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句话,就叫慕容白高兴得裂开嘴,想要拥抱沈清帆,却因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处,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见此,沈清帆连忙扶住他,叹着,“便是想要我给个机会,你这身子要是不养好,机会要来又有何用处?”
“好,我养好身子,你放心,”慕容白听话的躺下,亮晶晶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清帆,直把沈清帆看得浑身不自在。
只得说着,“我去给你端些汤来,受了伤,得补补,”便匆匆离开,徒留慕容白一个人傻笑个不停。
走到外面的沈清帆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一眼那泛着温和橙光的洞口,嘴角的弧度增大了几分,又摇摇头,朝着熬汤的地方去。
等沈清帆端着汤进入内室,就看到慕容白殷切看过来的目光,那一霎,沈清帆只觉心口发烫,模拟心脏跳动的种子,好似也受到了影响,跳动极快。
重重呼上一口气,沈清帆面色温和地走向慕容白,唤着,“喝些汤,虽说这伤不算严重,一时半会儿却也好不了,也不知道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啧”
这么说着,沈清帆将碗放在一旁,轻轻将慕容白扶起,又将碗递给他,示意他自己喝,慕容白却只是看着沈清帆,不伸手。
“清帆,我伤口疼,你可以喂我吗?”
慕容白表面上看着十分淡定,那声音却带着忐忑,藏在棉被下的手紧紧攥着,掩饰住他心下的紧张。
看眼慕容白的神色,沈清帆也没言语,一手拿勺一手端碗,轻轻吹上一口,送入慕容白口中。
于是,接下来,慕容白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一口接着一口的喝下,那幸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沈清帆面色上也扬着笑意,眸底深处却有着几分淡漠,单单只看他的行为,会叫人以为他对慕容白有着几分情谊,实际上如何,怕也就沈清帆知道了。
就这般,一直等到慕容白伤口结痂,能下床走动了,下了床的慕容白开始跟在沈清帆身后,一副痴汉脸的看着沈清帆的一举一动。
对此,沈清帆满上无奈,又一次上了那高台,盘膝而坐,进入冥想。慕容白则站到另一方高台之上,盘腿而坐,一手托腮,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清帆。
这呈太极模样的地方,沈清帆所坐高台之下是潺潺流水,而慕容白所坐高台之下是一片燃烧的白蜡烛,也不知是何质地,从未熄灭过。
随着沈清帆沉神入府,慕容白看了许久,总算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取下墙上的画卷,执笔在其上勾勒着。
待沈清帆睁眼,慕容白的画作也已然完成,沈清帆走过去时,慕容白正在收最后一笔,笔落,抬眼就看到沈清帆。
面无表情也瞬间化作满脸笑意,情意绵绵的看着沈清帆,示意沈清帆过来,“清帆,你来看,这是你。”
“哦?”沈清帆绕过书桌,来到慕容白身侧,只见原本的晕团不见,留在画作之上的乃是一个人的身影,而那人并非旁人,正是沈清帆。
“这为何我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沈清帆嘀咕着,认真看着那副画,画中的自己,着一袭赤、墨相间的衣物,银白的发绾作一髻,脸上带着一分硬扯出来的笑意。
眼中神色带着几分不悦,好似被谁强迫着摆了那么个姿势一般,拿着桃枝的手都带着力道。
“你在哪里见过这副画?”沈清帆扭头看向慕容白,他总觉得,这幅画,或者说画这幅画的人,和他有很深的渊源。
“这我也不记得了,”慕容白对于沈清帆这突如其来的激动,有些不明所以,便也细细想了一番。
没想到,他不论怎么想,都想不出他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幅画,明明,他该记得的啊
“不记得?!”沈清帆声音放大了几分,探究地看着慕容的双眸,确认他眼中的迷茫不似作假,才颓丧的叹了口气,“算了”
慕容白看着沈清帆周身气息萎靡了不少,也有些心急,“清帆,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那我再努力想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呢?!”
“不用了,想不起来的事,就别想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沈清帆摆手,他也不想继续探究下去了,任由慕容白把那副画又挂了起来。
“清帆”将画挂好的慕容白有些担忧的看着沈清帆,还欲说些什么,就听到洞口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两人对视一眼,便齐齐往洞口处去。彼时洞口处站着好些人,地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被麻绳紧紧绑住,动弹不得。
一见慕容白出来,所有人都激动了许多,还是村长先开口,“慕容公子,你有半月未出现在镇中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半月?是了,自慕容白受伤,已然半月有余了,期间从未出过山洞,都是和沈清帆朝夕相处,这段时日,叫慕容白以为回到了之前,都快忘了,他是慕容白,慕容家的子弟。
“村长,慕容这些时日,在养伤,”慕容白朝着众人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歉意。
虽说,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群人,这群需要他慕容家世代守护的人,但,长久以来的习惯,叫他改不过来。
索性,如今的一切还未发生,一切还有阻止的余地,只是,慕容白看眼地上躺着的人,问道,“大家这是?”
这么一问,总算叫众人想起此行的目的了,连忙七嘴八舌的说着,耳边嗡鸣,叫沈清帆眉头微蹙,细细听来,理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是上次王大锤抓来妖,本是好事一桩,却没想那妖挣脱开来,伤了不少人,要不是慕容白和沈清帆及时出手,怕是要死上不少人。
而慕容白因为降服那妖,受了伤,半月不曾露面,就是沈清帆也没在镇上走动过,没吃的了,都是去镇外的树林中寻些吃食。
也就叫两人消息闭塞,后来的事也全然不知。
原本因为慕容白和沈清帆二人,众人最多也就身上带些上,不碍事,而王大锤虽然受了些冷遇,却也能行动自如。
可谁也没想到,那妖会回镇上报复,半月以来,已经失踪了十个人了。大家不好来找慕容白,便只好找王大锤,对他是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今日也就是绑着王大锤来,说是怀疑王大锤与那妖怪有所勾结,叫慕容白定夺。
沈清帆的目光落到地面上蜷缩成一团的王大锤,看他几乎看不清原本面貌臃肿的脸,忍不住摇了摇头。
慕容白也安抚了众人一番,落下一句,“各位放心,把他交给我就好,请回吧。”
期间,还有人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整整一炷香时间,人才走了个尽,沈清帆也蹲下`身,为王大锤松绑。
侧着身子躺在地面上的王大锤也总算翻正了身子,只是看着他那鼻青脸肿的模样,和那泪水不要命的向下留的可怜样,沈清帆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倒也不怪他,实在是,这一幕,虽然很惨,但,很是滑稽。
“王大锤?别哭了,有心情哭,不妨将最近的事,仔仔细细的告诉我们,”沈清帆见王大锤掩面痛哭,实在是有些无奈,只得出声劝着。
慕容白没有插话,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没想,这王大锤却是哭得愈发大声了,无法,沈清帆和慕容白只得留着王大锤一个人在洞口处,自己二人则朝内里去。
良久,王大锤的哭声停下,走入了洞中,就看到沈清帆正和慕容白你来我往的下着棋,王大锤心中的瘪愤愈发强烈了。
故意弄出些动静,让两人注意,两人也如他所愿的看了过来。
“总算是冷静下来了,”沈清帆调侃着,对面的慕容白也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认可。
看二人那态度,王大锤心里愈发愤懑了,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得拖着步子往二人走来,一边别别扭扭的澄清着。
“我不是奸细,没有和那个妖怪勾结!”
“嗯,我们知道,”沈清帆点点头,落下一颗棋子,慕容白紧随其后落下白子,附和着,“以你的脑子,成不了奸细。”
“喂?!你们两个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我被冤枉了诶?还无故被打成这样,你们不该为我伤心一下吗?一秒钟也行啊?!”
王大锤震惊地看着两人,他现在这么惨,这两人还有心情下棋?!
“我们不熟,”沈清帆一边说着,一边落下一子,这一子直接叫慕容白的白子输掉大半。
慕容白也不甘示弱,继续着自己的布局,一边道,“吃亏是福。”
二人这一唱一和,叫王大锤心下憋屈的同时,又好似被强行喂了口狗粮,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你们!我我走了啊?”王大锤觉得现在这氛围,他有些喘不过气,还不如离两人远些,就要举步离开。
沈清帆捻在指间的黑子,随着手腕翻动,袭向王大锤的腿膝处,这么一下,直接叫王大锤跪在地面上,一脸迷茫的扭头看过来。
却没人搭理他,就见沈清帆和慕容白又一来一回了五个回合,最终沈清帆嘴角扬起一丝笑,朝着慕容白道。
“小白,你又输了哦,这都欠我多少顿饭了,你这一辈子,能还完吗?”
“那就还一辈子喽,”慕容白也全然不在意,纤长的手指一颗一颗的把棋盘上的子儿收回棋篓之中。
听此,沈清帆眉头微挑,认命的叹上一口气,“行吧,那就还一辈子,可不许耍赖~”
此话一出,慕容白捡棋子的动作一顿,眼中带着狂热,认真的看着沈清帆,“你答应了?!”
“嗯!”沈清帆点头,也回看过去,半起身俯向慕容白,伸手为他捋了捋额前零碎的发。
说起来,这半月时间,二人虽然相处融洽,沈清帆却从未应答过慕容白或明示,或暗示的心意。
今日是第一次,也是沈清帆深思熟路了一番的结果,他不是对慕容白无心,只是在这半月内确认了一番自己于他,到底是有利所图,还是有所目的。
撇弃这些,沈清帆才开始正式自己的心,慕容白隐藏了什么,沈清帆暂时不想去想,至少如今而言,他和慕容白待在一处很舒适。
他不会不适,也不会烦躁,而且,他知道,他对于慕容白心软,心软二字,说来简单,实则复杂。
能叫他心软的人不多,慕容白算一个,沈清帆也就尊崇自己的想法,便是在一起也好,免得慕容白这家伙老是一副欲语还休的勾引他。
还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令人心生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