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机扒拉通讯录的他突然间停下了滑动,抬头看了眼辰辰所在的房间,一咬牙还是把手机给锁屏。
看向赵守时的陈父带着些许的落寞,说道:“关于他的事情都是慧敏跟我们说的,当时的她很是平静,显然她已经彻底放下,我们又何苦再提她的伤心事。
别人不心疼她,我们得心疼,她可是我们的亲闺女。更何况我也有私心,我也怕那人知道辰辰的存在来打扰他的生活。。。罢了,罢了。往事随风去吧,我也不想与那个人渣再有交集。”
“就是便宜那个人渣了。”虱子多了不痒,骂人多了习惯的赵守时再骂起韩君来,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愧疚。
啥哥们不哥们的,都是浮云。
赵守时的反串极为成功,陈父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难为你这孩子如此有心。”
赵守时一拍胸膛,一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的样子,“大叔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可是同一块热土养育的老乡啊。估计您也看出来了,我这人就剩嫉恶如仇与助人为乐这两个优点了。”
沉吟一会儿,放缓口气的赵守时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叔,我说句话您别见外。慧敏姐还有您二老肯定对辰辰呵护有加,当成至宝一般的呵护。
但父爱的特殊性是替代不了的,辰辰的成长过程没有父爱的关怀也是一种缺失。
我刚才见过慧敏姐一面,看得出来她是个重感情的人。您跟我婶婶也得劝劝她,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就别犹豫了。
说起这个,我想起我一个朋友来。他跟那个叫韩君的禽兽犯了一样的错误。当时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导致的离婚。
之后的他特别后悔。错了就是错了,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所幸他认识自己的错误,也明白亡羊补牢的道理,这七八年的时间一直期望能够跟前妻复婚,只是。。。”
赵守时长叹一声,又说到:“哎,天不遂人愿呐,现在还单着呢。他的条件很好,算得上钻石王老五,不是没人劝他再找一个,也不是没人对他表达过那种意思。
但他都或明或暗的拒绝,他没有明说,但我们做朋友的都知道他还牵挂着他的前妻。”
赵守时说的正是韩君,与陈父嘴中的韩君是一个人,但又不是一个人,至少赵守时嘴里的这个韩君没有结婚,也没有俩儿子。
陈父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叹道:“人生总有万相逢,道尽方知意中人;可怜天下痴儿女,不曾听闻他家苦;莫须白头怜香惜,唯怕旧人不相识;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
赵守时也有些感叹,又道:“我这个朋友的性格跟慧敏姐应该很合拍。若他不是长情之人,我倒是可以厚着脸皮给他们牵这根红线。可话又说回来,若他不是长情之人,也配不上慧敏。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知道你是好心,我替慧敏谢谢你。但慧敏的性格太独立,我跟她妈都做不了她的主。”
陈父摆手谢绝了赵守时的好意,解释道,“那死丫头背着我们把婚离了,还是一毛钱不带的净身出户,就把我们气够呛。我们倒不是贪图那人的钱财,就是见不得姑娘受这般委屈。她倒好就跟没事人一样,离婚当天就回了家,第二天就找到工作开始上班了。”
桥豆麻袋!!!
一瞬间,赵守时来精神头了,韩君说陈慧敏离婚后出国散心遇见的华侨,因此有了辰辰。
对于这件事情,赵守时本就有所怀疑,但他拿不出来证据来,现在倒好,陈父说陈慧敏离婚第二天就上班去了。
这也算是侧面证实。
上过班的都知道上班最大的特点就是时间不自由。
尤其是针对刚入职的来说,动辄加班加点没日没夜。要想找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那得老板患了失心疯。
请个假都跟唐僧取经一般,更何况是去国外旅游的长假。再者说,如果程慧敏真的想要出国旅游散心,那她就不应该找工作。
心中基本有了猜测的赵守时决定进行最后一轮试探,“大叔,您当时就没劝慧敏姐出去旅游散散心啊。不说国内,去国外见识下他们的风土人情,认识几个朋友也是一间好事啊。”
陈父一副气恼的样子,道:“你快别说了。她就是那种有钱都不知道享受生活的人。我报了旅游团准备带她出去散散心,可她说刚工作不能请假。
还说自己都三十岁了,不说负担起家庭的担子,至少她没脸做啃老族。”
“您这一说,我愈发佩服我慧敏姐了,她这样的才是当代女权的典范。要是有机会,我一定给她撮合一场好因缘。”左手竖起大拇哥的赵守时不吝赞美,端起酒杯与陈父碰杯。
此时的赵守时迫切的想要下楼跟韩君印证下刚才得到的这些消息,但陈父当面让他找不到离开的借口。
可他回想一下,此时的陈父已经喝了小半斤的白酒,脸色有些涨红,但神志还算清晰,虽然言语带着東北方言的拟声词,却没有大舌头。
赵守时拿起酒瓶给陈父添上酒,对方没有推辞,赵守时就深知以自己的酒量完全不是老陈的对手。
不得已的他只得请出自己的王牌裴幼清。
嘿,有一个能喝酒的女朋友就是这么任性。给自己添了一杯啤酒的赵守时对裴幼清使了一个眼色:“灌他。”
后者非常默契的把碗中的紫菜汤清空,边给自己倒白酒边说道:“陈伯伯,您对慧敏姐的关怀让我非常感动。我敬您一杯。”
“啊?你跟我喝酒,白的?”陈父瞪大眼睛,满是不信的看着裴幼清,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
深知東北狼、西北虎喝不过重庆小绵羊的赵守时笑着解释一句:“大叔,您可千万别小瞧我对象。她家里可是三代酿酒的,等闲半斤不在话下。”
“是嘛?那我可得试试。”陈父虽然答应下来,但依旧不信眼前柔柔弱弱的姑娘能喝半斤白酒。
半个小时后,陈父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是否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还得等他醒来亲自说说。
而裴幼清的脸色虽然有些微红,但她明显没有大碍,端着茶杯喝茶解酒呢。
当然,真的要论酒量的话,裴幼清并不一定是陈父的对手。她胜在自己年轻,而陈父年长代谢慢不说,之前已经喝了小半斤打底。
“我下去一趟,你在这里掌握下。”
赵守时做了个打电话的守时,做着口型道:“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买水果去了。要是有紧急情况,电话联系。”
说罢的赵守时拔腿往外走。陈父睡着了,但陈母还在卧室里呢,随时都有可能出来。
楼下,车上;
恨不得把脑袋塞进方向盘里的韩君终于舍得把头给抬起来。
好像在恐惧什么的他打量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危险的他开口道:“我勒个去,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我正玩着玩手机呢,陈慧敏竟然从我车旁走过去。吓得我一脑袋磕在方向盘上。”
韩君想了想,又道:“对了,你们有没有遇见她?”
副驾驶的赵守时斜眼看了眼韩君,莫名觉得这货是个憨憨,这话问的忒多余。心里不带好气的说道:“没有遇见。”
“呼”
韩君信了,他竟然真的信了!!!
松了一口气的韩君摩拳擦掌的嘿嘿傻笑着:“三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她。你都没看见她穿职业装的样子,在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
“能好好说话不?你当哥们下来一趟容易啊。我跟幼清联手把你老丈人给灌醉了,这才得了个闲。”赵守时不带好气的吐槽着。
韩君脸色一正:“你说,我听。”
赵守时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韩君的面容。也不知是先入为主的潜意识作祟,还是事实就是如此,他越发觉得这货跟辰辰的面容有些相似。
至于最终的答案是什么,只有当事人之一的陈慧敏询问才能够得知。
被盯毛了的韩君摸着脸颊,忍不住的开口问询:“我脸上有花吗?”
要不是他确定赵守时的取向,真的要一拳打他个桃花朵朵开。
韩君的话打断了赵守时的思索,沉吟许久后他终于开口:“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辰辰会不会是你的孩子?”
“不可能。”韩君直接否认,苦笑着开口:“我又何尝不想辰辰是我的孩子呢。我的情况你也跟你说过了,总不能靠意念让她怀孕吧。”
“也不敢说啊,不是有个瞅谁谁怀孕的梗嘛。”
气的韩君推了赵守时一下,骂道:“滚蛋,你吖的也说那是段子。”
赵守时又问:“那你出狱那天回家以后有没有霸王硬上弓?你可是坐了三年牢,三年的积蓄,就没想送给陈慧敏点。”
“你给我滚蛋,越来越没谱了。”
骂了一句的韩君认真的回忆当年的事情,好半晌他才摇头:“我真的记不清了。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伸出四根手指的赵守时颜色的说道:“我从你老丈人那里探听到几个消息。第一。陈慧敏造谣说你娶了美娇娘,生了俩大胖小子。她什么要污蔑你?第二,你老丈人说陈慧敏离婚后,根本没有出去旅游。那她跟华侨是怎么认识的?
第三,陈慧敏对你老丈人说你是辰辰的爸爸。陈慧敏为什么要骗她的父母?第四,辰辰也是浓眉大眼国字脸,而且,他的眉角跟你有些相像。”
随着赵守时的四根手指收回,韩君的眼神明亮了片刻,然后再次沉寂,“有可能他们不是旅游认识的,只是我记错了,毕竟这话有些年头了。
陈慧敏不想让父母知道那个华侨的事情,因此才说辰辰是我的孩子。
可她又怕她的父母来找我,因此造谣,好让她的父母对我这个渣男不包任何希望。至于长得像,那完全扯淡,我也不是没看过辰辰,并不觉得我们有些像啊。”
言罢的韩君一锤手心,道:“肯定是这样。”
赵守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后,才从嘴角吐出一句话:“你个牛头人。”
“啥牛头人?游戏人物吗?”
噗
恨不得吐血而亡的赵守时知道指望不上韩君这货,直接开开副驾驶门的他骂道:“玛德,第一次见人抢着当NTR,不让他当还不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