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清帆没有猜错的话,这扇门之后,应当距离秦始皇的棺木不远,只是危险也要大了许多。
不过为今之计,还是先打开这扇门才是,想着,沈清帆脚步向左侧挪动了几分,仔细观察着周边的线索。
屠苏和少恭也没闲着,跟着沈清帆动作,这样一来,三个人都思考着,要怎么打开这扇门。
整扇门上布满了看不懂的纹路,像是杂乱无章的线条,只那犼,格外醒目,尤其是那大张的口,能放下一个人的脑袋这么大。
最终,三人一无所获,只能把目光放在那犼身上,少恭和屠苏二人将希冀的目光放到沈清帆身上,沈清帆身负重任,只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思考。
就在他思考的间隙,身后的兵马俑几不可查的动了几下,三人都没发现,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所有的兵马俑已经转过了身,面对着三人。
手上的茅也像是洗去铅华了般,泛着锋锐的光芒,而茅尖直指沈清帆三人,只是因着是兵马俑的缘故,动作比较迟缓,也就让三人分过神来。
“啧,没想到,是有时间限制啊,”沈清帆手握利剑,后知后觉的道。三人背靠着背,对战着袭来的兵马俑。
好在这些兵马俑没有任何智力可言,只懂得杀伐,也就让得三人对付得游刃有余,随后沈清帆脱离兵马俑继续找寻打开门的办法。
至于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则和兵马俑相斗,为沈清帆争取时间。而沈清帆之所以说有时间限制,是因为他刚才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了墓室上方,悬挂着一方漏斗。
从三人进入这个墓室后,便开始向下滴着可燃烧的膏脂,落到墓室边上的火焰上方,一落下便会燃烧殆尽,也就没叫几人发现。
因此,等到沈清帆看到时,兵马俑已经自由活动了起来。兵马俑的作用便是维护墓室,斩杀盗墓之人,也意味这秦始皇即便是死,也有千军万马相护。
沈清帆忽的想到了什么,走到那漏斗下方的火把前,看着燃烧的火焰,火把下方嵌在墙内,和墙壁浑然一体。
同时,沈清帆看向其他几个火把,是能够活动的,与这一个完全不同,既然有所不同,那定然和离开墓室相关。
这般想着,沈清帆伸手,按压住火把的把身,果然如他所料,火把嵌入的地方是空的,在沈清帆的摁压下,整个火把嵌入内里,火焰熄灭,所有的兵马俑停下攻击的动作。
随着“咔嚓”一声,那扇门上的犼缓缓闭上了嘴,原本看着极为贪婪的眼神,也变得正气凛然了起来。
门开,沈清帆便和少恭二人一同离开了这个墓室,随着三人的离开,这个墓室的门也随后关闭,只那犼,依旧的正气凛然的模样,看着另一个方向。
等门完全关上,兵马俑又活动了起来,只是个个站得端正地回到原本的位置,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三人跨入另一扇门,门内漆黑一片,只那正前方,闪烁着莫名的红光,沈清帆又一次拿出夜明珠,照着前路。
这一次,并没有任何陷阱,只是正中央有着一条盘旋而上的阶梯,那泛着红光的东西,就是镶嵌在阶梯上的宝石,成双而卧,好似凶兽的眼睛,恐吓着来人。
“要上去吗?”少恭问道,下意识地握紧沈清帆的手,看着上方漆黑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害怕。
眼前是什么情况并不清楚,他虽然很想要炼制出起死回生之药,很想拿回自己的另一半仙灵,可这些,都没有沈清帆一人重要。
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定然会后悔莫及的,与其之后后悔,倒不如到此为止,他不想害了沈清帆,更不想才重聚不久便又要分离。
沈清帆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在黑暗的环境中,轻轻吻了吻他的额顶,回握住他的手,以示不用担心。
另一边的百里屠苏,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不去看两人间的小动作,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他不明白,只能压下这个想法,跟在二人身后。
顺着盘旋的阶梯向上走,沈清帆走在前,牵着欧阳少恭的手,一步一回头的小心叮嘱着,百里屠苏落在后边,被沈清帆塞了一颗不小的夜明珠,以防万一。
阶梯不长,却也让三人走了段时间,原本漆黑的环境,好似感受到了来人,一排排绿茵茵的光晕亮起,眼前是个极为开阔的地方,周围支着数不胜数的支架。
每个支架之上,躺着一柄柄完好的秦剑。只是剑鞘,就让人心生欢喜,那利剑,不知该如何的令人心驰神往。
“这里是剑冢?”百里屠苏瞪大了眼,看向这里的每一把剑,比之天墉城的剑阁要恢弘许多,就是剑,也丰富的很。
“始皇不愧是始皇,就是收集而来的秦剑,都能抵得上万千仙门了,可惜”欧阳少恭也叹着,手止不住的想要抚摸剑身。
却在即将接触之时顿住了,他收回手,回望向沈清帆,“清帆若是有这么一把剑,定然是极好的。”
沈清帆笑着应道:“剑有灵,择主。况且,我已有佩身之剑,其他的,入不了我眼。”
说着,目光看向正前方那有一人高的剑山,乃是一柄柄剑所造,最上方,架着一柄利剑,其剑身最长,应当是秦始皇所佩之剑。秦剑之首,有灵。
正想着,就见屠苏身后的焚寂开始躁动,沈清帆出手将其镇压住,再转头时,不知何时出现的剑灵立于三人身前。
那剑灵乃是青年模样,一身布衣,墨发高绾,眉目含利,还带着帝王之气,想来是跟在始皇身边久了,身上也沾染了些气息。
“何方小辈?竟敢闯始皇之陵,”剑灵双手背于身后,俾睨天下的看向三人,好似在看蝼蚁一般,嗤笑着,“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说罢,他一挥手,那剑山上的剑,尽数向三人飞来,正所谓御剑三千,以一敌百。那袭来的三千剑便是如此,屠苏正想拔剑抵挡,就被沈清帆伸手拦下。
顶着屠苏疑惑的目光,沈清帆只是扬手唤出自己的佩剑——甘霖,甘霖一出,万剑伏。那些剑停滞在半空中,好似失了联系,全数落于地面之上。
“你是何人?那剑为何”剑灵吃惊的出声,眉目中的利色也盛了几分,不信邪般的自己动手。
却被沈清帆松开掌控的甘霖打了个落花流水,最终只得投降,俯首称臣。不过沈清帆并不需要这么个剑灵的俯首,只是顺着剑,一柄一柄的看过。
然后不做停留地顺着那盘旋而上的阶梯,继续向上。少恭二人也牢牢地跟在他身后,安静乖巧的很,见识过沈清帆的本事,屠苏更不敢置喙。
顺着向上,上方相较于那剑冢要小上些许,但也不算小。面前不知用了什么东西,整个空间,亮如白昼。
就是布置,都像是在仙境一般,不似凡间。饶是沈清帆也没想到,这秦始皇竟如此奢侈,竟真是掏空了山腹,建造的陵墓。
还有着三层,第一层内虽然值钱的宝物数不胜数,但也危机重重,而且,一旦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第二层,寄存着秦剑,应当是秦始皇收集了许久的藏品,又有着剑灵的存在,想来,无人闯入过这第三层的空间。
眼前的一切,美轮美奂,所有的东西都是物尽其美,应当是集世间的稀罕物于一体。而始皇的棺木,就悬于半空之中。
像是彰显着,他即便是到了仙境,也是高人一等的存在,亦是一代帝王。
不得不说,这秦始皇,除了寿命短了点,其他的,倒是有远超常人之处啊。中央处立着一根玄铁所铸的柱子,高约两米,其上镂空雕刻着仙人之姿。
环绕着柱子周边,呈八卦之像,分放着石墩,石墩子上有着不满灰尘的竹简。少恭走了过去,企图拿起玉简一观,却在触及玉简之时,看着玉简化为飞灰。
他又走向另外几个方位,无一列外地,全部都化为飞灰了,欧阳少恭脸上挂着遗憾,腰间挂着的玉衡碎片不知怎么落了出来。
漏出里面的碎片身,只见那柱子镂空处亮起诡异的光芒,沈清帆一把拉过欧阳少恭,将他护在怀中,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柱子的变幻。
随着光晕闪过,那呈八卦之象的地方拢起一道结界,结界内的东西开始恢复原样,眼前的一切都好似回到了千万年前,始皇活着之时的模样。
几人看着秦始皇命人寻找长生不老之法,终不得志,最终将人敬上的玉衡摔作三块,从此流落人间。
看着这一幕幕,欧阳少恭很是颓丧,他倚着沈清帆的胸膛,怔怔的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等到光晕散去,沈清帆伸手,将地上的玉衡碎片吸附到手中,俯身看向怀中的欧阳少恭,“少恭,可以修复玉衡了。”
良久,欧阳少恭才回过神,接过玉衡碎片,就着这里的炉鼎,将玉衡放入其中,不发一言的修复着。
随着玉衡的修复,百里屠苏脸色激动的有些泛红,就是那把焚寂剑,也很是躁动,沈清帆拿过焚寂,压下它的躁动。
修复玉衡还需些时间,欧阳少恭又不能受人打扰,沈清帆只得带着百里屠苏到一旁的亭中歇息一番,目光却担忧的看着欧阳少恭。
忽然,眼前出现一道身影,将欧阳少恭挡住,沈清帆有些不虞,抬眼一看,又是初一,当下不悦写在了脸上。倒是初一,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笑呵呵的坐落在沈清帆对面。
“飒飒,没想到,你来的还挺快,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
“有话便说,别废话。”沈清帆有些不耐烦,一边示意屠苏不要轻举妄动。
“好吧。我说过,飒飒来这里,我会给你赔礼,诺,这就是赔礼,”初一说着,挥手放出六把剑,每一把都泛着凶煞之气,与焚寂相比,不相上下,“可满意?”
“凶剑?我要这东西干什么?”沈清帆不解,但也知道眼前这几把凶剑得来不易,只是他要凶剑来没什么用处,鸡肋罢了。
“飒飒,你的甘霖,需要养料。”
初一好像知道沈清帆的所有事情,就是甘霖,他也一清二楚。正如初一所说,甘霖的确需要养料,尤其有着凶煞之气的剑,最好不过。
沈清帆不常放甘霖出来,便是因为它一出来,便写满了饿意,尤其是焚寂在侧之时,要不是沈清帆控制着,怕是早就扑了上去,把焚寂吞噬得渣都不剩。
“你怎么知道?”记忆只恢复了一小部分,沈清帆不清楚初一于他,是好是坏,同样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初一眼下无所遁形。
初一看沈清帆那警惕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飒飒啊~你可真是可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