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
“嗯?飒,怎么了?”
羌笛的声音传来,叫沈清帆松了一口气,睁开眼却是漆黑一片,整个人好像被拘在什么地方,叫他有些不适。
“我现在在哪里?”沈清帆问道,他已经脱离梦境了,应当还是在这个世界才是,只是不知道慕容白在哪里,会不会想他。
“飒,不好意思啊,这次定位错误,你现在在棺材里”羌笛心虚的声音响起,叫沈清帆眉头轻跳,咬着牙道。
“羌笛,下个世界,你跟在我身边,记住了!”
说罢,便伸手推开这棺材的盖子,坐起身来,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沈清帆忍不住扶额,这环境,和他梦境之中,不能说相似吧,只能说一模一样。
叫他险些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梦中,又撑着站起身来,也是这么一个动作,一块灰色的石头从他身上落下,砸在棺材身上,发出闷响。
沈清帆低头看去,那熟悉的石头,给了沈清帆不详的感觉,连忙将石头捡起,丢入系统空间之中,先叫羌笛保管。
而羌笛,敢怒不敢言,憋屈得不敢出声,一想到下个世界要以人身,一直跟在沈清帆左右,他就浑身难受。
都怪他,跟着沈清帆久了,自己的系统本职工作都弄不明白了,这下好了,下个世界报应就来了,唉,谁来救救他这“逼`良`为`娼”的统?!!
系统在白玉戒中自怨自艾,沈清帆根本就没心情搭理他,而是被那棺材吸引住了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羌笛传送过来时,沈清帆没注意。
手指被划破了一道口,而又恰恰落到这棺材底部的凹槽处,而这一来,就将沈清帆的意识吸引进了梦境之中。
索性,出来了。
想通一切关节的沈清帆,眉头微扬,举目望向小镇的方向,那里有着一个等他的人。
一想到慕容白,沈清帆唤出甘霖,直接御剑而行,不过几息之间,就到了小镇之中,而此时的小镇,复刻着他梦中的场景。
一群人四处逃窜,口中喊着救命,沈清帆视若无物,直接越过他们,朝着和妖怪打斗的身影走去。
就看到穿得很是单薄的慕容白,手上拿着剑,与那妖怪打着架,看着慕容白只着了中衣的身子,沈清帆皱了皱眉。
提着甘霖就打了上去,他现在没心情和那妖怪打,直接一剑封喉,妖怪倒地而亡,沈清帆收回剑,看都没看看他一眼。
便是见了血的甘霖,剑身都没沾染上一滴鲜血,依旧光洁如新。
沈清帆走向慕容白,看他神色有些不对劲,从袖中拿出一件大氅,将慕容白单薄的身形整个笼罩住。
“小白,我来赴约了,”沈清帆捧起慕容白的脑袋,在他额上烙下一吻。
那熟悉的感觉,叫浑浑噩噩的慕容白回过神来,身上是温暖熟悉的味道,额上是温热的,他抬眼,就看到了沈清帆。
“清帆”他好似不敢相信,揉了揉眼,又仔细端详了一番,滚烫的泪沿着双颊留下,嘴角却挂着笑。
“清帆我以为,我以为,都是假的,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
慕容白颤抖着唇,呜咽着,每一字每一句都诉说着他的害怕,他的担忧,他的恐惧。
泪珠滴在沈清帆手背上,叫沈清帆觉得烫得灼手,当下就捧起慕容白的脸,双唇附上慕容白苍白的唇。
还不待沈清帆动作,慕容白就像是吃`奶的孩子一般,叼着沈清帆的唇不放,狠狠的吮吸着,这不得要领的动作,叫沈清帆哭笑不得。
只得慢慢引导着他,驱散他心中的恐惧,让他知道,他沈清帆一直都在,不是梦,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
二人这么一番旁若无人的相拥而吻,地面上躺着一具妖怪的尸体,如今却像是战利品、装饰品一般,只为了衬托那拥吻的二人唯美的爱意。
良久,慕容白双颊起了红晕,沈清帆松开他的唇,性感的喘息声伴着话语,“小白,咱们回家。”
“嗯,回家~”慕容白点头,却怎么都不肯放开拽着沈清帆衣襟的手。
而沈清帆也注意到了慕容白赤着的脚,因着和妖怪的打斗,沾染上了不少污渍,见此,沈清帆满目怜惜,直接将慕容白抱起。
朝着住处而去。
他们这一离开,旁观许久的人群聚集了过来,一个个手上拿着瓜子、饼子、果子,满眼都是八卦。
其中一人说道,“诶,那人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不知道,不过,这慕容公子怎么一点都不排斥他啊?”
“说的是啊,慕容公子今日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又和妖怪打了一场,眼看着不济,还被英雄救美了,看样子,两人认识。”
“英雄救美?咱们慕容公子也是英雄,好吗?”
“得得得,是,应该是英雄救英雄。”
“不过,话说,你们有没有觉得,慕容公子和那个公子看上去好般配?”
“”
众人沉默半晌,目光诡异的看着说话之人,随即又看向沈清帆的背影,因为慕容白被沈清帆抱着,整个头又靠在沈清帆胸前。
于是众人只能看到慕容白下垂的衣摆,和那双看上去有些脏的足。
“的确般配!”
一个人喃喃着,立马引来旁人目光,随即便是一声接一声的赞同。
忽然有一个人弱弱的问了一句,“那个,这妖怪死了,我们怎么处置他阿?”
于是众人看八卦的心情又转回到那妖怪身上,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这一切,沈清帆和慕容白并不知道,他们现在,只想过二人世界。
慕容白握在沈清帆怀中,感受着沈清帆的温度,脸上挂起一抹傻傻的笑意,就是那摆动的衣摆,好似都在诉说着他姣好的心情。
“这么开心?要不说来我听听?”沈清帆走着路,偶尔能听到一两声慕容白清浅的笑声,便是微微低头,问道。
听着沈清帆问话的慕容白不答,只是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从胸腔内传出的声音,一边悄悄伸手,牢牢抱住沈清帆的腰,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叫沈清帆无奈,却也没说什么,等到了住处,沈清帆又准备好热水,把慕容白的染上脏污的脚洗干净,又把他的衣服换下,整个塞入被窝之中才算完。
看着慕容白那含羞带怯的模样,沈清帆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俯身吻了吻他的眼角,又就着这姿势,一眨不眨的看着慕容白。
“你你看我干什么?”慕容白紧张得喉结滚动,叫沈清帆眉眼弯了弯。
“我看我的人,不行吗?”说着,伸手将慕容白略显凌乱的发拨开,理到脑后。
“谁是你的人?!”慕容白这话说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像是撒娇,沈清帆也笑,惹得慕容白嘟囔着,“你是我的人才对。”
“是,我啊,是咱们家小白的人,自家人看自家人,没关系吧?”
“”慕容白说不过他,便是仰头,直接堵住沈清帆的嘴,这一堵,就大发了,沈清帆含着他的唇不放。
一边挥手,为这山洞布上结界,宽大的石床之上,铺好的绵软细被起了褶皱,地面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衣衫,交叉放置的鞋映衬着石床上的光景。
一室春光,满目生羞,被掩洪浪,莺语娇啼
那妖怪被沈清帆一剑封喉,死得透透的,再也没有继续生事的可能。
在陪伴慕容白的期间,沈清帆去看了一番此间阵眼,那邪魔果真如珏玉所言,留在了那自成一界的梦中境,而慕容白身上的诅咒,也不治而愈。
这一次,两人在现实之中,和和美美,至于梦中之事,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醒,自然也就忘了。
这一天,慕容白忽然问起,“清帆,那画卷,怎么不见了?”
画卷?沈清帆双眼微眯,轻声回着,“那画又不好看,你要是想要,不若给我画上一幅?我现在,好看~”
“呸,不知羞,”慕容白啐他一口,手上却是拿出一应画具,当真要为沈清帆画上一幅画。
而沈清帆也礼尚往来的为他画上一副,最终二人将两幅并做一幅画,高高挂在那石壁之上,日日夜夜这般待在一处。
至于那副慕容白提起的画卷,早早被沈清帆收走了,那画上是他,却又好像不是他,只把它当做旧物,收在一起。
而他之前在画卷上看到的蝴蝶,沈清帆搂着沉沉睡去的慕容白,浅浅一笑。
那一梦,也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索性,梦醒,人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