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墨说神器,其他人一下来了兴趣。
白映波手快,第一个将那张纸抓在了手里。
不过又想起了什么,笑嘻嘻地转头将手中的纸递给了旁边的陈氏道:“娘是长辈,娘先看。”
陈氏平时将几人都都亲生闺女一样看待,所以几女私下都唤她叫娘。
“那就让娘想看看墨哥儿又给咱们弄出了什么好玩的物事。”
陈氏笑眯眯地接过那张纸一看,发现是一张图。
她仔细看了看,道:“这图上画的好像是纺车啊。不过跟我见过的纺车好像有有点不太一样。”
白映波和雷九妹脑袋也挤过来看。
“这就是个纺车嘛。纺车有什么好稀罕的,夫君还骗人说是什么神器。”
白映波看完吐槽道。
雷九妹则是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沈墨,又仔细瞅了瞅那纸上的图案,但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沈墨对着坐在角落里泡茶的娄小茹招招手道:“小茹也过来看看,看谁能发现我这张图上的玄机所在。”
娄小茹抿嘴一笑,将泡好的茶端过来给每个人斟了一杯,放在面前,这才凑过来看。
陈氏嗔怪道:“小茹,你别总是把自己当丫鬟下人一样,既然进了这个家门,那就是一家人。现在有没有外人,没有那么多讲究规矩的。”
姜寒酥也接过话头轻笑道:“小茹姐,说起来你跟着夫君的时间最久,以前也是你照顾夫君的生活起居。现在咱们这么多人了,总不能可着你一个人辛苦,以后可别再这么辛苦了。”
娄小茹听得出来她们话里的真情实意,心中很是温暖幸福,看了一眼对面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沈墨,知道一家人能有眼前这么和谐的氛围,沈墨自己家主是最关键的因素,心中不由的对他更是又爱又感激。
“娘,姐姐,我一点都不辛苦。现在的日子比起以前来简直就跟在天上一样。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能在一起,做这点事情对我来说心甘情愿。”
娄小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所以一直都很明白自己该怎么做,该把自己置于一种什么样的位置上最合适。
陈氏是长辈,不可能让她做。
姜寒酥是主母,更不可能去做。
白映波和雷九妹两个虽然也是妾氏,但是一个跟姜寒酥情同姐妹,一个是瑶族的小公主,两个人都算是有背景的。
只有自己,是因为跟沈墨有着相濡以沫的那段经历,所以才会进入这个家门。
所以这些事情只有她去做是最合适的。
因为自己的出身,所以她下意识的会去有意无意地讨好每一个人。
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每个人都要有自己存在的价值。
做这些事情就是她的价值所在。
沈墨笑道:“好了,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但是能不能先关注我的神器。”
众女这才嘻嘻哈哈地去重新看那张图。
沈墨看娄小茹看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小茹,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娄小茹点点头道:“这上面画的应该就是纺车。只不过跟我以前见过的纺车不太一样。大概样子差不多,但是那些纺车上面只有一个纱锭,而且还是打横的。但是图上的这个纺车却有八个纱锭,而且都是竖着放的。”
沈墨一拍巴掌笑道:“说对了,还是小茹心细。”
旁边刚刚在姜寒酥怀里睡着的小葫芦被击掌声吓的小嘴一撇,看样子又有醒来的迹象,姜寒酥急忙轻拍轻声哄睡,顺便瞪了沈墨一眼。
“你要是把他吵醒了,你就自己哄。紫竹她们倆说要看孩子,你非要抱过来玩,结果抱了没一会就喊着累,现在知道孩子不好带了吧。”
沈墨急忙赔笑,压低声音道:“娘子辛苦了。小葫芦长大了要是不听你的话,我亲自收拾他给你出气。”
姜寒酥被逗得噗嗤一声轻笑,美目白了夫君一眼,又低头哄娃去了。
那一瞬间的轻熟少妇风情看的沈墨心中有点荡漾。
“墨哥儿,你画这么一个样式古怪的纺车做什么?”
丈母娘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啊,夫君,一个纺车,还是一个画在纸上的纺车算什么神器啊?”
白映波也接过来问道。
雷九妹虽然没有问,但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也在表达同样的疑惑。
娄小茹则永远都是一副温柔安静的样子。
沈墨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知道现在做一架纺车需要几两银子?”
“一两银子肯定够了。”
“最多不超过二两。”
“我也是这么想的。”
众女纷纷说道。
沈墨点点头道:“那就算上二两好了。再好的纺车也不会超过二两银子。那我再问你们,知道一匹棉布和一匹麻布大概得多少钱吗?”
“麻布大概一匹不超过五钱银子,棉布则更贵一些,差不多需要八钱到一两银子左右。”
陈氏毕竟社会经验更丰富一些,所以很快答道。
姜寒酥三女以前可不关心这些,所以对这个问题都有些茫然。
娄小茹是家中的大管家,对这些事情自然更清楚,点点头对陈氏的回答表示赞同。
麻布是以亚麻、苎麻、黄麻、剑麻、蕉麻等各种麻类植物纤维制成的一种布料,坚固柔软,透气清凉,又很便宜。
是这年代普通百姓最喜欢的布料。
缺点也很明显,保暖效果差,还容易褶皱变色,不够体面。
但是在现代社会反而经常用来制作一些时尚单品。
就跟中国人搬家或是出远门用的大编织袋反而在成为欧美大品牌在产品发布会上的时尚单品。
所以时尚这种事就很迷,一般人是欣赏不来的。
棉布是用面纱织成的布,优点是是轻松保暖,柔和贴身、吸湿性、透气性甚佳。
它的缺点则是易缩、易皱,外观上不大挺括美观,在穿著时必须时常熨烫。
但是这年代因为原材料稀缺以及生产力低下的缘故,棉布的价格太高,导致很少有底层的百姓能用起棉布做衣裳。
能用得起棉布做衣服的基本上都是小康之家。
沈墨点点头道:“现在我就要说说我这个神器了。假如说普通的纺车一天能纺出织一匹布的纱,那么这图上画的这种纺车一天至少能纺出八匹布所需要的纱来。按照你们刚才说的价格,一匹麻布大概需要五钱银子,那这种纺车一天就能赚赚到四两银子。若是换成棉布,那一天就能赚到六两到八两银子。”
“而且用的人工还是一样的,同样只需要一个人,所以并不需要付出多余的工钱。这还只是一架纺车,若是同时几十架,甚至几百架,几千家纺车同时开工,你们算一算,那一天下来能赚多少银子?”
听沈墨这么一说,几个女人都听傻了。
白映波当过酒楼老板娘,对银两数字最敏感,很快就算出来了。
“如果全部用来纺麻纱,一架纺车一天是四两银子,十架就是四十两银子,一百架就是四百两银子,一千架就四千两银子。用来纺棉纱,那一架是六两到八两。就按照八两算,十架就是八十两,一百架就是八百两,一千架就是八千两”
“天啊!我都不敢算下去了,这太吓人了!”
白映波自己算的都目瞪口呆了,其他几人也听傻了。
饶是大家都不是爱钱的人,现在更不缺钱,但是谁会拒绝赚更多的钱呢?
小葫芦也被吵醒了,睁着一双点漆似的黑亮大眼睛躺在娘亲怀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似乎在好奇大人们为什么脸都看起来红红的。
姜寒酥也忘了哄孩子了,声音颤抖地道:“照这么算下来,如果有一千架纺车,一个月下来岂不是能赚二十多万两银子了?这也太吓人了吧?一年下来岂不是都得两百多万两银子了?”
“岂不是成了天下最赚钱的营生了?”
其他几人都面红耳赤地看着沈墨,一脸的呆滞。
别说赚那么多钱了,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多钱啊。
沈墨看着众人呆滞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葫芦的大眼睛使劲瞅着他爹,不知道这个天天对着自己喊“爹”的男人在做什么。
“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歹咱们现在也是富贵人家了,能不能淡定一点,从容一点。”
沈墨笑完随口开启群嘲模式。
众女被他笑的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神态恢复了正常。
陈氏好奇问道:“墨哥儿,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那可千万要看好了,别被人给偷走了。”
沈墨失笑道:“娘,你就放心吧,能从堂堂大楚国国君的府邸偷走东西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这东西的来历就不说了,总之,现在除了我,就只有你们看过这张图。所以只要我们自己不往外说,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陈氏一听,放下了心,立刻叮嘱几女道:“都听见了,千万口风要严一点,这这东西可是咱家的聚宝盆啊,一定不能让外人给得了去。”
姜寒酥吐槽道:“娘,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墨哥哥说什么你都信啊。”
陈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那当然了,墨哥儿说过的事情有没有兑现过的吗?没有!所以他就算是能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娘都信。”
众人都笑了起来。
姜寒酥故意假装幽怨地看了沈墨一样道:“哼,娘现在把你的话简直就当圣旨,你说什么娘都信。”
沈墨奇道:“我可是一国之君啊,说的话难道不就是圣旨吗?”
姜寒酥一滞,无言以对。
白映波和雷九妹见状的捂着嘴哧哧偷笑,娄小茹则是抿嘴微笑。
沈墨摆摆手,示意安静下来。
几女立刻神情认真严肃起来,知道他要说正事了。
沈墨道:“这纺车虽然赚钱,但是账却不是小白那么个算法。任何营生都有成本的。除了制作纺车的钱,还要建造厂房,招募工人,还要给工人提供宿舍以及食物,另外还要发工钱。除了这些基础的成本之外,最主要的成本就是收购麻丝和棉花所化的钱。而且纺出来的纱要变成布,还需要将这些卖给那些拥有成规模织机的商人。这其中每一个环节都要花钱,所以抛出这些成本下来,至少在小白算出来的数字上要减去一半才是我们真正的利润。”
众人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
白映波哄着脸抱着一个抱枕不好意思道:“我太开心了,没有想那么多。不过是夫君,这么赚钱的生意你打算交给谁去做啊?如果交给外人的话,恐怕会引来很多风波的。”
沈墨点点头道:“小白考虑的对。这个生意要是做起来,肯定会砸了很多人的饭碗的。砸人饭碗等于杀人父母,那简直是不共戴天的仇。这么大的仇,别人做出任何报复都是有可能的。”
原本的历史上,珍妮纺织机的发明者哈格里夫斯夫妻二人因为使用珍妮纺纱机开办纺纱作坊而发家致富,结果好景不长,就被一群因为他们而破产的暴民冲入家中将他们暴打一顿,还将他们驱赶出了自己房子,最后还一把火将他们的房子给点燃了。
这种生意如果是普通人来做,要么被人巧取豪夺,最后为他人做嫁衣。要么就会被人打击报复。
没有背景没有实力的人是做不了这种生意的。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珍妮纺纱机技术含量并不算高,稍微看几眼就能明白其中的诀窍,所以要想发大财,就必须严格保密。
说到保密,谁能比沈墨麾下的这些系统农民更会保密的。
所以,这生意他打算自己来做。
听到沈墨说要自己来做这个生意,几女都惊呆了。
“夫君,你可是一国之君,哪有一国之君亲自做生意的道理啊?”
姜寒酥代替众人提出了疑问。
沈墨在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左顾右盼的小葫芦肉呼呼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后笑道:“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说我做了,而是你们几个一起来做这个生意。”
几女呆住了,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墨。
“我们来牵头做这个生意?我们能行吗?”
姜寒酥有点不自信地反问道。
沈墨道:“当然行,而且不光是你们几个,最好还把于成龙和王夫之两位的家人也邀请过来一起做。”
众女再次呆住了。
夫君这是单纯的做生意吗?
感觉好像在下一盘大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