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帆二人跟着青玉坛弟子一同回青玉坛,却没按那弟子的想法快速回去,反倒是一路上走走停停,好不乐哉。
二人毫不掩饰互相的关系,让得那领路的弟子既嫌恶又忌惮,路途中不止一次催促二人走快些。
先前几次,沈清帆二人还没什么动作,之后,沈清帆实在是烦他的很,就狠狠教训了那弟子一顿,这么一来,那弟子便老实了许多。
拖拖拉拉走了将近一个月,几人才走到青玉坛,一入青玉坛,二人便被众多的青玉坛弟子包围住,一个个的,面目憎恶。
“欧阳长老,雷坛主有请,还望您不要为难弟子,”一个长相端正,目露邪光的弟子走了过来,行动间满是恭敬,可那双眼,写满了不屑。
虽然沈清帆也不明白这么个小弟子在不屑些什么,不过看少恭没有什么表情,沈清帆便当做这人不存在,握紧少恭的手,随他一同前去。
二人迈步走了几步,沈清帆被那弟子拦住,“这位朋友,坛主只唤欧阳长老,您是欧阳长老的朋友,我们自然也不会亏待。”
沈清帆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胳膊,眉头轻挑,目光转向那笑得格外亲和的弟子,嘴角轻勾,语气平淡的道:“若我,非要去呢?”
“那就莫怪弟子们不客气了!”那弟子眉目一厉,朝着包围着的弟子使眼色,一霎,利剑出鞘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雪亮的剑身朝向被包围的沈清帆二人,沈清帆不想搭理他们,微微俯身,对着身侧的欧阳少恭道:“可有麻烦?”
话落,就见欧阳少恭目光不善的看着四周,答道:“你随意。”
说罢,沈清帆便似得了令,抬脚踢向离得最近之人的手腕,他握着剑的手松开,眼见着那把剑就要落地,被沈清帆脚尖一勾,那把剑便落入沈清帆手中。
沈清帆掂量掂量手中的剑,看着那剑身映照出自己的身影,轻声道:“不错,足矣”说完,握剑的手划向四周,仅一息,那些包围的弟子统统匍匐于地面之上。
而他们颈上,有着一条细小的伤口,鲜血都没有渗出半点,个个保持着乖戾的表情,正所谓,死无所觉,便是如此。
瞥了一眼躺了一地的人,沈清帆颇为嫌弃的丢掉手中的剑,拉着欧阳少恭继续往前走,一边问道:“少恭,我想知道,雷严和你的关系?”
欧阳少恭侧目看了看沈清帆,只看到他略显担忧的神色,脸上挂着浅笑,回着,“利益相关。”
“那我杀了那么多弟子,可会破坏你们之间的利益?”
“利益?无妨,今日回来,便是解决这些的。”
“那就好,免得我好心办坏事,坏了你的筹谋。”
“你便是我的筹谋,如今已然得逞!”
欧阳少恭说着,抓住沈清帆的手,头往上仰,轻轻触及沈清帆的唇,又立马脱身离开,目光却不曾躲开。
那里面,含着炙热的情义,不曾消减半分,反倒愈来愈烈。
沈清帆也不躲,俯身在他眼上烙下一吻,口中逸出轻笑,“少恭这筹谋,可真是大啊~”
欧阳少恭亦挑眉意味深长的回着,“嗯,是很大啊~”目光在沈清帆下三路处来回游转,惹得沈清帆有些羞愤。
便是勾起欧阳少恭的下巴,俯身吻去,薄唇轻启,温热的舌闯入其中,勾缠着,舞动着,直至少恭呼吸急促,满面通红,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他。
随后便将欧阳少恭捞到身后,背着他往雷严所在地去。欧阳少恭趴伏在沈清帆背后,好半晌才平复下来,他将脸埋在沈清帆颈间。
轻轻地嗅着沈清帆身上的香气,欧阳少恭总觉得,沈清帆身上的味道让人生瘾,久久不能忘怀。
就是他,都惦念了千万年,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二人没有多说半句话,气氛却格外的温馨,欧阳少恭看着沈清帆白皙如玉的后颈,圆润的耳垂,胸膛处是沈清帆后背传来的暖意,他想,要是能一直这般走下去就好了。
可,路再长,总归是有终点的。
被沈清帆放下的那一刻,欧阳少恭眸中满含失落和遗憾,不过在看到雷严时立马变作平淡无波的模样。
“雷坛主,”欧阳少恭满不在乎的对着面色难看的雷严打着招呼,沈清帆则上下打量着这人,眉头轻皱,眉目间满是嫌弃。
“欧阳少恭,你如今,本事见长啊!”雷严意有所指的说着,眼神不屑地扫过沈清帆,方才弟子被沈清帆杀了一事,雷严还没得到消息,现下还只当沈清帆有些小本事罢了。
却不怕沈清帆,况且,雷严如今有“桐姨”这么个人质在,有底牌,就更不怕了,面色也极为自信。
看着雷严的模样,沈清帆俯身凑到少恭耳畔,“他在得意什么?”
欧阳少恭在沈清帆问话后,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随后轻摆着脑袋,说不知道,于是沈清帆看雷严的表情越发嫌弃了。
毕竟,雷严此人,虽说是青玉坛坛主,可走了歪路,不以济世救人、炼丹试药为道,反倒做些阴邪之事,现在是额顶映着黑气。
眼下染着乌青之色,就是气色,也不似他看出来这般健硕,反倒羸弱的很,只是身上的气息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点,才让他看上去健康的很。
但,那个平衡点倾斜一点点,那雷严,便是自讨苦吃,不得善了。
“雷坛主说笑了,不知雷坛主此次唤少恭来,所为何事?”欧阳少恭不卑不亢的应着,看向雷严的眸色染上几分暗色。
“哈哈哈,少恭下山也玩闹了那么些日子了,总该回青玉坛做回本行了,”雷坛主笑道,笑意却不达眼底,又道,“听闻少恭得了上古灵器,玉衡一物,可能一观?”
“这都是传言,不可信。”
“少恭,莫不是不想见桐姨了?若将玉衡交予我,青玉坛便会好生对待桐姨,反之,哼!”雷严见软的不行,便只有利诱了。
欧阳少恭生平最忌旁人威胁他,巧了,沈清帆也是如此,雷严这一句话,一下就得罪了二人,欧阳少恭有所顾忌,眼神发狠的看着雷严,垂于身侧的手紧攥。
又立马被沈清帆温暖的手掌包裹住,沈清帆从后方轻轻地环抱住欧阳少恭,附在他耳畔,“我来,放心,不会伤到桐姨。”
说罢,便松开欧阳少恭,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竹节,青青翠翠的模样,竹节头上却生着一个青色的蛇头,泛着诡暗的光芒。
沈清帆握着竹节尾,袭向雷严,雷严根本没想着沈清帆会动手,手忙脚乱的从一旁拔出剑,抵挡着。
雷严震惊的看着和自己短兵相接的竹节,明明就是一般竹节的模样,竟然能抵挡利剑,这有诈!
“欧阳少恭,看来你是准备放弃一直照顾你的桐姨了,啧啧,你也不过如此,”雷严趁着空档,试图激怒欧阳少恭,取得一线生机。
没想到,欧阳少恭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让雷严分了神,本就不及沈清帆,如今可谓是将缺漏处展现在沈清帆面前。
又是一竿下去,竹节上的蛇头忽地活了过来,墨色的瞳仁闪着诡寞的光芒,蛇口一张,咬住雷严的虎口。
又立马松开,等沈清帆收回竹节,雷严整个身躯痉挛着躺在地面上,面色发黑,瞳孔泛着白光,四肢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少恭,走,接桐姨去~”沈清帆眼带笑意,朝着欧阳少恭伸出手。欧阳少恭也回以笑意,将手放在沈清帆手掌之上,两手交握间,二人都觉温暖。
方才沈清帆便用神识护着桐姨所居住的地方,好在他有先见之明,不然,依雷严的性子,桐姨还真有生命危险。
二人去时,桐姨正在院中浇花,附在大半张脸上的面具也掩盖不住她眼中的愁绪,欧阳少恭一看到桐姨,眉眼的笑意深了几分,唤道:“桐姨~”
正浇着花的桐姨一听到声音便立马转过头来,眸中的担忧被惊喜替代,放下手中的物什,向二人走来。
“少恭,回来了,雷坛主可有责罚你?”说着,上上下下的观察着他,欧阳少恭笑说没有,桐姨也没发现不妥,便放下心来。
这时才看向一旁的沈清帆,问道:“你是少恭的朋友吧?少恭总算是有交心的朋友了。”那欣慰的表情,让沈清帆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破天荒的,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却见欧阳少恭面上噙着笑,一边习以为常的走到沈清帆身侧,握住沈清帆的手,亮给桐姨看。
沈清帆敢保证,桐姨看到二人交握的手那一刹,瞳孔涣散了一瞬,又立马欣慰的看着二人,那慈祥的目光,看的沈清帆有些窘迫。
“好,好,好,回来就好,”桐姨望着沈清帆的目光和蔼可亲,隐隐还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桐姨好,我叫沈飒,您叫我小飒就好,”沈清帆有些拘谨的招呼着,欧阳少恭也难得看到沈清帆这副模样,也没想着给他解围,反而颇有兴致的看着他。
好在桐姨看出了沈清帆的不自在,便借口渴为由,先离开了一会儿,等桐姨离开了好一会儿,沈清帆才长吁一口气,看的欧阳少恭失笑。
“清帆,你原来也会紧张啊?”欧阳少恭感受到二人交握的手满是汗渍,以及沈清帆微紧僵的身子,忍不住出声调侃。
沈清帆:“”
沈清帆都不想看欧阳少恭得意的面色,只得应和着他,笑道:“这女婿上门,要讨好丈母娘,自然是紧张的。”
话落,却见欧阳少恭嘴角的笑意僵了僵,随后握拳落在沈清帆的胸膛,又被沈清帆握住拳,缓缓舒展开,附在胸膛之上,欧阳少恭抽不回手,只觉掌心的温度烫手。
便道:“谁是你丈母娘?没脸没皮的,还女婿?你是我娘子才是!”
“好好好,我是娘子,是儿媳,满意了吧?”沈清帆也不反驳,言语间的宠溺叫少恭红了脸。
而突然打了个回马枪的桐姨,将二人这温馨的一幕看了个彻底,便是轻笑着摇摇头,转身回了屋,低声喃喃着:“少恭总算是,等到了”
欧阳少恭窝进沈清帆的怀中,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满目写着欢喜,如今桐姨安好,沈清帆在侧,有那么一瞬间,欧阳少恭想着,那些计划就这么算了,也挺好。
正想着,却在下一刻,耳旁听不到沈清帆的心跳声,欧阳少恭心下一紧,凑近了几分,依旧没有,当下惊愕的抬头看向沈清帆,“清帆?你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