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蓝根

另一边,被洛云平带回去的一行人,各个都带着伤,好在洛云平精通药理,几人便就这么住了下来。

“屠苏,沈飒此人,不可信!”陵越捂着胸口,面色泛白,依旧担心的对着屠苏交代了一番。

“大师兄,沈大哥不是你说的那样,”屠苏意图反驳,却被陵越瞪了瞪,屠苏看他身体虚弱,便也歇了反驳的心思,只是心中依旧相信着沈清帆。

况且,若沈清帆真的是为了焚寂而来,那当时在潭底,他可是将焚寂交到了沈清帆手上的,若真要抢夺,又怎会还回来?

还满不在乎的模样,而且,沈清帆好像能够抑制煞气。当然,百里屠苏现在看自家大师兄一意孤行,又甚是虚弱,便只得咽下这些辩驳,当下,还是先休养好身子才是。

陵越见百里屠苏不说话,也知道一时间要他接受可能有些难,但,他总归是不会害屠苏的。

好不容易让陵越去休息了,百里屠苏看着头顶飞舞的海东青,有些出神,他喃喃着:“阿翔,沈大哥定然不似那般”

话落,就听身后传来晴雪的声音,“苏苏,可以说说那日你在潭底的情况吗?”

“你也不信沈大哥?”屠苏看她眉目柔弱,偶尔还会咳嗽几下,心下有些担忧,却也为沈清帆感到不悦。

“苏苏,不是我不信,只是,那日,太过巧合了,不是吗?况且,长得一模一样,衣着一样,就是术法也看不出区别不过,我也相信沈大哥有所缘由。”

晴雪缓步走到屠苏身边坐下,不由的想起那一日,沈清帆刚下潭水不过几息,便跃出水面,眉眼如故。

但如今细想下来,还是有所不同的,例如那双眼,看向少恭时,未曾掺杂一丝爱意,甚至还隐隐有着艳羡。

况且,那人顶多就是掳走了少恭,打伤了大家,而这,还是因为他出口伤人,这些人耐不住动了手,算起来,他这还算是正当防卫。

就是她自己,也是先动了手来着。如此想着,晴雪苍白的面颊染上一丝血色,又忍不住咳嗽了几下,看着眼前屠苏递来的热水,双手捧过,对着屠苏轻笑。

“当日我确信,沈大哥从始至终都和我一处,而且,我将焚寂给过沈大哥,如果真如你们所说,他不会视焚寂如粪土,随意的丢还给我。”

百里屠苏将那日的事一一道来,仍旧信着沈清帆。晴雪也说了一番他们遇到的沈清帆,二人一合计,都信了不是沈清帆所为,只是

“能和沈大哥言行举止,无一不差,想来,与沈大哥有莫大的关系,”晴雪喝上一口热水,如是说着。

言罢,二人对视一眼,皆蹙起了眉。

那厢,沈清帆放空着,竟就这般睡了过去,他是被窒息感弄醒的,一醒就看到欧阳少恭面色狠厉的掐着他的脖子。

沈清帆一手挥开欧阳少恭,捂着脖子狠狠的咳嗽了一番,直咳得面色通红,才眉目含泪的看向欧阳少恭,“少恭?你谋杀亲夫啊?”

欧阳少恭眼中的狠厉还未褪去,就听到沈清帆的话,一霎,满目尽是迷茫,他呆愣的看着沈清帆脖颈上一圈指印,颤抖着声音唤着:“清帆?”

“是我,”沈清帆也缓了过来,思及方才,想来少恭是将他当做初一了,想着,沈清帆想要扶额,真真是,无妄之灾!

“清帆!”欧阳少恭像是确定了就是沈清帆,便是连滚带爬的来到沈清帆身旁,牢牢地抱住他,不肯松开半分。

美人投怀送抱,沈清帆自然开心,毕竟他方才可是受了委屈,本还想得寸进尺些,却发现欧阳少恭抱着他的身子,颤抖着,好似在害怕着什么。

沈清帆伸手,环住他的身子,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着:“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在呢”

可不知为何,欧阳少恭反复念叨着,“清帆”,却不曾给沈清帆一个反应。好在沈清帆有耐心,如此哄了许久,欧阳少恭的情绪才稳定下来,红着眼松开了沈清帆。

却依旧拉着沈清帆的袖角,不肯松手,好似,他一松手,沈清帆就会跑了一样。看他那满是没安全感的样子,沈清帆也由着他。

二人也没说要离开,反倒在傜山住下了,二人现下是吃喝同住,好似连体婴一般,就没离开过半步,沈清帆也乐得他和自己黏糊。

不过想到初一所谓的游戏,沈清帆想着,还是得给屠苏他们解释一番,这般想着,他将欧阳少恭揽入怀中,凑在他的耳畔,轻声道:“我们去找屠苏他们,可好?”

这几日,欧阳少恭除却依旧粘着沈清帆外,其他倒是和往常一般,他点点头,应了下来,于是沈清帆召出甘霖带着他往屠苏他们所在的地方去。

好在之前沈清帆在他们身上留了记号,不然,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沈清帆一心在赶路之上,埋在他怀中的欧阳少恭痴痴的看着他,隐约间带着疯狂的意味。

有着记号,二人没要多久就到了屠苏一行人停留的地方,彼时大家伤势初愈,正坐在院中吃茶聊天。

沈清帆一来,几人便看到了,陵越满脸写着警惕,倒是另外几人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虽然眸中时而闪过疑惑,却依旧信着沈清帆。

“屠苏,晴雪,兰生,襄铃,好久不见~”沈清帆笑着打招呼,好似阔别已久的旧友重逢,之前的隔阂烟消云散了般。

几人看着沈清帆二人未曾松开过的双手,心下了然,也一一笑着回应,不过,襄铃想来是伤的太重,如今也恢复不了人身。

沈清帆便做主,为襄铃引灵,助她恢复人身。如此一来,襄铃那活泼的性子,几人也热络了起来。

只是陵越,依旧不信沈清帆,当然,沈清帆也无需他信,只是将他想说的说了出来,至于,信或不信,与他无关。

至于那个收留一行人的洛云平,目光在转到沈清帆身上时,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端着张憨厚老实的脸,招待着他们。

洛云平靠近之时,沈清帆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和之前那似正似邪的气息相重合,上次的气息,正是玉衡,那气息相似,也就是说,这里,有玉衡碎片。

想着,沈清帆面上噙着笑意,一边偏头,谨慎的附上一层结界,对着少恭说道:“少恭,此处应当有玉衡碎片。”

说罢,便撤了结界,也就一瞬,其他几人并未注意到,倒是欧阳少恭,微微抬眸,又惊又喜的道:“当真?”

“自然,难不成我还会骗你?”沈清帆伸手,将欧阳少恭额前的碎发向旁侧理了理,那亲昵的模样,叫旁观的几人瞥开了眼。

实在是,令人艳羡。

陵越伤势尚未痊愈,便想拉着屠苏回天墉城,可惜,屠苏不愿,再加上陵越需要养伤,便只得留下,日日监督着沈清帆。

结果,他监督的结果就是日日吃狗粮,让他对沈清帆失了怀疑,就沈清帆那恋爱脑,想来也不是那日的人。

当然,沈清帆也没想到,他不过是宠少恭了些,竟然被人当成了恋爱脑,还洗脱了嫌疑,真是,世事无常,全靠脑补啊!

许是有沈清帆二人的刺激,晴雪和屠苏二人竟也捅破了纸窗户,正式公开了二人的关系,当然,之前大家也把他们当一对来着。

洛云平也尽心尽力的照料着几个伤员,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便会悄悄的出门,面见一个被称作“主人”的人。

这一幕,其他人并不知道,不对,应当是除了沈清帆,其他人并不知道。沈清帆抽出一缕神识跟着洛云平出去了一次。

他看见了,洛云平的主人便是初一,而且,沈清帆敢打包票,初一发现他了,却并没有动作,只是眉目温和的看着他神识的方向,嘴唇轻张。

“飒飒,好好玩!”

如此几个字,沈清帆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始终不明白,所谓的游戏是什么,还有,好好玩什么的,到底是何意义?

实在想不通,沈清帆只得和欧阳少恭一起对着洛云平摊牌,没想到,洛云平并没有推辞,或是找借口,甚至都没出过手,就这么平静的将玉衡碎片交给了二人。

甚至还坦白从宽了。洛云平本事山中一颗包治百病的板蓝根修炼而成,被人间的夫妇捡回抚养成人。

平日里也是悬壶济世的,只是父母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洛云平不愿父母就这么老去,便用玉衡碎片炼药。

让父母服下,没想到,却闯下大祸,偶然被人所救,父母最终寿终正寝,安心离去,他才能安稳的生活在这小村庄之中。玉衡碎片于他而言,不是好东西,反倒是祸。

因此,才会毫无留恋的送于沈清帆二人。

沈清帆一听,便知道洛云平所说的偶然得救,救他父母的定然是初一,别无二人。

轻而易举的得了玉衡碎片,沈清帆也没什么好说的,洛云平虽为妖,却未曾害人,反倒帮人居多,所以,他们还欠了洛云平诸多。

沈清帆也没有什么其他可报答的,只能留下一本妖族功法,些许钱财,算作答谢。

如此留了小半月,一行人便告别了洛云平,辗转之下,回了一趟江都,回江都的途中,遇到了青玉坛的人。

那些人动作强硬的想让少恭回去,言语上说是雷坛主相邀,可明眼人都知,这是胁迫,尤其是以少恭视作亲人的“桐姨”相挟。

无法,沈清帆便和少恭一道,去了青玉坛,另外几人,倒是回了江都,一切还需从长计议。