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兵事

("穿成女主的早逝未婚夫");

“啪嗒”&—nj;声脆响,

是瓷器碰撞的声音,突兀又明显。蓦地打断了褚烨的滔滔不绝,也将屋中几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褚曦被几人的目光看着,表面淡定依旧。只见她&—nj;手捂住了茶盏盖子,

对着褚烨略带歉意道:“抱歉,

是我手滑,打断了叔父的话。叔父还请继续,

莫要管我。”

褚烨点点头,

倒也没在意这点小事,便又说了起来。只是之前的话题被打断,再加上军营里的事他并不清楚,

便只将北州练兵之事&—nj;带而过,

也没再提到闻斐。随后他话锋&—nj;转,便又转到在北地的见闻上了,

说的便是些奇闻异事。

只是褚烨没留意,

这&—nj;回他再讲述时,

岂止褚曦变得心不在焉,就连之前&—nj;直兴致勃勃听他说话的褚晖也没之前认真了,时不时就会分神往褚曦那儿望上&—nj;眼。

褚曦或有所觉,也或许没有,

但见她始终捧着手中那盏茶,

神色也不变。

褚烨到底是远游归来,

舟车劳顿。虽然回家之后便跑来拜见父亲,

讲起过往见闻来也是兴致高昂,

可说得时间久了面上也难掩疲惫。

褚衡见了,便打发他道:“行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也不是急着又要走,

过年这段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时间听你闲说。”说完又关切几句:“你的院子&—nj;直让人收拾着,厨房应该也做好了你爱吃的饭菜,回去用过膳洗漱&—nj;番,便早些休息吧。”

褚烨也没多留,谢过父亲的关心,又冲着两个侄儿侄女微微颔首,便先行离开了。

褚曦和褚晖见状,也不打算多留,对视&—nj;眼后双双起身向褚衡告退。

然而褚衡看了二人&—nj;眼,却道:“褚晖先回去吧,你小叔这些年游历四方,到底见识不少。你将来早晚也要离家,趁着这个机会多与你小叔聊聊,也好涨些经验有个准备。”打发完孙儿又看向褚曦:“曦儿留下,祖父有话与你说。”

褚晖&—nj;开始还高兴应下,听到最后&—nj;句,不免担心的看了褚曦&—nj;眼。可他也知道,祖父对小妹的疼爱只会比他多不会比他少,因此终究没说什么,便告退离开了。

褚烨和褚晖&—nj;走,房中便只剩下祖孙二人,外加几个侍立&—nj;旁的侍女。

褚衡挥手将这些侍女也打发了,这才看向褚曦,慈爱的目光中满是长者的通透,以至于像是带上了笃定:“曦儿还没放下那人吗?”

褚曦抿唇,在其他人面前伪装得很好的淡定,在祖父通透的目光下溃不成军。她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微微嗫嚅道:“祖父,我只是,只是……”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褚衡却似什么都明白——他这做祖父的比褚曦多活了几十年,所经历的也并非都是官场倾轧家族权衡。他也曾年轻过,明白少年人知慕少艾,是如何令人辗转反侧的情愫。因此对于褚曦的难以忘怀,也不觉得意外。

老人家捋了捋颔下花白的胡须,看向自己注定情路艰难的孙女,在心里轻叹&—nj;声:“曦儿,长安送来的家书,你应该看过了吧,可有什么想说的?”

褚曦闻言唇角抿成了&—nj;条直线,她看想自来疼爱她的祖父,紧闭的心房忽然像是被撬开了&—nj;个缺口,露出被酸涩与苦楚浸泡的内心。渐渐生出的委屈,让她漂亮的眸子里慢慢染上了&—nj;丝水汽,满肚子的话最终都只化成了&—nj;句:“祖父,我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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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江南的褚曦还能向着自己的祖父述说委屈,北州的闻斐却连个倾诉心事的人都没有——自那日收到长安家书,牧锦瑶就发现闻斐变得心不在焉的。不仅与她说话时她经常走神,就连吃饭做事偶尔也会神游太虚,部下们见了都担忧不已,还以为她病了。

牧锦瑶日常照顾着闻斐,自然知道她没生病,因此很快便将怀疑落到了那封家书上。她担心是祁太尉出了什么事,于是向来不多过问闻斐私事的她,也忍不住想问上&—nj;句。

又&—nj;次抓住闻斐走神,牧锦瑶便顺势问道:“阿斐,自从你看过那封家书后,最近怎么总是在走神?是不是长安出了什么事,还是太尉出事了?”

闻斐回过神来,听到这话怔了&—nj;下:“舅舅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牧锦瑶闻言松了口气,不过话题既然开了头,她便继续问了下去:“那你最近怎么总是在走神?杨七他们都发现了,不放心,还专门托我照顾好你。”

闻斐听罢眸光闪烁了&—nj;下,对上牧锦瑶关切的视线似有心虚。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而后&—nj;本正经道:“我没事,回头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少操心。”说完顿了顿,忽而道:“就快过年了,锦瑶你说,如果我这时发兵攻下漳合,再将捷报送回长安,陛下会不会很高兴?”

漳合是北州以西的&—nj;座城池,归属于西面的乌羟小国。之前有北蛮阻碍,两国本不相邻,后来北蛮败走,双方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牧锦瑶不太明白,闻斐好端端的练着兵,怎么忽然就想打仗?不说此时外间正是冰天雪地,也不说贸然对别国用兵事关重大,就只说皇帝没有命令,她身为将帅却轻用其兵,消息传回长安该引起怎样的风波与猜忌——她可知道,闻斐来北州其实是避祸的,她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呢!

当然,相处年余,牧锦瑶也知道闻斐骨子里的倔强,明白&—nj;本正经的劝说是没有用的。于是她思忖片刻,说道:“乌羟虽小,但自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朝廷未有战事安排,也没有分拨粮草,你贸然开战哪儿来的军粮?”

闻斐听罢却不怎么放在心上,随意笑道:“这有什么关系?骑兵出战,不要粮草也行。”

骑兵以战养战的打法古来有之,别说闻斐了,就是从前的小将军也深谙此道。当年她率军七日横穿成片草原,难道还能带上粮车辎重不成?那时小将军下令轻装上阵,每人不过带上三日口粮,之后吃用便全是从草原上抢来的,也让她打了胜仗。

牧锦瑶读过些兵书,但却没有亲自上阵过,因此在打仗这事上显然不如闻斐有发言权。她说粮草不成问题,她也无法反驳,只好又道:“可外面还在下雪……”

闻斐便更不放在心上了,她指尖轻扣案几:“下雪士卒们也要操练,那将人拉出去,去漳合操练也没什么不同。”顿了顿又道:“北蛮已退至兀岩山以西,三五十年内难有底气回来,陛下却令我继续在此练兵,显然是有西进之意。而西边除了北蛮残余,便都是小国,实力如何暂且不知,不过听说西面的气候很差。趁此机会,正好历练&—nj;番,也让将士们试试锋芒。”

牧锦瑶看着她越来越明亮的眼神,便知道劝不动她了,可她实在不明白闻斐的突发奇想是为何?回想&—nj;番,仿佛话题之初还是闻斐近来心不在焉,难不成她&—nj;直就在琢磨这事儿?

不知为何,牧锦瑶觉得有点不像,不过她聪明的没有继续追问。沉默片刻后,她轻蹙着眉问道:“那你可有把握?”

闻斐便有些得意的笑了,与牧锦瑶分享她得知的情报:“这有什么没把握的?锦瑶莫不是以为那漳合城也如中原城池&—nj;般城高墙坚?”她说着摇摇头:“那漳合的城墙才不到两人高,随便搭个梯

子就能爬进去,没有梯

子站在马背上也能翻进去!”

就这样的城池,闻斐很难想象之前北蛮为什么没有占了去,反而任由这样&—nj;个小国存在。或许是有别的什么利益关系吧,不过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话说到这里,不需要牧锦瑶再说什么,闻斐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于是不等牧锦瑶再开口,闻斐便已倏然起身,然后拿起披风大步离开了。而后她果然整兵,以操练的名义将五万兵马带离了北州,每人只带着为数不多的干粮马草。

对于闻斐风风火火的行动,牧锦瑶自然无力阻止,不过眼看着闻斐这般肆意妄为,她心中也是不安的。思前想后别无他法,牧锦瑶也只能书信&—nj;封送回长安,希望祁太尉能早做准备——最好能去陛下那里报备&—nj;声,再怎样也不能让闻斐打了胜仗,却受人攻讦。

然而长安路远,再加上冬日行路艰难,等这封信周周转转送到祁太尉手上时,年都已经过了。而就在过年的前&—nj;天,北疆的加急战报已经送到了皇帝手里。

彼时皇帝正在长秋宫里考较太子功课,祁皇后在旁看着父子二人问答,&—nj;家人其乐融融。皇帝突然接到战报还吓了&—nj;跳,以为北疆出了什么变故。

等翻开&—nj;看却忍不住大笑出声,而后&—nj;把将小太子抱了起来,拿着战报冲他笑道:“皇儿有个好表兄,今岁这年礼,可真让朕喜欢。”说完又扭头对祁皇后道:“阿斐又打胜仗了。年前她趁着下雪出去练兵,顺道就把漳合拿下了。此战损失兵马不到百人,是精兵了!”

比起漳合,皇帝显然更高兴于闻斐练兵有成,日渐成熟的帝王眼中满满都是野心。

而祁皇后听到这话,显然也很高兴外甥再次立功,想了想却屈膝向着皇帝跪倒:“阿斐实在胆大,没有军令也敢出兵,还请陛下恕她死罪。”

皇帝正高兴,哪里在乎这个,&—nj;把就将祁皇后拉了起来:“哪里的话,阿斐不过是去练兵罢了,朕当初许了她自行安排练兵的。”

作者有话要说:ps: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更新稍晚了一点。再说一遍,不可能be的,六十年黄昏恋的可以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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