惊呆了众人,都这时候了,众人哪里还不明白,那封匿名信肯定是钱玄写的。
师弟写信举报师哥私德有亏,啧啧,好一出年度大戏,蓦的就上演了,这可是吃瓜群众的盛宴。
“好你个钱二愣子!!!”凰坎教授怒吼道,疯了一样,直接上桌子,就要朝着钱玄扑过来。
“我就知道是你在诋毁我,今天我不替老师打断你的腿,我就不叫凰坎!”
得亏是有丰富的临场救急经验的马教授,一把拦腰抱住了凰坎教授,劝解道:
“都是师兄弟俩,别打了,让别人看了笑话!”
钱玄大方承认,怡然不惧,驳斥道:
“就是我钱玄举报的,我就是不与私德有亏的人为伍,搞大了人姑娘的肚子,转眼就不认人,立马又跟别的姑娘好上了,你这不是私德有亏是什么?”
“被师娘指着鼻子骂,不是私德有亏是什么?”
“你才是败坏老师门庭,就应该将你清扫出师门!”
钱玄一顿噼里啪啦的说话,又爆了好些黑料,甚至连凰坎教授在曰本的时候,干的一些风流事事也都统统爆出来了。
“钱!玄!同!我与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凰坎教授眼睛都要喷出火了,被马教授和几个教授拉着,也过不来打架。
钱玄似乎还不解气,还要爆黑料,如果说之前的还能听一听,那么接下来的简直就是凰坎教授的黑料中的黑料了。
真就应了那句话,“性感师弟,在线爆料,”什么别人家的媳妇的,什么好多数字飞啊,统统爆出来。
“德潜先生!先坐下,会议结束后留下来,我要与你谈谈话!”孑民先生赶紧打断,不能让钱玄爆下去了,否则真就收不住了!
孑民先生的紧箍圈一收,钱玄立马就老实了,任凭脸红脖子粗,也得乖乖坐下,只能喘着粗气。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最尴尬的则是凰坎教授,慌乱的解释道:
“红口白牙一张嘴,全凭你胡说,污蔑,诽谤,我把话料这里,这事不算完,钱二愣子,你等着!”
作为一个有着新世纪价值观的正能量青年,是肯定看不惯这种现象的,而且钱玄为人正直,从来不屑于说谎话的。
如果说辜教授是观点之争,可以不计较,那么凰坎教授的渣男人设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忍受的。
汤皖第一个举起手,唾弃道:
“当北大教授的前提是德行良好,像这种私德巨亏的人,我建议驱逐出北大,免得被那些受害者的家人堵到校门口,败坏了北大的名声。”
“我赞同皖之先生建议!”汤皖的小老乡王星拱愤愤不平,第一个附和!
“丢人!”汤皖的第二个小老乡刘文典,当即骂道。
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始鄙视,唾骂,直到最后孑民先生说道:
“按照评议会规则,进行投票表决!”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差强人意,新文学以一票之差落败了,没能把凰坎教授赶出北大。
心有余悸的凰坎教授,咬着牙,盯着汤皖和钱玄两人,心里已经起了主意,要挖这俩人的黑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同样的,钱玄没有被挫折打倒,心里也是打定了主意,继续暗地里搜集他师兄的黑料,一定要把凰坎教授弄出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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