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裴韵书率先醒来。
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她稍一动弹就察觉到身下从传来的痛楚以及那满满的涨腹感。
瞬间明白因由的她脸色直接红透,下意识的往后退缩,自然斩断两人之前的那种水乳交融的状态。
身体的反应瞬间传递给大脑,莫名的生出一丝的失落。
但裴韵书完全顾不上,因为她想起好像昨天晚上的某人在自己体内留下很多染色体。
这一次连脖颈都红透的裴韵书掀开被褥就往卫生间跑去,因为担心某些下流,她不得不夹着腿。
很快,洗手间响起的水流声将赵守时吵醒。
睁开眼睛的赵守时的看着洁白如玉的天花板,眼神愣愣的,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虽然无从得知赵守时在想什么,不过想来跟眼下的局面有关。
实在是这关系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人人都羡慕齐人之福,但这玩意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转的。
即便是赵守时眼下也抓瞎,洗手间的流水声响了多久,赵守时就想了多久。
只不过即便是流水声停下,赵守时都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策略,甚至他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听到浴室门响起,赵守时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倒不是逃避,主要是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裴韵书。
浑身透着幽香的裴韵书从浴室内走出,本就不算厚的浴巾完全遮掩不住她的曼妙身姿。
尤其是那长长的美腿更有有大半在浴巾外,甚至还有点滴水珠顺势而下滴落在地板上。
擦拭着头发的裴韵书先是看了眼卧室,看到某人还没睡醒。
她便踮着脚尖来到床上自己原来的位置,原本想要继续躺下的她终究还是没有躺下。
而是就这般披着浴巾盘腿坐在赵守时面前,单手托腮望着眼前这个再度有过肌肤之前的男人。
如果说前几天的第一次是因缘际会,那昨天晚上就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水到渠成。
裴韵书的眼神涣散,与赵守时失神的赵守时完全是同样的状态。
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可不只是赵守时,还有裴韵书。
即便是昨天的她早已做下某种决定,但事到临头终究还是有些为难,
更别说昨天晚上的她既然再次主动邀请,就代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不想与赵守时割裂到泾渭分明。
但不想归不想,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做的。
与其拖拖拉拉的伤害三个人乃至更多,还不如长痛不如短痛。
就当那是一场无痕春梦,而现在不过是梦醒了。
终于说服自己的裴韵书眼中重新恢复神采,单手托腮的她看着赵守时,小声说道:“趁着你还没睡醒,我把心里的想法跟你说说。要不然等你醒来,我还真不一定敢说。”
“虽然那天的事情有很多波折与坎坷,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现在再说后悔也没用,干脆就不用说了。”
“你是你,我是我,原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我们,因为幼清而产生交集。偏偏她又是我们俩个都不想伤害的人。”
“那就这样吧,就当那只是一场无痕春梦,就当那从来没有发生过。”
“以后你还是赵守时,我还是裴韵书;你还是紫禁城的总经理,我还是你的助手。”
“是这样,也只是这样。”
听到这里,赵守时已然明白裴韵书的打算。
说实话,对于赵守时来说,这是最好的局面,没有之一。
这代表他占尽便宜,还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要他是个渣男,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但赵守时终究还是做不到,知道自己不能再装睡的他直接睁开眼。
虽然同样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办,但该赵守时承担的责任他不会推脱:“其实、、”
赵守时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倒不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说,而是裴韵书用手封住他的嘴,不让他说。
赵守时能够察觉到裴韵书手心的温润,这必然是紧张使然。
想来是刚才说的那简短的几句话,就已经消耗了她极大的勇气。
赵守时莫名的有些自责与愧疚,疑惑的看着裴韵书,满是询问意味。
裴韵书迎着赵守时疑惑的眼神,手慢慢的松开,却没有收回,而是放在赵守时的额头上。
轻轻往下一抹,让赵守时闭上疑惑的眼睛,“说啥梦话,怪吓人的,继续睡你的。”
赵守时晕了,这一幕他见过啊,而且见过好多次。
电视上的某些死不瞑目的人都是这般合眼的,好诡异。
不想就这么凉了的赵守时再度开口:“不是。”
啪的一声,裴韵书毫不客气的弹了赵守时一个脑瓜崩:“说你没醒就没醒,怎么这么犟。”
赵守时懵了,虽然不知道裴韵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选择闭着眼睛装睡配合。
裴韵书松了一口气,对现在的她来说,睡着的赵守时与醒来的赵守时是完全不同的。
这关乎这她是否能够坚定想法的关键,也正因为她本身没有这个自信,这才需要赵守时不得不睡。
想了想,裴韵书继续说道:“你不用有负罪感,我也不会逼你对我负责,毕竟那天晚上的事情其实是个意外。大家都是成年人,很风轻云淡的。”
“只不过想要当那事没有发生过估计还是有些难度的,尤其是想让幼清看不出来,更是难。”
“我觉得咱俩最好短时间内不要接触,各自调整情绪,直到真正把这件事情放下。”
“幼清再有半月左右就能回国,为了不露馅,咱俩最好不要同时出现在家里。
我是个打工人,没事肯定不能随便请假。而你不一样,你是老总,事务繁忙,出差半月乃是一月是完全可以的。
“作为助理,我都提你安排好了,宁淮、耿浩、郝建他们正在拍摄夏洛特烦恼,你作为导演,即便只是挂名,也得参与进去。”
“估计夏洛拍完,怎么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这么长时间,完全够咱们调整好情绪了。”
“不过我也知道,这段时间完全不让你回京也是不现实。不用担心,我也准备了备用方案。”
“一个都不能少的后期工作不是在帝都电影洗印录像技术厂进行嘛,我会在洗印厂附近的酒店给你订个房间。
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正在忙着一个都不能少后期工作。就是有点委屈你,不过谁让你占了我那么大的便宜呢。”
赵守时、、无话可说,实在是裴韵书的安排太过周全,完全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那还等什么,听着就是了。
裴韵书略顿片刻,见赵守时没有开口,就举起他的一只手,勾着他的小拇指:“不说话就是默认。那这事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谁反悔谁小狗。”
赵守时心中有千言,只不过心中如杂草的他不敢肯定自己说出的话就是自己内心的想法。
生怕再让裴韵书误会,或者会再度伤害她,赵守时便强行压下开口的欲望。
就像裴韵书说的,确实需要一段时间平静一下,顺便好好地梳理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
正想事呢,赵守时听到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正想着要不要睁开一条缝看看情况,就听见裴韵书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再睡会吧,我要先回学校拿毕业证,然后就不回来了,直接回家。”
赵守时有片刻的恍惚,他知道裴韵书说的家是千里之外的帝都的那个家。
很快回神的赵守时蹭的起身,就看见裴韵书已然拉开房门,只差一步就要迈出去。
就在赵守时要开口之际,裴韵书蓦然回首。
原本都有话想要说的两人对视一眼,莫名的陷入沉默。
“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赵守时终于还是率先开口,其实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承诺很难做到。
因为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够说的算的事情,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从小学就开始学起了。
裴韵书一愣,然后莞尔一笑,抚了抚鬓边发丝的她开口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赵守时,其实我恨过你。”
顿了顿,裴韵书再度说道:“但我不后悔。”
嘭的一声,门被带上,裴韵书的身影从赵守时的视线里消失。
而此时的赵守时已然陷入恍惚之中。
恨过?这个词汇的重点不是恨,而是过。
就是说裴韵书因为之前那件事而憎恨赵守时,但现在的她已然不恨,也可以理解成原谅。
如果说这只是赵守时的擅自猜测,那裴韵书最后一句的不后悔就是对这种猜测的印证。
这也是赵守时惶恐的原因,因为之前的他一直以为与裴韵书是孤男寡女,。
但现在看来,弄不好是情根深种,起码也是火苗滋生。
果然是最难辜负美人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