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锋将饭食带到了学堂,刘瑁与刘巴在学堂简单地吃了一些,二人又聊了许久。
等他回到军营,才发现项楚闯祸了,把刑道荣给打伤了。杨锋的副将来汇报,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项楚被刘瑁留在军营后,心里很不高兴。他的心智真的很单纯,他认为自己的任务就是贴身保护刘瑁,刘瑁支开他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没做好,让刘瑁嫌弃他了。毕竟他出山是因为刘瑁,在他心里刘瑁可不只是主公那么简单,还是他大哥,是他的亲人。
气冲冲的饭也没吃就去睡觉了。刑道荣听说军中来了个主公的侍卫,他本想弄点好吃的去招呼一下项楚的。结果项楚不领情,把他带来的酒水全部打翻了。
这下刑道荣受不了了,这不狗咬吕洞宾嘛,便跟项楚吵起来了。
项楚本就不善言辞,斗嘴他哪里是刑道荣的对手?他本来就在气头上,冲上去就给了刑道荣一拳。
刑道荣怎么说也是曾经的零陵上将,零陵第一武将,哪受得这气?于是两人便好一阵撕打,从帐内打到帐外。直到项楚把刑道荣的骄傲全部打没,开口求饶,而这时的他已是鼻青脸肿。本以为刘瑁军出了个鄂焕已经算是很厉害了,没想到杨锋的是真的,刘瑁身边的侍卫比鄂焕厉害多了。听说还有甘宁兀突骨,现在还多了一个黄忠。看来自己想靠武力上位是真的很难了。
刘瑁先去看了项楚,结果这货因为气出了,回去吃了东西便睡了。刘瑁只好在杨锋的带领下去看刑道荣这个曾经的零陵第一将。杨锋说刑道荣的武力在他之上,让刘瑁增加了不少兴趣。
看来“上将刑道荣”这个梗也还是有点离谱的,实际上也没那么不堪的。
“道荣,主公来看你了,你的伤势如何?”杨锋在刑道荣门口便大叫了一声。
“呜,呜,没,没事儿!一点皮外伤!”感觉刑道荣已经有些吐词不清了。
二人进去一看,差点没笑出来,项楚下手是真狠,把刑道荣一张脸打得变成了猪头,双眼乌青,都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
“刑将军,伤势如何?我代项楚那憨货来给你赔个不是!”刘瑁对刑道荣说道。
“末,末将拜见主公!”刑道荣本来在床上躺着的,听到刘瑁来看他了,忍着痛想要起来。
刘瑁阻止了他:“不要起来了,好好休息。那憨货没伤到你筋骨吧?”
“不,不碍事!项将军只是与我切磋一番,并未下狠手。”倒不是刑道荣害怕项楚不敢说,而是项楚那货打完消气完,反过来扶起刑道荣给他道歉,让刑道荣也生不起来气,中好自认倒霉。
刘瑁:“你是好样的,好好跟着孟先训练兵士,准备好随时随吾征战天下!”
“喏!谢主公!”刑道荣突然觉得说话也利索了,脸上身上也不那么疼了。降于杨锋和降于刘瑁那可是两码事,被主公认可,证明自己还是很有用的,今后的前程也是无量的。
刘瑁安慰了一下刑道荣后便去休息了,到第二日才去郡府接见刘度。
刘度在零陵经营多年,没太大的功绩,却也能守一方太平,刘瑁没有为难他,让他继续守护零陵。但是最主要的是让刘度另寻名士来学院授课,刘巴已被自己征辟,不日便将往临湘任职。
胳膊拧不过大腿,就算刘度再不情愿也没办法。
刘瑁相信刘度也不敢有太多心思,好不容易培养的上将经过两场败仗被刘瑁军彻底折服。如果说被鄂焕打败俘虏而降是迫于无奈,但被项楚狠狠揍了一顿后,算是对刘瑁手下的这些将领有了全新的认识。加上刘瑁昨夜的一番洗脑,刑道荣是铁了心要跟着刘瑁打天下了。
刘度也没有更多的底气去动什么心思了,虽然刘瑁给了他继续为官的机会,却变相地收没了他的兵权。
刘瑁没有在泉陵逗留,给刘巴留下两名侍卫,便辞别了刘巴、杨锋、刘度等人,向桂阳而去。相对于杨锋的稳重,刘瑁更担心鄂焕在桂阳的处境。鄂焕会领兵,会打仗,但政治能力几乎为零,若不是有吕凯跟着,他是真不放心让鄂焕一个人去出征。
桂阳多丘陵,地无二里平。整个郡的人口也仅比全是大山的武陵多一些,是整个荆州人口第二少的郡。这个地方能够发展起来,主要是因为桂阳的丘陵下面有大量的铜铁矿,是荆州乃至大汉的重要矿产之地。
桂阳太守赵峻,常山真定人。世代经商,灵帝大肆买卖官爵的时候,家中斥巨资为他捐了个桂阳太守。这个人怎么说呢?算不上有什么才能,满身铜臭味,在这个偏远的小郡没做出什么功绩,却因为特殊的丰富矿产资源给自己捞了不少好处。
刘瑁等人由泉陵往南,经冷道进入南平,再取道临武转向北往郴县行进。山路难行,费了不少时日。
在临武休整补给后,刘瑁与项楚一众侍卫共十人钻进了客岭山骑田岭。这道漫长的山岭,是临武到郴县的必经之地。岭有巨木成林,山道崎岖,众人的马匹中人排成一线通行,这地型反倒是让项楚跨下独角兽如鱼得水,健步如飞。
正午十分,一行人在林中寻得一块巨石,停下来用食休息。
“吼……”
突然,山林中传来一声虎啸声。众人警觉地提起武器,成防御阵型将刘瑁围在了中间。这几个侍卫都是从楚庄跟项楚一起出来的,他们之前本身就是优秀的猎人。什么老虎豺狼野猪都见识过,他们并不怕这些猛兽,有的人还亲手猎杀过豺狼。但是因为南中很少有老虎出没,所以他们之中还没人猎杀过森林之王。包括项楚!
“吼……”又是一声吼叫,感觉老虎越来越近,绑在树干上的马匹已经开始燥动不安,只有项楚那只独角兽还悠然自得地啃着青悠悠的草皮,不为所动。
只一瞬间,林中窜出一只华南虎,额头上插了一支羽箭,鲜血流了一脸,看上去十分狰狞。原来它是在逃命!
老虎似乎发现刘瑁他们时已经很近了,只见它紧急停住,准备转向。它应该是把刘瑁等人当成了射伤它的猎户同伙,这么多拿着武器的人类让它感到恐惧。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它只能选择逃避。
但身上的伤让它已体力不支。若是一鼓作气地冲过去,或许刘瑁项楚他们也来不及阻拦。但它这一停,再加速却已乏力。
只见项楚倒拎着霸王钺便向那只受了伤的老虎冲了过去,老虎被项楚的气势吓得一惊,便夺路而逃,项楚紧追不舍。
眼看就要追不上了,项楚突然舍了霸王钺,从怀中掏出一物向老虎掷支去。
“嗷……”老虎发出一声不该属于它的痛苦的叫声,然后倒在了地上再也没起来。
那边,项楚正扑过去按住咽咽一息的华南虎。刘瑁这边从刚才老虎跑过来的方向来了两个身背弓箭的的猎户,看来这只老虎便是他们所伤了。
“诸位军爷,可看到有一只受伤的大虫经过?”一名猎户拱手问道。
刘瑁不是微服出巡,所以身边的侍卫都身着戎装,一看便知是正规的军人。
“看到了!朝那边去了!”刘瑁指着项楚追过去的方向道。
“多谢军爷,待我兄弟二人捉了那大虫再来谢过。二弟,快追!”说罢二人便追了出去!
“不必追了……”刘瑁还没说完,二人已没了踪影。
只是因为山林树密,刘瑁看不见而已。其实项楚并没追多远就把老虎给干翻了,他从老虎身上拔出一柄小飞戟,在老虎皮上擦了擦血,放入怀中。单手抓住虎腿一甩,将老虎的尸体扛到了肩上,回头寻自己的霸王钺去了。他这一手甩手戟是自己私下练的,别说刘瑁不知道,就跟他同庄一块长大的那一群汉子也没人知道。
项楚扛着老虎,刚走到他丢钺的地方,那两名猎人便到了他眼前:“这位壮士,这只大虫可是被所杀?”
“是啊,怎么了啦?”项楚自己也出身猎户,对猎户有着天生的友好感。
“是这样的壮士,这只大虫乃我兄弟二人所伤,壮士请看他额上箭羽。我二人追它已一天一夜矣,不知壮士可否将这猎物让与我兄弟二人?我二人愿以其它猎物相换。”其中的一名猎人说话非常客气。
“那不行!我准备拿这老虎肉给我主公打打牙祭呢,我打死的老虎干嘛要让给你?”项楚自己也是第一次打死老虎,虽然是只受了伤的,但那也是老虎。
“呔,你这汉子怎么如此无礼?那本是我射伤的大虫,怎么就成了你打死的了?”另一名满脸络腮胡须的壮汉急了眼。
“你射死了怎么还跑过来了?明明是我打死的……”项楚丝毫不让。
二人声音都很大,本来刘瑁就担心项楚跟猎户产生矛盾而跟了过来,听到前面有争吵,便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
“这位官爷,事情是这样的,我兄弟二人射伤这只大虫并追了一天一夜,谁知却死在了这位好汉手,我兄弟二人想拿别的猎物与好汉交换,他却不肯……”
“项楚,把老虎还给他们!”刘瑁下令道。
“可是,这老虎是我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