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上)

蝎揭留波抬眼,就看到两双打量似的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时间心跳如雷,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属于沈清帆的温度,又觉安心不少。

总算是端起了他的礼仪气质,朝着二老潇洒一拜,道上一句:“伯父、伯母好,初次见面,略备薄礼,还望二老莫要怪罪才是。”

说着,将背后拿出装点精致的两个盒子拿出,双手捧着奉于二人,沈清帆嘴角噙着笑意,目光就没有从蝎揭留波身上下来过。

那边主位上的二老,接过蝎揭留波递来的礼物,余光瞥了沈清帆一眼,就见沈清帆那一副痴汉的模样,全然看不到旁人,只得心下一叹。

沈母本想拉拉这未来“儿媳”的手,却思及这儿媳乃是个男媳,便只得放弃,只好在蝎揭留波收回手时,出声道。

“好孩子,跟了我们家小飒,苦了你了,”说着,从手腕上取下镯子,那镯子一看就是被蕴养得极好,触手都是温润的,她递给蝎揭留波。

“这个,是沈家儿媳的信物,我也不好说什么,你们两个孩子的事,自己折腾就好,甭管他人的闲言碎语,这日子,总归是自己过得。”

沈母的话,很是贴心,蝎揭留波听着那一口一个儿媳,整个人,从脖子根红到脸,尤其是那双耳,更是红得滴血。

另一边的沈父,端起身前的茶水抿上一口,面上端着副严肃的面容,伸手在袖中探了探,慢悠悠地拿出一大沓的书册。

也不知道他那袖子里是如何放下这么多,这么重得书的,只见他将书册放到桌上,朝着蝎揭留波瞥上一眼,字正腔圆的说着。

“读书以明志,这些都是孤本,你且拿去,多看看,免受他人舌根惊扰。”

沈父的话不多,却彰显出了一个父亲对儿子未来伴侣的认可,沈清帆嘴角上扬着,看蝎揭留波拿着那一沓书册,等他走来,顺手接过。

这般,蝎揭留波摩擦着那所谓传家宝的手镯,又侧头看眼帮他拿上书册的沈清帆,虽说那书册的重量对于习武之人而言,算不得什么。

但是,有人随时关心你,帮助你的感觉,还是不同的,心里都是甜丝丝的。

“蝎儿多谢伯父、伯母,只是这段时日,蝎儿多有叨扰了,”蝎揭留波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这一次放松多了,言语间对于沈父沈母的敬重也多了不少。

“好孩子,小飒,你可别欺负这孩子,”沈母这不过一个照面,就被蝎揭留波那乖巧的态度给收买了,一时间看蝎揭留波,哪哪儿都好。

连带着,觉得沈清帆都有些不如意了起来。

无法,沈清帆只好讨饶着道:“母亲~孩儿哪敢欺负他啊,孩儿宠他都还来不及呢,”说着,沈清帆往门外看了一眼,继续道,“对了,悦儿呢?”

“那孩子前些时日,晋王来了皇城一趟,说他身边无妻无妾,想要求娶悦儿”这话,还是沈母说的,沈父则沉默着,不发一言,只是状似无谓的喝着茶水。

“晋王?一大把年纪了,还想觊觎我的妹妹?可真是,异想天开,”沈清帆冷笑一声,随后又问,“那天家怎么回的?”

“这唉!小飒,你寻个日子,去见见天家吧,”沈母叹气,那一声叹,含着无尽的哀戚和无奈,谁让

听这话,沈清帆便是再不明白,如今也明白了过来,看来,是想知道他的态度啊,啧,真是扰人清梦,却又不得不去,烦!

沈清帆垂眼,掩下眼中的不耐,撇弃掉那些不该的情绪,复又抬眼,出声道,“悦儿如今,在天家?”

“那倒没有,你父亲身边也有些朋友,其中有一个便是江湖异士,正好悦儿有心瞧瞧外面的世界,我与你父亲,就将她送走了,你若想她,随时传信就好。”

“不用了,悦儿开心就好,对了,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近日便先住在府上,与我一同,”沈清帆听完这话,蹙着眉头,复而又松开,说上这么一句话。

正好,他想着女孩子还是要开朗些的好,虽说这闺阁中的大家闺秀也不是不好,但,沈清帆还是喜欢开朗些的。

“嗯,”沈父点点头,又与其余几人一一见过之后,才看向周絮,叹着,“我曾与你父亲,也是故交,可惜,清明一世,落了个污名,唉”

“逝者已矣,家父能叫伯父记于心中,已然是家父之幸,无所憾了,”周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这般回着。

索性,沈父也再未说半句话了,沈清帆又与二老说了一番体己的话,这才领着众人,去往歇息的住所。

行至半道,周絮忽然出声,“阿兄,我父亲身上的罪名,可以洗脱吗?”

“罪名?那哪儿能算罪?自然,是能一笔勾销的,只要”沈清帆说着,顿了顿,目光看向墙外,那里,是天家的地方,他唇角微抿,随后道。

“行了,你既叫我一声阿兄,这事,便交由阿兄去做,你与阿行这段时间,便好好休息玩耍,也便于我为你拔除七窍三秋钉的伤害。”

说着,又牵起蝎揭留波的手,让他们进了院子,自己则带着蝎揭留波去了另一处院子,毕竟,蝎揭留波可是要与他同睡的人,自然是不同的。

他这步伐不慢,叫想要问个一清二楚的周絮都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发呆,还是温客行试探性地握住周絮的手腕,在他看来时,轻咳一声,说道。

“咳,阿絮你放心,阿兄既然说能行,那就绝对能行,阿兄从不说大话的,你最近,就听阿兄的,多休息,有我照顾着呢。”

“嗯”半晌,周絮不太信任的目光扫过温客行,又在温客行殷切的目光中,点点头,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至于那边累了一路,好不容易得空歇下来的张成岭,和叶白衣坐在一起,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目光游离在四处。

叶白衣则捻起一块模样好看的糕点,送入口中,香甜的味道,顿时侵染整个口腔,饶是叶白衣都不得不叹上一句,这官家的东西和民间的物什,真还是有所区别的。

便是这糕点,都精致好看,还美味可口,还有凉茶解腻,可以说是贴心至极了。

“秦怀章的徒弟,有那功夫担心,你还不如多训训这小子,”叶白衣坏心眼的看眼累得不行的张成岭。

虽说资质不差,经脉也比寻常人宽阔许多,可这悟性,却实在是难以恭维,叶白衣还从未见过这般蠢笨的习武之人,这开蒙也开得太晚了。

所谓笨鸟先飞,这鸟呢,又笨,又飞不动,实在是,难以言喻。

一听叶白衣的话,张成岭立马回过神,苦兮兮的看眼叶白衣,心下默念:这是前辈,这是前辈,打不过的,打不过的。

又听叶白衣继续说着,“哎,姓沈那小子的弟弟,你也训训这小子,我看他,好像还挺喜欢你们一起训他的。”

听此,张成岭立马扭头看去,就见他师父和温叔都一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一时间,更是苦不堪言,便是连面部表情都没有了。

只是看着叶白衣,心中默念:这是前辈,前辈,他死得比我早,比我早。不和前辈一般见识

一边心中默念,另一边,只听周絮喊着,“成岭,过来。”

那一瞬间,张成岭只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得挪不开脚。

于是接下来,张成岭在叶白衣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以及周絮和温客行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中,开始了苦修!

另一边,回了房的沈清帆,将手中的书册放下,玩笑似的说着,“我父亲是太师,虽说地位不低,却没个确切的实权,一切都以天家为命。父亲喜书,送你书,也是相当满意你了。”

说着,拉着蝎揭留波坐下,给他斟上一杯温热的茶水,继续道,“那镯子,母亲说得没错,是传家宝,至少也有五代人戴过这手镯,也算是,一个信物。”

“我早说了,你不必紧张,我早与父母明言过,你看,他们多喜欢你,”沈清帆说这话,带着宠溺,叫蝎揭留波脸上才降下的红晕,又一次升腾起来。

他举起手中的杯子,掩下微翘的唇角,有些傲娇地道:“谁紧张了?我才没有。”

“好,没有,是我紧张了,是我低估了咱们小留波,咱们小留波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怎么会紧张呢?”

沈清帆这戏谑的话,叫蝎揭留波横了他一眼,顿时笑得愈发开怀了,这笑,叫蝎揭留波放下杯子,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

手却不住地摩擦着那镯子,这东西,表示着二老的认可。他和沈清帆的关系,也算是过了明路,只是蝎揭留波不由的想着,他若是父母尚在,会不会如沈父沈母这般开明。

想着想着,他又不由的想到了赵敬,自他记事起,他就是个南蛮人,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南蛮之地,偏僻孤远。

赵敬是第一个向他递来橄榄枝的人,也是那时第一个待他好的人,身为一个孤儿,从未感受过亲人的爱护,那般贪恋温暖,也是情有可原的。

后来,赵敬在金钱方面支持着他,让他有了个较为体面的行头,拜师学艺,习得一身南疆术法,蛊虫绝技,都叫他学了个遍。

只因为,赵敬需要一把强大的“刀”,而他,渴望赵敬给的亲情,甘愿成为那把“刀”,可惜,天意弄人。

索性,他蝎揭留波得天厚爱,便是失了一个赵敬,却是得了个便是用全天下人都换不来的沈飒,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但蝎揭留波还是有些失落,相对于沈清帆的美满,他,好像根本就配不上沈清帆,无论从那个方面说来,都配不上。

可他,也不愿意放手,他,想死死拽住沈清帆,便是万劫不复,也不愿松手

“小留波?小留波?”眼见着蝎揭留波摩擦着手镯的动作顿了下来,一双眼垂着,浓密的眼睫叫沈清帆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只是轻声唤着,却怎么都得不到应答,便搭手在蝎揭留波手上,准备低头再唤上一声,却见蝎揭留波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被沈清帆握住的手,急急忙忙的往回缩。

又在触及沈清帆担忧的目光时,顿下动作,有些心虚的移开眼,言语缓慢地说着,“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小留波,你是不是腻了我了?”沈清帆认真的看着蝎揭留波,话语间的认真,叫蝎揭留波有些心慌,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解释着。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腻了你呢?绝对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

“那为什么,方才我唤你那么多声,你都没有应答?你是不是,想着别的什么人,什么事,是不是,我让你不自在了?或者,其实,你并不想见我的父母,并不想与我一辈子呆在一处?”

沈清帆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啊,他猜出了蝎揭留波心中的自卑,有些东西不好明说,便是旁敲侧击,这厢故作吃醋的模样,也是为了叫蝎揭留波明白。

于他沈清帆而言,蝎揭留波是不可替代的,谁都不行。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更没有什么该不该。

他要的,不过是以心交心,不求回报的待对方好,只要和对方待在一处,便心生欢喜罢了。

“不是的,我愿意的,我是愿意的,”蝎揭留波看不出沈清帆的玩笑,只看着他眼神渐渐暗淡下来,顿时心下一惊,连忙回握住沈清帆的手。

目光坚定的看着沈清帆,只是这么一句话,并不能叫沈清帆心情好起来,只是任由蝎揭留波拉着,脑袋微垂,不言不语。

这么一番作态,叫蝎揭留波愈发心急了起来,连忙扳过沈清帆的肩膀,想叫沈清帆看他,却见沈清帆垂着头,如何都不愿抬头看上一眼。

那周身弥漫的失落,仿佛要将自己淹没,蝎揭留波无法,只得双手抵着沈清帆的肩,额头轻轻抵着沈清帆的额头,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沈飒,我蝎揭留波活了这么些年,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把我从深渊中拉出,只想着,深渊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所处的地方不同罢了。”

“所以,同处深渊之中,我可以肆意的做一切事,无论那符不符合道义,无论,那些事,是否正确,只要我想,便去做。”

“起初,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同处那深渊之中,妄图挣破那深渊,最终却只能沉溺其中,要么死,要么生。”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是不一样的,我就像是黑暗之中吊在石壁之上的蝙蝠,只能在黑夜中肆意的奔走。”

“而你,生活在光亮之中,走着阳关大道,一生顺遂,没做过什么违心的事。只是心血来潮,看了一眼深渊,就这一眼,便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我便想着跟着你。”

“而你,也欣然接受了,我想着,这样就好了,可是,我跟着你离开了深渊之后,我发现,我想要的更多了,我想你的目光只看我一个,想要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想,你独独属于我一人。可是,你身边的人和事太多,我阻止不了,我便只能赖在你身边,一日也好,一年也罢,越长越好。”

“今天,我见了伯父伯母,我知道,他们喜欢我,更多的,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因为你喜欢,所以他们也试着接受我。”

“可是,我好害怕啊沈飒,我害怕有一天,你突然不看我了,将那独属于我的目光转向他人,那只拉着我出深渊的手,拉向了别人,我真的好害怕啊”

“沈飒,从我认定你那一刻起,我们之间,除了你抛弃我这一种不好的结果外,便再无其他,我的眼,只能看到你一个,从始至终!”

蝎揭留波说了好长的一段话,沈清帆静静的听着,没有答话,只是在听到蝎揭留波说害怕的时候,伸手环住蝎揭留波的肩膀,二人就这么环着对方,额头相抵。

好似在互相汲取那额头间极少的温度一般,忽然,蝎揭留波又道,“你说,光明与黑暗,如何能在一起?”

这一问,叫沈清帆忍不住抬头,轻轻吻了吻蝎揭留波那满是哀伤的眼,也回着,“蝎揭留波,你听好了,我沈飒,从不做背信弃义之事,既然决定与你在一起,就绝无抛弃的可能。”

“还有,你抬头看看天,那里不仅有太阳,还有月亮,一个在光明之中,一个本该处于黑暗之中,如今,他们难道就不是处在同一片天地之中吗?”

“所以,没有什么能不能在一起,只要你不放弃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只要你不松手,我便会牢牢握着你,走遍天涯海角。”

沈清帆说着,牢牢握住蝎揭留波的手,两只手十指交扣,握得很紧,又很是契合,像是本就这般一样。

蝎揭留波先是愣愣的看了看沈清帆,见他眼中的神色不似作假,认真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又抬头看向窗外,那里的确有着一轮弯月,虽不明显,却能辨别。

复而又看向十指相扣的手,蝎揭留波紧了紧手,傻傻的笑了起来,“好,绝不放手!”

只此一句,沈清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叫蝎揭留波心中的自卑消散了不少,至于其他的,慢慢来便是,况且,他自己还有一桩事没有了。

想着,沈清帆朝着蝎揭留波道:“小留波,明日,我需入天家一趟,你若是想出去,便和阿行他们一道,我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天家?今日我屡屡听你与伯父伯母提起天家,还有英雄大会那日,那些朝廷的人,想来与天家的干系也不小。伯父在朝中并无实权,为什么你却”

撇弃掉那些个私人感情,蝎揭留波思绪清明,总觉得这天家对沈清帆的态度,极为不正常。

而沈清帆也正好趁此坦诚相待,如是说着,“小留波,其实,我是当今的儿子。”

“什么?!”

蝎揭留波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本以为,沈清帆如今的身份于他而言,便已然是高攀了,没想到,沈清帆竟然还是一个皇子,不过

他还没问出口,就听沈清帆继续道,“二十多年前,当今后院起火,正值我出生,便被狸猫换太子,带出了皇宫,我那亲母,因为狸猫一出,惊吓过度。”

“又被流言所害,后续治疗不当,就此香消玉损。至于我那亲父,膝下子女不少,差我一个也算不得什么。”

“索性我命大,被丢到一座寺院的背后,那时,母亲诞下死胎,正黯然神伤,在寺院为那未见过这世间一面,便早夭的孩儿祈福。”

“父亲在后山闲逛之时,捡回了我,将我当做那早夭的孩子养大,算起来,他们才是我的父母,至于那天家,不过是占着血脉亲缘这一项罢了。”

这么寥寥几句,道尽了沈清帆那惊心动魄的一场戏,蝎揭留波却有些难过,他当初其实并不是孤儿,他有父母的。

只是,他的父母死了,便只剩他一个,他记事早,有些东西记得很是清楚,所以,他很难想像,一个将将诞生的婴孩,如何能辗转四处,最后又被伯父捡回的。

若是伯父去晚一些,说不得沈清帆就被狼叼走,做了盘中餐,便也没有如今的沈清帆了。

“那天家是什么打算?你又是何时认回的?”蝎揭留波有些好奇,毕竟以沈清帆的性子,不该这般憋屈才是。

毕竟,这位,可是因为他蝎揭留波的隐瞒而假死脱身的,绝不吃亏的人。

“起初,他们是想招揽,后来察觉到我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便想着叫我认祖归宗,我自然是不愿的,又常常被骚扰。”

“我倒是无所谓,可父母和悦儿不行,便只好妥协,答应下三个条件,如今,这第三个条件也算完成了,到时,我便是自由身,你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听着沈清帆说妥协,蝎揭留波又有些难过,当初沈清帆假死可从未妥协过,虽然,因为他意外坠崖,也没有再隐瞒,但,还是有些不开心。

又想着,当初两人最多算是互表心意,对对方的态度不算明确,那时自己不也瞒着不说,撒谎骗他吗?如此算来,倒是扯平了。

于是,这么短短几息时间,蝎揭留波愣是在心里生了气,又把自己给哄好了,这一切,沈清帆不得而知。

“我可以一同吗?”蝎揭留波说完这句话,就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了,但是,他也不后悔,他倒是知道沈清帆的本事,但,还是不怎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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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影帝·飒:你厌烦我了,都不愿意搭理我了

蝎揭·傻白甜·留波:我没有,我搭理你,没有厌烦,绝对没有,我发誓!

沈称称:打情骂俏,就不怕我刀你们?嗯?!

沈飒(核善的目光):试试?

蝎揭留波(核善的微笑):试试?

沈称称:试试就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