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清帆和孙悟空是被吵闹声唤醒的,沈清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便看到孙悟空眼底一阵青黑,半是疑惑,半是迷茫的唤着,“大圣?”
那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在撒娇一般,叫孙悟空的精神一瞬间便好了不少,他嘴角轻勾,揉了把沈清帆凌乱的银发,“乖~再睡会儿,我出去看看。”
说着,便起身,拢上外衫便往屋外去,坐在床上的沈清帆眼中迷茫的神色还未完全消退,又一个仰身,躺进温暖的被窝中。
另一边,孙悟空一出门,就看到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手上拿着大刀棍棒,抓着那老叟。另一边的唐僧面带惊恐,怀中护着老叟的孙子,一见到孙悟空,便是喊着。
“悟空,快救下老人家。”
还不待唐僧说完,孙悟空的金箍棒便拿了出来,他看眼脸上带着伤痕的老叟,又看眼这些眉目狠厉的人,姣好的面容挂上了不悦。
“兀那毛贼,还不放了小老头?若是不听劝,嘿嘿,可别怪俺老孙不客气了!”
话落,就见对面的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举刀的手都不稳了起来,为首之人笑道:“哈哈哈,不过是个没二两肉的瘦和尚,竟然敢威胁你爷爷我?哈哈哈~”
这话一出,叫得孙悟空怒了,当即轻呸一声,“呔!小小毛贼,便叫你们看看你孙爷爷的厉害!”
说着,举着金箍棒便上前,一棒将摁着老叟的人挥开,就见那人飞向远处,身子砸在石头之上,口吐鲜血,不过一息,便失了性命。
其他人一看,双眼瞪大,又惊又惧,却见为首那人怒发冲冠的道:“我那弟弟,原是死于你这臭和尚之手?!可怜我那弟弟,臭和尚,拿命来!”
那人手上举着一把锋利的大刀,不要命地向孙悟空袭来,一旁旁观的唐僧连忙闭眼,暗念一声,“阿弥陀佛”。
肉体凡胎,怎能敌一身神通。
不过一瞬,那些毛贼便死得不能再死,孙悟空看了眼金箍棒上被喷上的血迹,嫌恶的用衣物擦了擦。
又见衣物上揉起一团脏污,又是嫌弃,又是不舍的将外衫脱下,丢到一旁。
唐僧复又睁眼,便看到这极为残`暴的一幕,嘴上念着经文,眼中满是看罪大恶极之人的神色看着孙悟空。
正欲说教一番,就见沈清帆走了出来,一看孙悟空丢了外衫,连忙重新拿出一件外衫,为他披上,孙悟空也配合的弯下腰,任其穿戴。
这边略显温馨的气氛,对上旁侧那血色的景象,叫唐僧愈发不满了起来,当即唤着:“悟空!你这泼猴,怎可任意妄为,伤及无辜性命?”
“嗯?无辜?性命?俺老孙倒想问问师父,这些毛贼手上拿着大刀,欺压小老儿,喊打喊杀,如何算是无辜?”
孙悟空当下很是气恼,他孙悟空如此护着唐僧,他还不知好歹,怪自己坏了事。若是五百年前,他齐天大圣早就不伺候了!
得救的老叟抱着孙子,好生安慰了一番,见师徒二人吵了起来,连忙扯扯唐僧的裟衣,才张嘴,就听唐僧道。
“即便如此,你也不可这般肆无忌惮,他们盗家劫舍,自有官府处置。怎可不分轻重,一并打死?果真是个泼猴,贫僧教不得。阿弥陀佛。”
“嗤——!若不是俺老孙,你这和尚,早就下了阴曹地府,还想西天取经?白日做梦!”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服气。孙悟空脸上挂着怒气,沈清帆牵住他的手,捏了捏,孙悟空的目光看向他,顿时怒气消了不少,却是不愿搭理唐僧。
另一边的老叟也和唐僧说着,这些山匪做恶多端,孙长老这是为民除害,算不得伤及无辜,唐僧虽也听进去了,却也不愿原谅孙悟空。
佛祖慈悲,取经之路,怎可和这般冲动的人一道,况且,这可是犯了杀生之戒。才认下徒弟不过两日,便犯了佛门戒律,若是以后怕是管不住。
“你且离去,贫僧要不起你这等徒儿。”
唐僧撂下这么句话,便坐在一旁,为那些死去的人,念起了往生咒。
孙悟空自然也是不忿的,当下呵着:“嘁,当俺老孙稀罕你这徒弟之位?若不是受人制衡,谁爱当谁当!”
他这话说得极为大声,便是故意让那边的唐僧听清楚的,果不其然,唐僧念经的动作一顿,脑袋轻摇了一下,又继续念经。
“大圣,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一旁的沈清帆听此,双眼瞪圆了,期待的看着孙悟空。既然这唐僧都这么说了,那就怪不得孙悟空不护送他了,那自己就可以和孙悟空一起离开。
去花果山,去繁华市集,去天宫,哪哪儿都好,只要不是和这取经人一道,不遇到哪些个叫人不舒坦的菩萨、佛祖就好。
他这番期待,叫孙悟空心生愧疚,从五百年前被压在五行山下开始,他的人生便被规划好了,越不出去,只能毕恭毕敬的做好棋子。
便是貌合神离,他也得护送这满口阿弥陀佛的和尚去往西天,求取真经。如此,便不能允诺于沈清帆,只能叫他希望落空。
他叹上一口气,揉揉沈清帆的耳朵,不说话。沈清帆原本期待的目光也渐渐暗淡下来,果然,还是不行吗?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些啊
沈清帆垂头,看着自己这双白嫩的小手,有些怨,若是他长大些,能力再高强些,就不会受制于人了,也不会叫大圣身不由己。
眼见着沈清帆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孙悟空有些胸闷,目光转向唐僧,又转向沈清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认了,正想带沈清帆离开。
却见沈清帆挣开他的手,走到唐僧身旁,明明个子不高,却带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唐长老,我敬你一句高僧,你既然是高僧,难道看不出这些山匪都是凶煞之人吗?莫说打家劫舍了,便是烧杀抢掠,他们怕是没少做。”
“你认真看看,方才他们揍那老者,可是往死了揍的,那老者本就年纪大了,又只有个孙子在旁,若是这些人还活着,别说老者,就是这小孩,便也讨不得好。”
说到这里,沈清帆顿了顿,目光一直看着唐僧,只见唐僧念经文的动作停下,却依旧闭目,不睁眼看他,便又继续道。
“如今是有大圣在,大圣要是不在,唐长老便也只能落个生死异乡的后果。说是送官?若那官府当真要管,这些山匪又怎会如此猖獗?唐长老口中念着佛祖慈悲,可想过,若是连命都没有,要那慈悲有何用处?”
“一口一个阿弥陀佛的唐长老,又和那‘何不食肉糜’的显贵有何区别?”
说罢,沈清帆便转身朝着孙悟空走去,只是看向孙悟空的目光多了几分忐忑和不安。听了沈清帆那一番为他好的话,和那小心翼翼的模样。
孙悟空心下一阵柔软,牵起沈清帆的手,温和的道:“走,俺老孙带你看看花果山,让那些猴子猴孙们认认你!”
话落,也不搭理唐僧,抱着沈清帆,一个纵身,便离开了。至于那匹被留下的黑马,马眼写满了无奈,只得先在这老叟家蹭吃蹭喝了。
好在,沈清帆之前留下的食物,足够多,还养得起一匹马。
等沈清帆二人走了许久,唐僧才睁眼,迷茫地望着这沾满血色的地面,脑中不自觉的响起沈清帆的话。
良久,他才双手合十,叹了句:“阿弥陀佛。”
另一边的二人,去了花果山。虽是过了五百年,当初那些被他划去生死簿的猴子们还活着,一看到孙悟空,便喜悦的唤着。
“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
孙悟空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眼带怀恋,随即笑意染满双眸,拉着沈清帆就往水帘洞去。
一番和和美美,好不热闹。
被好生款待的沈清帆也很是高兴,看着一个个挂着喜悦的猴年,才恍然发现,原来大圣并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后,有着许许多多的猴子猴孙。
好像,并不差他一个。
想着,沈清帆的心情有些低落,他啃着手上的果子,遥遥望着那厢和猴子猴孙们聊得开心的孙悟空,觉得有些难受。
明明,大圣该属于他一人的才是;明明,是他一直陪着大圣的;明明
思绪沉落间,头顶被人拍了拍,沈清帆抬眼,就看到孙悟空带笑的脸,“小飒,怎么了?是果子不合胃口吗?小的们”
说着,便要叫猴子猴孙们换些水果,见此,沈清帆连忙拦下,双手扒住孙悟空不放,“大圣,合胃口的。就是就是”
沈清帆有些羞于启齿,却见孙悟空歪着头,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是什么?”
好半晌,沈清帆脸都憋红了,才喃喃的说出口,“大圣可不可以只要我一个?”
“什么?”孙悟空将脸凑近沈清帆,像是没有听清,实则望向沈清帆脖颈的眼睛,满是狡黠。
孙悟空的凑近,叫沈清帆声音颤了颤,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叫他颤颤巍巍的小声道:“大圣可不可以,只要我一个,只对我好?”
话落,沈清帆鼓足勇气,想要直视孙悟空,没想,孙悟空轻笑出声,微凉的唇落在他颈上,叫沈清帆有些激动又有些害羞。
下一秒,孙悟空抽身,望着沈清帆,张了张嘴道:“不可以哦,小飒~”
话落,就见沈清帆神色黯淡,整个人好似没了生气,孙悟空觉得一阵好笑,揉了揉他的耳朵,看到沈清帆委屈的神情,凑近道。
“因为小飒,是不一样,自然,要对你更好才行。”
说话间,唇落在沈清帆唇上,看到沈清帆又惊又喜瞪大了眼,孙悟空只觉得心里的喜悦在叫嚣着,原本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一切,水到渠成,二人的关系算是过了明路。只是他的唇贴着沈清帆的唇不动,正欲抽身离去的时候,沈清帆像是小狼崽一般,噙着他的唇,又啃又咬。
孙悟空吃痛的张开嘴,轻“嘶——!”一声,却叫沈清帆得了机会,滑溜的舌钻了进去,勾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孙悟空的舌。
二者交缠舞动着,孙悟空被吻得七荤八素,身子一软,整个窝在沈清帆怀中,待孙悟空觉得眼前发黑,呼吸困难时,沈清帆才松开嘴,微喘着道:“大圣,呼吸。”
孙悟空听他的,又立马被沈清帆的唇封住,继续着方才意犹未尽的亲吻。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那些看着这一幕的猴子猴孙们看得目瞪口呆,个个都不再吃喝手上的东西了,就盯着二人看。好半晌,还是年老的猴子喊着。
“大王有王后了,大王王后天造地设,天造地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